“行，谢了啊兄弟。”

梁晓冬拍了怕程栋的肩膀，显然已经混熟了。

“不客气，不过备考需要一段时间，我也不建议你全职准备，这样压力也比较大，咱们社区超市最近还在招理货员和收银，都是工作半天就行。”

程栋想得倒很周到。

“诶哟你太贴心了小程，”蔡玉芬一脸欣慰，“对，平时去超市理货也挺好的，老方太太的儿子就在那边，我觉得靠谱，小程啊，你真是优秀，给自己规划得这么好，脑子清楚。”

“我可谈不上优秀，就是一普通社区的，每个月工资说实话也不多，其实有时候压力也挺大的。”

程栋扶了扶眼镜说道。

“诶，我听说你妈不是嫁了个挺有钱的人嘛，对方就没在经济上支持支持你？毕竟你是个男孩子，以后娶老婆又要买房什么的，他就没……”

“姥姥，你问得太多了。”

没等蔡玉芬说完，周缘已经皱着眉打断，上次彭霄来家里时蔡玉芬也是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周缘看不下去。

“我就问问嘛！”

“没事，我知道姥姥是关心我，”程栋温和笑道，“其实那个叔叔人挺好的，对我和我妈也很好，其实之前他有提过要不要给我买房，但是被我拒绝了，毕竟他不是我亲生父亲，我也不想让他觉得我妈跟他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

程栋的语气坦诚，惹得蔡玉芬频频点头。

“你这孩子懂事，知道替你妈着想。”

“我妈也不容易，从小就一个人带我，后来好不容易又结了婚找到幸福，我不想搅乱，”程栋说着顿了一下，“而且我继父也有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想让对方不舒服，其实我现在的状态也挺好的，就是攒钱吃力点，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对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程栋的语气诚恳，周缘看了他一眼，倒是对他有些许改观。

“哎哟，你这样的不愁没对象，看不上你的才是没眼光呢！”

蔡玉芬说着看了周缘一眼，周缘自然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默默将头转到一边，权当没听见。

聊着聊着天色也越来越晚，程栋看了眼时间，然后主动告辞，一家人起来送客，蔡玉芬还不忘嘱咐程栋，下周来家里吃饭，程栋自然笑着说好，周缘在一旁看着，忽然想到之前程栋说过落在家里一个本子，于是开口道，

“你上次说的本子，我没在家里看见过，你要不再找找看，是不是落在别的地方了？”

程栋闻言愣了一下，“什么本子？”

周缘更是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明明上一次她和彭霄在楼下遇见他的时候，他特意问了她，她刚想回答，程栋似乎反应过来，然后随口笑道，

“我知道了，那个本子我找到了，在我办公室，我之前记错了。”

程栋改口很快，周缘点点头，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想。

送走程栋，蔡玉芬忍不住感叹，

“这孩子真是挺懂事的，说话谈吐什么的多有教养，看来他妈也不是一般人。”

周缘听着蔡玉芬的话没有接，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是彭霄发来的微信，问她在做什么，她低头盯着屏幕，半晌都没有回，思绪仍然乱蓬蓬的。

“你怎么了？”

一旁的梁晓冬这回倒是格外敏锐，发现了周缘的不在状态。

“没怎么。”

周缘随口道，她知道这样不对，但现在她不想回复彭霄，因为她怕一回复，就会口不择言。

“诶，缘缘，你真对人家没意思？”

蔡玉芬见周缘走神，揽住她的胳膊问她。

“没意思。”

周缘本就心烦意乱，被蔡玉芬这样一问，更是有些不耐，蔡玉芬愣了一下，低声嘟囔道，

“没意思就没意思嘛，干嘛这么凶，姥姥不是觉得你们俩各方面条件挺匹配，挺合适的嘛……”

蔡玉芬的话没说完，周缘的眉头已经皱起。

她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厌倦了被人凑对，也许是因为脑海里闪过彭霄和吴仪珊一起吃饭的画面，因此蔡玉芬口中的“匹配”、“合适”此时听在她耳朵里就更加刺耳，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什么叫合适？就是在您眼里，我这样的人就只能和程栋在一起是吗？我就不能自己做选择吗？您为什么就不能问问我喜欢什么呢？”

周缘这一大段话让蔡玉芬登时傻了眼，她怔怔看着周缘，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周缘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却又不敢正视蔡玉芬，只能狼狈地别开脸，看见一旁的梁晓冬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身后卧室的门被“嗞啦”一声打开，陶乐真怯生生地扶着门框，看着这一幕。

“是，是姥姥不对，我不应该那么说，姥姥给你道歉。”

蔡玉芬耷拉下肩膀，低声说着，却没有抬头看周缘。

周缘的心里不是滋味，想开口说些什么，蔡玉芬已经慢慢转过身，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了房门，留下三个孩子站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你和姥姥因为什么吵架？因为刚才那个男的吗？”

陶乐真拉着周缘的手回了她们的卧室，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没跟姥姥吵架。”

周缘不想多说，然而陶乐真显然想刨根问底。

“你不喜欢那个男的吧？”

周缘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