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家闻言笑了笑,不再继续往下说。

这时,有一名皮肤白皙的少年正远远地往这边走过来,他左右环顾,在陌生的小径分叉口茫茫然踌躇不决。

周鲁站在周达家门口,距离那名少年也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偏偏他只凭着眼角余光就捕捉到了对方的身影,这下育儿话题也不续了,直接跟周达打声招呼,借口以后再聊,便干脆地转身离开。

周达远远看见周鲁快步和那名少年碰上以后,就急急地相互拥抱到了一起。

周鲁像是心疼对方大老远找过来,附身就把人单手抱起,让额头沁出薄汗的少年直接倚坐在他那条粗壮的胳膊上,在故意颠动臂膀逗完人以后,这个精明强干的木匠还主动亲了亲对方的面颊。

软在周鲁怀里的少年脸腮红得像朵初绽的海棠花,整个人眉眼盈盈,跟饮了蜂蜜调的高浓度果酒一样,没骨头似得往大人身上缠。

鲁大家的行为举止,和自己平时对儿子周桐也差不多,周达一时有些感同身受。

等回到屋里,周达才后知后觉。

“那是鲁叔家的小孩?怎么我好像没见过。”

而且鲁叔当年不是在他外出谋生的时候,就已经是个鳏夫了吗。

进到里屋,周达看向大床中央蜷伏着的小小一团,原本还涣涣然,不知思属的眸光瞬间变得灼热浓烈。

周达坐到床边,发现儿子的眼睛是睁开的,他很快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不由得语气紧张,“桐桐?”

周桐滴溜溜睁大眼睛看过来,因为某些原因,导致他此刻身上不着片缕,只伏在换了干净凉席的床上松松垮垮披着件干干爽爽,带着他熟悉的洗衣粉味的白色衬衫。

这是爸爸平常穿的衣服。床上的少年格外欣喜地甩动起宽肥的袖口,悄咪咪地把脸埋进去嗅闻。

周桐的衣服很多,基本上都是周达给他买的。

为了能把周桐穿习惯的旧衣服全部一件不落地带回来,周达选择了托运。

至于两个人为什么没有选择一块坐飞机回来,具体缘由还是因为周达害怕搭乘飞机途中出现小概率意外。

他死了那就自认倒霉,反正也活了不短的时候,但是周达本人完全接受不了宝贝儿子有可能连成年都没长到,就可能要离开人世。

所以周达选择了在他看来更安全、更沉稳,还更能让他事无巨细看顾着儿子的行程方式。

“爸爸~”趴在床上的周桐眼眸弯弯,笑得天真无邪,他冲着周达伸出两条胳膊,披在肩膀上的衬衫顺着垂坠的重力往下滑落,然后积堆在腰间,暴露出大片红痕交错的雪色肌肤,“要爸爸抱~”

周达目视而下,细凝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儿子胸脯前的那两团骚红润靡的鼓肿乳晕上,明晰可见的齿印还残留在最为敏感软弹的奶蒂处,如此淫猥的画面,再搭配上儿子对他表露出来的依赖与亲近。

这名本就私欲过重的男人,有那么一瞬,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对于面前无上珍宝的纯粹情感,会像岌岌可危的破碎瓦砾一样,即将被震动跌落至檐下,然后受到阴沟污渠里烂泥的侵蚀和腐染。

周达喘起粗气,内心挣扎,他立刻就想要从床边站起来,和此时诱人得可怕的儿子保持一定距离,“桐桐……”

“爸爸~”周桐不仅没有感知到周达的那份忍缩,还主动凑上来,抱揽住爸爸青筋突隆的粗脖颈,“爸爸……啾啾~”

年轻男孩的软唇粘上周达的嘴巴,随之而来的还有同花蕊一般甜蜜的小舌头。

周桐把昨天晚上自己做过的事情又重复模仿了一遍,试图再次和爸爸拉进关系距离。

他笑嘻嘻地抿动唇珠,像舔糖衣那样把爸爸的唇缝舔湿,但是这一回,爸爸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需要自己了。

周桐被重重推开,两条小腿甩落到一边,人差点直接翻倒在凉席上。

除了肢体的明确拒绝,周桐得到的唯二反馈就是爸爸红透的眼眶,以及对方在下一秒表情惊惶难定地用牙关咬抿自己微微发湿的唇缝的补救行为。

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一样,着急又害怕地想要快点抹除掉桐桐留在爸爸身上的痕迹。

爸爸他好过分。

周桐备受打击,刚开始和爸爸两两相依有的那一点欢欣雀跃,这下彻底没了。

内心里隐秘滋生出来的不满和怨愤,在几天后,周桐发现爸爸总是借着去杂物房给他做玩具的理由,偷偷和妈妈家那边的亲戚通电话时,达到了顶峰。

并且……爸爸似乎对妈妈余情未了,还在想要通过一些不合时宜的办法挽回他挫败的婚姻。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油腻,虽然讲话有点含糊,但是感情表达上十分真挚,“老达啊老达,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啊,这种事情你居然都还能想得到。”

周达狠咬叼在嘴里的烟蒂头,但他没有直接吸,就纯咬着,顺便闻闻烟味过瘾头。

“叔,你说笑了,我一个乡下上去的公畜,能有几斤几两的本事。”

周达语气淡淡,略微客套了一句,往后就压低声线,言辞有些辛辣地询问对方,以及对方是否有按他的提示,去暗查他岳家生意财政账务的事。

“哎呀呀,这个事……确实是,哎……要我说老达,这主要还得是XX和FF他们那头,先对你做的那些事不地道啊……”

周达扇了扇空气里半天不散的烟团,神情淡淡,“叔,那些于我…根本都不算什么……”

他只想他的宝贝儿子吃好睡好,有爸有妈,别人有的,他的桐桐也全都要有。

不过,最近他的宝贝儿因为他强硬提出来的分床睡决定,已经好几天都没冲着他像以前那样甜甜蜜蜜地笑过了。

狗艹的烂屁事,真烦人。

周达抬手夹烟,搔了搔躁烦到发痒的鬓角,他一边和电话那头的肥猪阔佬虚与委蛇,一边想着今天晚上要给他的宝贝搞点什么好吃的打牙祭。

只有在讨论到他前妻那位新丈夫的皮包公司,是怎样得商德败坏的时候,周达整个人才一身轻松起来,明朗俊逸的五官都因着不怀好意的诡笑而变得有些阴狠扭曲。

猫在墙角根的周桐偷听了大半天,也没听明白爸爸是在和电话里的叔叔说什么事儿。

但他记得电话那头传出来的声音,是外公外婆经常往来的一个人。

爸爸又在和妈妈那边的人联系了,明明那天就跟他说过,自己现在只有桐桐的。

其实根本就不是说的那样,爸爸根本……爸爸根本都还是最爱妈妈。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