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先是被西裤包裹的长腿,低头探身进入车内,鼻尖嗅到一股很淡的烟味。

陈书淮正在用ipad看财经新闻,利落俊挺的侧脸轮廓十分优越,白衬衫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白皙却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距离上次姜宜见她这位老公已经过了两个月,或许是时间有些久,她受到了一些来自于陈书淮优秀外貌的冲击。

说实在的,陈书淮正处于男人年纪的黄金时期,在二代三代的圈子里也属于非常能干的人。

这几年,他不仅在家族企业里处于核心板块的上市公司担任董事兼行政总裁,又在许多个集团公司里担任执行董事,业绩都很出色。

出身富贵事业有成,容貌出众能力卓越,他本人又十分注意个人形象的维持,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健身锻炼,属于扔到大街上就能惹一堆野狗争抢的肉包子。

不过姜宜只多看了这香喷喷的肉包子两眼就收回了目光,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

陈书淮放下ipad,抬眼一看,先被她那头束在脑后的乌黑马尾吸引住。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这么扎头发了,甚至怀疑上次见她这么打扮还是在高中的时候,再加上她今天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裙子和帆布鞋,年纪看起来小了许多。

陈书淮不由又多看了她几眼,目光流连在她脸颊边的碎发和雪白颈项上,随后关上了ipad。

“你今天心情不错?校长和老师们都还好吗?”

姜宜转头看向陈书淮,马尾在脑后晃荡了几下。

陈书淮主动结束办公状态跟她说话,真是很稀奇。

她点了点头,也和气地说话:“他们都挺好的,你今天忙完了?”

“本来有个饭局,但想到很久没回来,我推掉了。”

“那我让李姨多做一点,想吃什么?”

“不用太复杂,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姜宜没有多说,低头拿出手机给保姆发了几条消息,挑了几个陈书淮喜欢吃的菜色,又特意让保姆把床单、熏香等换成他喜欢的那几样。

陈书淮握住她的手,轻声问:“最近怎么样?”

“还行。”姜宜头也不抬。

陈书淮见她摆出一副冷淡的样子,轻轻一哂,满脸无趣地别过脸,把手收回了。

两人各自偏头看向窗外风景,半开的车窗纳入温和的春风,把姜宜的裙摆吹到了陈书淮的西装裤脚。

明明是极近的距离,谁也不说话。

黑色宾利驶入一片安静的花园,停在别墅区的地下停车场里。

两人结婚时在京市和纽约两地都买了一套别墅当作婚房,当然,都是陈书淮出的钱。姜宜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律师,在京市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郑哥,你先下班吧,我跟书淮等会儿再下车。”

姜宜对司机说。

陈书淮微微皱眉,等司机离开后才颇有不耐道:“又怎么了?”

姜宜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转头和他对上目光。

陈书淮的眸色很深,在灯光昏暗处像剔透的纯黑色,配上他优越的五官和沉稳的气质,他比十几岁时还要迷人。

姜宜想起了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

夏日炎炎,陈书淮带从未出过国的她去夏威夷旅游。

他们在沙滩上牵手,拥抱,接吻。陈书淮白皙俊美的面孔总是会吸引各种各样的女生向他索要联系方式。

那时候他怎么说来着?

“抱歉,我有女朋友了。”他满怀爱意地紧握她的手,绅士地婉拒每一个人。

现在陈书淮已经不爱她了,他只是习惯于拥有一个妻子而已。

姜宜看着他,平静地说:“我们离婚吧,书淮。”

干嘛

陈书淮第一反应是姜宜在闹脾气。

一般来说,姜宜生气有三种情况。

她略微生气时,就像小孩儿般把嘴巴撅得比天还高,闷声不吭地坐在那里,只有抱到怀里亲亲哄哄就能消气儿。

事态再升级一点,姜宜就会开始冷嘲热讽,乃至大吵大闹。

这种情况并不多,得先让她冷静下来,不然她就跟个暴走的丧尸一样毫无沟通能力。

最严重的情况,反而是姜宜平静的时候。

这个时候,她身上那种法学生特有的冷静、迂回和快速反应能力全面点亮,往往有明确的谈判目的,并且肚子里已经藏了大量富有逻辑的辩论和证据。

陈书淮这半年来很忙,虽然跟姜宜沟通不多,但的确有过几次不愉快的争执。

他心里一时间闪过很多种猜测,面容仍然平静地问:“为什么?”

姜宜的目光在陈书淮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停了很多秒,深深吸一口气,说:“我觉得我们已经不合适了。”

“恋爱十二年,结婚五年,你才说我们不合适?”

她有点讨厌陈书淮这避重就轻,冷静轻巧的语气,“我说的是现在,你不觉得我们在彼此的生活里已经变得可有可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