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个鸡蛋?”堂上的官老爷愣了一下。

“是啊,大人,我家母鸡每天都要下一个鸡蛋,丢了三十天,他得赔偿我三十个鸡蛋的损失。”

“胡说!”被告张三喊起冤枉:“大人,那只鸡明明就是我家的,他想偷我家的鸡被我发现,居然反咬我一口。他说那鸡是他家的,有什么证据?在我家院子里的鸡,自然是我家的!”

“明明是我家的!张三,你这个小偷!”

“你才是小偷!”

公堂上两人掐起来了,公堂下看热闹的人们竟然有模有样的讨论起来。

冯羽姝看的纳罕,没想到会遇见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案子。

乐梵拿胳膊碰碰她,笑道:“你说,他们谁是偷儿?”

“我哪儿知道!”她没好气的回一句。

“其实谁是偷儿不重要,我更好奇的是这位官老爷会怎么判。”乐梵饶有兴味的盯着那位新上任不久的大人,其正与师爷低语,似乎也被难住了。

这种案子虽小,但要断清却十分困难。

“肃静!”醒木一拍,官老爷满脸威严的说:“既然你们二人都说母鸡是自家的,那就请母鸡上堂来认认主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吃惊,还有人偷偷的笑这大老爷发傻。

不料,果真有个衙役抱着只母鸡上来,未免母鸡乱跑,用一根细线绑着。

官老爷说:“本官身边有个奇人,能通禽兽之语,之前本官也多有怀疑,正好,今日就请出他来。一来试试此人本事,二来,若真是奇人,也能解了这一桩奇案。”

张三与李二相视一眼,都觉得这大老爷是不是在玩笑?

“请出鲁先生。”

“鲁某叩见大人。”一个留着胡须,年约四十来岁的男人走出来。

官老爷道:“案情鲁先生都知道了,就帮我本官问一问,看看这只母鸡说了什么。”

“是!”这人走到母鸡跟前,母鸡只是叫唤,在地上来回踱步走动。少顷,这人说:“回大人,母鸡说李二是它的主人。”

“这,这……冤枉啊,大人,这人一定是骗子!请大人明察啊!”张三磕头喊冤枉。

“你不要狡辩了!”鲁先生目光一冷,说:“母鸡将事情始末全都告诉我了,它说一月前你趁李二不在,透过篱笆将正在啄食的它抓到家里,一直关在鸡棚里。还说,它一共下了三十一只蛋,全都被你卖掉了。几日前,你发现李二总盯着你家鸡棚,怕被发现,还曾想将它炖汤吃掉。是不是?”

“啊!”张三霎那间脸色惨白,震惊的直冒汗:“我,我……”

“大胆张三!你还有何话说?”官老爷一声威吓。

“大人开恩,小人知罪,小人贪财,趁李二不在家偷了他家的母鸡,小人愿意偿还,求大人开恩!”张三到底心虚,忙磕着头承认了。

“果然是你!”李二高兴的喊道:“真是青天大老爷呀!谢大老爷做主!谢大老爷!”

围观的看客们阵阵惊讶,自然都是惊叹于那位鲁先生的神人之技。

包括冯羽姝,也同样一脸的惊愕:“他,他真能听懂母鸡的话?”

乐梵一下子就被逗乐:“你想知道?”

“你又知道?”冯羽姝以为他又是故意,轻哼道:“若你真知其中内情,我就洗耳恭听,不过,你可千万不要不懂装懂!”

乐梵将她带出人群,笑着与她分析:“你难道真的相信那个人能听懂母鸡的语言?的确,他说出了一些细节,但你仔细想想,那些事难道只有张三和母鸡才知道吗?单身汉是不可能养鸡的,张三一定有家人,他的家人与他朝夕相处,他若偷了鸡,他的家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那个官老爷定是使用了小计,从其两家家人口中套知了真相,设下一个局,诈供!”

冯羽姝听了他的话,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么个理。

“不过,这个官倒不刻板,懂得变通,有些本事。”乐梵蓦地说:“你知道皇上召我去是什么事吗?”

冯羽姝一直没问,以为没什么要紧。

“皇上打算在过年封笔前下道旨意,让我接管大理寺。皇上知道我喜欢断案,又有冯大人在旁协助,便格外开恩,赐我个官职。你觉得怎么样?若是我做了大理寺卿,你就是我的得力助手,愿不愿?”

“你能放心我?不怕我坏了你的事?”冯羽姝总觉得他是在讨好,可她想要的道歉不是这种。

乐梵笑道:“你聪敏又武功高强,怎么会坏事?若有你鼎力相助,我定然事半功倍。”

“我考虑考虑。”冯羽姝的确心动,但心里的气还没解。

乐梵知道她心里还没畅快,便说:“既然出来了,就好好儿玩一回,你想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

“当然!今天全听你的。”他保证。

“好!我要你陪我回家!”冯羽姝说着就朝家门的方向走。

“等等!”乐梵追上她。

“反悔了?没关系,你不想去就算了。”她一副无所谓。

“那倒不是。第一次登门,总不能空着手,得去买点东西,否则多失礼。”乐梵说着就要找店采购。

“嗳,算了!”这回冯羽姝却阻止起来,见他疑问,冷淡淡的说:“好好儿的突然间回去,我爹娘还以为怎么了呢?再说了,你毕竟是皇子殿下,真去了我家,还不把府里上下折腾死。不去了!我累了,想去喝茶。”

乐梵笑笑,完全配合:“冯大小姐,您请!”

正文 27 除夕醉酒

时间飞快,已是除夕。

由于乐梵的殷勤表现,冯羽姝纵然心中郁闷没有全部消散,却也没法再对他冷脸相待。她只是安慰自己,已经过年了,总生气也不好,被贵妃或外人瞧见,难免猜疑询问。她不承认是心软,不承认已被迫无形中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