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阁将玉镯取下来,弯腰递给苏官,含笑道:“那官官重新帮我戴一次。”
纪清阁昨晚不知叫了多少声官官,可那都不是什么好事,苏官想?起?了那些回忆,用漂亮的小鹿眼瞪了纪清阁一眼,将玉镯拿过去,看起?来勉勉强强道:“那好吧。”
苏官看了看玉镯,“这不是要给殿下的,内侧刻了一只小羊,殿下没发现嘛?”
纪清阁的确没发现,她以为两只玉镯都是一样的,而且她以前从?来没有戴过这种东西,曾经倒是戴过一段时间扳指,但觉得?有些影响批阅奏折,便没有再戴过了。
“这才是殿下的。”苏官将另外?一只玉镯拿出来,朝纪清阁伸出手,“我给殿下戴上。”
纪清阁将手交给苏官,苏官一边给她戴镯子,一边道:“我的都跟殿下手腕的尺寸不一样,殿下还硬带进去,幸好玉翡翠够结实。”
等到戴上去后,苏官点头道:“这样才合适嘛。”
他又把内侧刻有小羊的那只玉镯给自己戴上,纪清阁见自己的玉镯没有刻小羊,也没有刻其他的,便问道:“我的怎么没有小羊?”
苏官用一种当然没有的表情看着纪清阁,“殿下又不属羊。”
纪清阁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好吧。”
不过就是一只小羊羔子,她自己在上面?刻上一只,也是一样?的。
玉镯对于她来说十分合适,像是量身定做的,纪清阁问道:“官官是怎么知道我手腕的尺寸的?”
苏官不曾跟她说过要做玉镯的事,想?必肯定是私底下自己偷偷量的了。
说到这个,苏官觉得自己就十分机智了,反正现在惊喜已经送出去了,坦白出来也无妨,他有些得意道:“当然是趁殿下睡着的时候,偷偷比了个大概。”
纪清阁忍不住捏了捏苏官的脸,手感绵软得?跟小羊似的,她心道,小羊羔看起?来笨笨的,没想?到还挺聪明的。
苏官脸上的印子已经够多了,他不满的撅起?嘴巴,“殿下出去吧,我要上药了。”
他本来想?直接把纪清阁推出去的,但他的脚一落到地上便绵软得没什么力气,更像是对纪清阁投怀送抱,纪清阁抱住他柔软温热的身子,捏着他白皙的下巴,轻轻亲了一口,顺了顺他的头发,道了句好。
伤药都是现成的,苏官先前也已经有了上药的经验,可这次他看到伤处时,纤细的手指抓着床单,眼睛顿时委屈得?红了起?来,“殿下怎么可以这样过分...”
上次的伤养了两天,这次的却不知道得养多久才能好。
纪清阁命厨房做了些苏官爱吃的菜,东宫里请来的那位江南大厨不仅擅长糕点,做起?甜汤来也是一觉,最后满桌子的菜都是苏官爱吃的。
苏官的心里生着纪清阁的气,因为她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果他没去看的话,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一道咬痕,可闻着膳食的香味,他肚子里的馋虫立马被勾了出来,都暂时不去计较这件事了。
说起来还是要怪纪清阁,昨日那么早就入寝,他都还没吃晚饭,整晚都是饿着肚子的,等到最后他是又累又饿,脑袋里只剩下睡觉一个念头。
纪清阁向来都是遵循食不过三的规矩,只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剩下的时间?都在给苏官夹菜,等到苏官足足喝了三碗甜汤时,她道:“这两日便不要出去了,若是实在闷得?慌,我明日跟岳母说,让岳父来东宫陪陪你。”
听到纪清阁还是不让他出去,苏官原本是不开心的,但又听到纪清阁说让宋氏来陪他,他又高兴起?来了。
他急忙将最后一口汤咽下去,“哥哥也可以一起?来吗?”
纪清阁帮他擦了擦嘴角,“当?然可以。”
其实就算苏官又有偷偷溜出去的念头,按照他现在的情况,怕也是不能实现的,毕竟他现在就连走?路都要人?扶,要么就是得靠纪清阁抱。
有时候不是纪清阁太娇惯他,而是他本来就是个娇气的人?,就得?让人?捧在手心里。
算起?来,自从?回门那日后,宋氏都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苏官了,本来得?了纪清阁的允诺,打算和苏兰玉一起去东宫看望苏官的,但苏善芳的官职突然调动,从?六品升任到了五品。
上门来恭贺的人?一下子络绎不绝,虽然知道其中大部分都是冲着苏家成了东宫姻亲这个名头来的,但在面?子上,宋氏还是要礼数周全的迎接。
宋氏脱不开身,上次便只能让苏兰玉一个人?去,幸好苏兰玉回去后,跟宋氏说了不少?苏官的情况,除了有些想?念,宋氏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苏善芳跟宋氏说苏官想念家人?,让他带着苏兰玉一起?去东宫时,这正合了宋氏的心。
“上次见官官都是半个月前了,他从?来都没有离家那么久,也不知这半个月是胖了还是瘦了,白了还是黑了,高了还是矮了。”宋氏对苏善芳道,“兰玉去东宫回来后,还跟我说官官想吃我做的樱桃酥。”
苏善芳宽慰道:“放心吧,我昨日在街上看见官官了,模样?和性子一点儿没变。”
其实只有半个多月,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宋氏太在乎太在意了些,毕竟是一出生就宠到大的儿子。
“妻主昨日在街上看见官官了,回来后怎得没与我说?”宋氏突然发现了重?点,还联想?到了昨天的情况,有些疑惑道:“而且一回来就喝酒,我记得?在我怀上官官后,妻主就再没喝过酒了。”
苏善芳是读书?人?,向来不善饮酒,也就只有在宴会上才会因为应酬喝上几杯,宋氏怀苏官的时候反应特别大,只要吃了便会吐出来,还闻不得?一丝酒味,苏善芳便连在去赴宴时,都一口酒都不喝了,就怕熏着宋氏。
苏善芳那时候刚刚考中进士,但还是将所有的闲暇时间都拿来陪宋氏,但哪怕很精细的养着,苏官还是胎里不足,好几次险些夭折。
苏官可以说是倾注了苏家几乎所有的心力,才?养到这般大的。
宋氏觉得苏善芳像是心里藏了事,在宋氏的询问下,苏善芳握住他的手,轻声解释道:“并没有什么,只是遇到了些棘手的官务,一时烦心罢了,以后不会饮酒了。”
宋氏倒不是不喜她喝酒,只是他还欲再问些什么,苏善芳便抱住了他。
妻夫成婚多年?,膝下都有了三个孩子了,苏善芳对宋氏的感情还是多年如一日,这可是她一见钟情,好不jsg容易娶回来的夫郎。
宋氏猜到苏善芳升官后会遇到不少刁难,他不再追问刚才?的问题,柔声道:“妻主也不要太辛苦了,我不求家里大富大贵,也不求你一定要高官厚禄,只要你和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我们安稳过日子便好。”
像是以前的生活,宋氏就很满意。
苏善芳当年是二甲第一名的进士,比她名次差些的,现在大部分至少?都是五品官往上了,可她还一直不得?升迁,在那些不起眼的官位上打转,宋氏却没有丝毫的埋怨。
宋氏的善意体贴让苏善芳十分触动,她愈发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晚上就寝时,苏官刚沐浴完,纪清阁将他抱在怀里,用干巾帮他擦湿发,“苏家那边回话说,岳父明日就来看你。”
苏官的眼睛立马变得亮亮的,惊喜的转头看着纪清阁,他还以为要等好几天了,没想?到那么快就能看到阿爹了!
他搂住纪清阁的脖子向上拱,高兴像个摇尾巴的小猫咪,纪清阁没由他胡闹太久,重?新把他摁回去,直到把他的头发全部擦干,再将他严严实实的盖进被窝里。
次日,苏官特意起?了个大早,在东宫里翘首以盼等着宋氏和苏兰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