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胎药好?苦好?苦的,他肯定会被苦哭的,为什么小宝宝不能自己喝呀。
他抬起头,见纪清阁拿起了勺子,连忙摆手道:“我自己喝,不用殿下喂。”
要是一勺一勺的喂,每喝一勺,他就要苦一次,还不如一口气喝完。
这点他还是能分得清孰苦多一点,孰苦少一点的。
苏官捧起安胎药,在黑糊糊的药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可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观察这样照得自己好不好看。
他深吸了一口气,捏着鼻子,松开咬紧的牙关,咕嘟咕嘟,一碗安胎药喝到了肚子里。
他放下碗,直接被苦出了泪水,哭唧唧向纪清阁张开胳膊,“真的好?苦啊,殿下快救救我,呜呜呜。”
纪清阁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苏官果然安静了下来,还把脑袋抬高了一点,好方便纪清阁继续亲他。
药是苦的,但殿下的吻是甜的啊。
他这样想着,伸出了粉软的舌尖。
第 56 章
因为刚喝过安胎药, 苏官的口腔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此刻顺着这个吻,跟纪清阁共享这份苦味。
纪清阁顾念他怀了身孕, 先一步松开他的后脑勺,怎料他还凑上来主动?索吻, 纪清阁只得?把他推开, 见他都被亲得脸蛋红红的,小口还微微张着,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她伸出指尖抹了抹他泛着水光的唇, 无奈道:“故意的?”
这样亲了一遍后, 她嘴里也泛着一股子安胎药的味道。
“才没有。”苏官的眼角添了几分慵懒的媚意, 趴在纪清阁的肩膀上, 否认了自己的确存在的小心?思, “我只是想跟殿下亲近而已嘛。”
纪清阁还听见他死不?承认道:“而且是殿下先亲我的,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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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坏的在想,谁叫殿下让他喝那么苦的安胎药, 还不?给他准备蜜饯儿的。
若他年?长个几岁,恐怕还懂得会将自己的想法藏起来, 但他现在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纪清阁很轻易便?看出了他的所念所想, 揉了揉他一侧的头发,温声笑道:“好, 那现在嘴巴里还苦吗?”
他的声音粘甜黏甜的,答道:“不是很苦了。”
纪清阁若有所思的点头道:“可我觉得这药还挺苦的, 看来这蜜饯儿最后要落到我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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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阁像是变戏法似的, 从袖中拿出一包蜜饯儿,爱吃甜的孩子一般都会很怕苦, 所以她早就让人去买了蜜饯儿。
一看见蜜饯儿,苏官的眼睛都变直了,他很快就想到了办法,搂着纪清阁的脖子,在她的嘴巴上亲了好几下,话是跟纪清阁说的,眼神?却?巴巴的看着蜜饯儿,“殿下,你尝尝,我的嘴巴好像还是苦的呢。”
他整个人都贴到纪清阁身上了,还试图继续亲下去,纪清阁将头偏了偏,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先坐好。”
苏官乖乖的坐好,纪清阁打?开那包蜜饯儿,拿了一个喂给他,轻笑道:“急什么,本来就是买给你吃的。”
蜜饯儿的甜味在苏官舌尖上泛滥开,这是他吃过最甜的东西,他感觉自己从来都没那么开心?过。
苏官吃了几块后便彻底吃不进任何东西了,他摸了摸肚子,一股困意慢慢涌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脑袋抵着纪清阁的肩,伸出两只手抱着她的腰,撒娇道:“困困,殿下可以陪我睡会儿嘛,等我睡着了再离开。”
纪清阁将被子扯过来,盖到他的身上,低声道:“好。”
苏官今日也是累极了,不?到一刻钟便?在纪清阁的怀里睡熟了过去。
纪清阁轻轻把他放平,再帮他掖好被角后,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守了他好一会儿。
暗卫已经把找到的大夫带过来了,那大?夫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夫科圣手,原本是纪清阁想寻来给顾氏调理身体的,没想到现在能派上两个用场。
纪清阁来江南的时候并没有带多少东西,大?部分都是苏官的行李,里面自然没有什么安胎的补药,不?过好在苏州这里人杰地灵,也能现成买上一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已经派人回京城报信和采买了,快马加鞭下来,不?出三日就能将东西带回来。
暗卫调查出来的那些事,纪清阁方才只是听?了禀报,现在刚好空出了点时间细看。
当年的万家在苏州风评极好,万家家主为人乐善好施,不?仅出资修建学堂,贡家境贫寒的学子继续读书,城里若遇到些灾患,万家也是第一个施粥的,因此也被称为万大善人。
受她资助过的学子,起码有几十个,其中更有考中功名的,只是在她入狱后,竟没有一个为她奔走的,更多的是明哲保身。
嫌商人的钱充满铜臭味,锦绣前?程却要用商人的钱来铺路,如?今人走茶凉,苏州城里更是没有多少人会主动?提起万家了。
暗卫还查到,最后是宋员外悄悄收留了万家的那对寡女,万家出事的时候,万家小姐才十五岁,如?今也已长成了大?人,隐姓埋名在宋家商号下面的一个商铺当掌柜,尚未婚配,跟万家主君相依为命。
都说商人重利,宋员外却?也十分看重旧情,若不?然怎么会冒那么大的风险。
纪清阁将这些东西摆在宋员外面前时,宋员外愣了一下,最后合上苍老的眸子,认命叹息道:“原本是不想让这种小事来叨扰太女殿下的,老朽做了那么多年?生意,早已明白但凡官家求财的,莫不?敢从。”
“只是这玉山是祖宗交到我手里的,宋家世代为商,做生意都是凭着一颗良心?,老祖宗就在上头看着,万万没赚过一文黑心?的钱,但没想到官府竟过分于此...”
那苏州太守打?着官府征收的旗号,实际上不?过是她自己对宋家的玉山起了觊觎之心?,想要中饱私囊,占为己有罢了,她这些年来剥削苏州的商户,万家的万贯家财更是一分不留的进了她的口袋里,贪念却?越滚越大?。
明明苏州商户每年私底下孝敬她的钱,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数目,都能抵得?上她一辈子的俸禄。
但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官字压人一头,更是可以将商户踩在脚底下。
宋员外老眼里闪现了泪光,弯腰凄声道:“老朽甚至想过,这是不?是祖宗见宋家的根要断在我手里,降下来的惩罚啊。”
纪清阁见宋员外头发都快白完了,抬手扶住了她,清声道:“员外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太帝平定四方时,江南的商人出了不少钱力,我朝初建时,太帝便?下令减免商税,不?再限制南北水运,可以自由商贸,每逢北方大?旱,江南的商人都会自发集资捐给朝廷救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