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家的这天过来登门造访,要和周达谈打新家具的事,手上还意思意思提了条烟和一瓶酒。
“鲁叔客气,都是自己人,这烟和酒我这几年在外面混的时候,早就戒了。”
周达婉言推拒掉鲁大家带来的东西,还回塞给鲁大家一包难得的好茶叶。
周鲁刚想和他这个在外漂泊十来年才难得回来的出息小辈叙叙旧,抬眼看,就注意到周达此时的脸色不算太好看,他立马收了闲侃的心思,转而问起对方怎么突然想打新家具了。
“我记著你家应该还有几张旧床才对,都是上好的木头,你现个儿又不做什么大宴,用不了新的吧。”
周鲁临上门来看人前,对周达单身带个孩子回来的事也有耳闻,只不过这会儿,从进门到现在,就看见周达家清清冷冷,没什么人气,连一点小孩子嬉闹玩耍的动静都没有,照理说屋子里要有孩子的话,不该是这样静悄悄的。
“那都是过去旧样式的了,我离开这么久,屋子里面的东西也没个人打理,要用还得多搬出来晒一晒,去去霉气,与其这么着给我儿子睡,不如干脆点打套全新的。”
周达为人圆滑,周鲁问他,他也就照实答了,只是开口闭口的时候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像是遇到了棘手的事儿,到现在还没能释怀。
“你有孩子了啊。”周鲁顺势接茬,确定了村里面现在正在传得有关周达的风言风语。
“嗯。”周达点点头,面上刚要露出已为人父的温情,但很快地又把提起来的嘴角给压下去了,表情沉闷地发苦。
周鲁也没不识趣地过多追问周达,他孩子的妈妈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周鲁微哂,心想,他这个远房侄子怕不是被外面谈过的那个爱人给狠狠甩了,不然人哪能这么丧气。
不过,据周达回村当天撞见他的人说,当时的周达面上的精神气看着还不错的,就是太宝贝怀里的小孩了,趟黄土道的时候,生怕自己孩子多闻几口半空中扬起来的脏灰,甚至还有人亲眼看到他直接跪在水泥道边,给脚都没沾过地的小孩儿整理裤脚。
周鲁看周达不方便,也就不预备多留,相互沟通了一下订单诉求,确定好了周达要的新床尺寸以后,就要告辞。
临走前,周鲁无意识地多说了两句,讲现在小孩难养,能宠着的话还是要多宠着,可不能忽冷忽热的,让孩子暗地里担惊受怕。
“要是孩子是娇双儿,那就更得费心思了,现在男多女少,讨老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没把自己孩子宠好,等到孩子大了,就容易被外头不值钱的廉价小便宜给哄住。”
周鲁没成想,他的随口两句,居然让刚才还沉闷少语的周达来了精神,想在这个育儿话题上和他相互多说几句。
于是,两个人凑在一起,彼此交流了一下各自的经验。
最后交流完,周达还有些感慨,难怪鲁大家的能把家里孩子个顶个养的那么好。
鲁大家闻言笑了笑,不再继续往下说。
这时,有一名皮肤白皙的少年正远远地往这边走过来,他左右环顾,在陌生的小径分叉口茫茫然踌躇不决。
周鲁站在周达家门口,距离那名少年也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偏偏他只凭着眼角余光就捕捉到了对方的身影,这下育儿话题也不续了,直接跟周达打声招呼,借口以后再聊,便干脆地转身离开。
周达远远看见周鲁快步和那名少年碰上以后,就急急地相互拥抱到了一起。
周鲁像是心疼对方大老远找过来,附身就把人单手抱起,让额头沁出薄汗的少年直接倚坐在他那条粗壮的胳膊上,在故意颠动臂膀逗完人以后,这个精明强干的木匠还主动亲了亲对方的面颊。
软在周鲁怀里的少年脸腮红得像朵初绽的海棠花,整个人眉眼盈盈,跟饮了蜂蜜调的高浓度果酒一样,没骨头似得往大人身上缠。
鲁大家的行为举止,和自己平时对儿子周桐也差不多,周达一时有些感同身受。
等回到屋里,周达才后知后觉。
“那是鲁叔家的小孩?怎么我好像没见过。”
而且鲁叔当年不是在他外出谋生的时候,就已经是个鳏夫了吗。
进到里屋,周达看向大床中央蜷伏着的小小一团,原本还涣涣然,不知思属的眸光瞬间变得灼热浓烈。
周达坐到床边,发现儿子的眼睛是睁开的,他很快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不由得语气紧张,“桐桐?”
周桐滴溜溜睁大眼睛看过来,因为某些原因,导致他此刻身上不着片缕,只伏在换了干净凉席的床上松松垮垮披着件干干爽爽,带着他熟悉的洗衣粉味的白色衬衫。
这是爸爸平常穿的衣服。床上的少年格外欣喜地甩动起宽肥的袖口,悄咪咪地把脸埋进去嗅闻。
周桐的衣服很多,基本上都是周达给他买的。
为了能把周桐穿习惯的旧衣服全部一件不落地带回来,周达选择了托运。
至于两个人为什么没有选择一块坐飞机回来,具体缘由还是因为周达害怕搭乘飞机途中出现小概率意外。
他死了那就自认倒霉,反正也活了不短的时候,但是周达本人完全接受不了宝贝儿子有可能连成年都没长到,就可能要离开人世。
所以周达选择了在他看来更安全、更沉稳,还更能让他事无巨细看顾着儿子的行程方式。
“爸爸~”趴在床上的周桐眼眸弯弯,笑得天真无邪,他冲着周达伸出两条胳膊,披在肩膀上的衬衫顺着垂坠的重力往下滑落,然后积堆在腰间,暴露出大片红痕交错的雪色肌肤,“要爸爸抱~”
周达目视而下,细凝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儿子胸脯前的那两团骚红润靡的鼓肿乳晕上,明晰可见的齿印还残留在最为敏感软弹的奶蒂处,如此淫猥的画面,再搭配上儿子对他表露出来的依赖与亲近。
这名本就私欲过重的男人,有那么一瞬,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对于面前无上珍宝的纯粹情感,会像岌岌可危的破碎瓦砾一样,即将被震动跌落至檐下,然后受到阴沟污渠里烂泥的侵蚀和腐染。
周达喘起粗气,内心挣扎,他立刻就想要从床边站起来,和此时诱人得可怕的儿子保持一定距离,“桐桐……”
“爸爸~”周桐不仅没有感知到周达的那份忍缩,还主动凑上来,抱揽住爸爸青筋突隆的粗脖颈,“爸爸……啾啾~”
年轻男孩的软唇粘上周达的嘴巴,随之而来的还有同花蕊一般甜蜜的小舌头。
周桐把昨天晚上自己做过的事情又重复模仿了一遍,试图再次和爸爸拉进关系距离。
他笑嘻嘻地抿动唇珠,像舔糖衣那样把爸爸的唇缝舔湿,但是这一回,爸爸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需要自己了。
周桐被重重推开,两条小腿甩落到一边,人差点直接翻倒在凉席上。
除了肢体的明确拒绝,周桐得到的唯二反馈就是爸爸红透的眼眶,以及对方在下一秒表情惊惶难定地用牙关咬抿自己微微发湿的唇缝的补救行为。
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着急又害怕地想要快点抹除掉桐桐留在爸爸身上的痕迹。
爸爸他好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