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人都在角斗场上,午餐也是默认直接送到场地中的,祝年和殷如旭都不饿。尤其是殷如旭,一幅餍足的模样,看着祝年牙痒痒,恨不得咬他一口,又怕被他反咬,只得作罢。
两人都没去拿午餐,殷如旭就在相邻的几个房间里给多多找来了点剩的早餐。
多多倒也不挑食,吃得兴高采烈,看他这副贪吃的模样,想想他害怕到把自己饿成这个瘦模样,也真是可怜。
祝年在他吞咽的间隙问他:“够吃吗?要不要再来点?”
多多在百忙之中腾出空来,使劲点头:“谢谢姐姐,我还能再吃!”
祝年转头看向殷如旭。
殷如旭啧了一声,抱起胳膊板着脸。祝年眨眨眼睛,面无表情地晃了晃他的袖子,好听的话又不要钱似的往出倒:“殷副队最好了。”
这人现在耍起小心思来连演都不演了,殷如旭在心里恶狠狠地想,闷声闷气地说:“嗯!”
又消灭完一座小山后,多多总算是打起饱嗝了,抬头看祝年,竟然眼泪汪汪的,把祝年吓了一跳,一叠声地问:“怎么啦?撑坏啦?”
多多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嗝儿不是嗝儿,就是嗝儿,总算嗝儿吃饱了!”
祝年啼笑皆非地给他拍后背,像是在卷柏时遇到了贪吃的小孩一样,忍不住教训他:“不能饥一顿饱一顿的,你刚刚怎么不和诺亚说,一次吃一点也比这么暴饮暴食强啊。”
多多被拍得舒服,但表情却不太好:“我不敢……”他咽了咽口水,小声说:“刚刚那个人好凶,冷冰冰的,把我扔进来就走了。”
他亲昵地往祝年旁边蹭,眼睛亮晶晶地像吃饱了的小狗似的,“还是姐姐好,我喜欢姐姐!”
殷如旭在一旁咳嗽,阴阳怪气起来:“是啊,姐姐好,姐姐动嘴我动腿,吃的都是我找的,尾巴倒是都缠姐姐身上了!”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多多拎远了点。
多多眼看着祝年没来得及拉住自己,立刻见风使舵起来,脖子一缩眼睛一闭就开始瞎胡说:“姐夫也好!”
“什么?!”祝年大怒。
“真乖~”殷如旭乐了。
殷如旭高大得过分,拎起多多毫不费力,就这么提着人一路走到了窗子边,把人轻轻松松搁在了窗台上,歪着头看他,笑得灿烂,轻描淡写地说:“吃饱喝足了吧?乖,帮姐夫一个忙。”
他转过多多的脑袋,指着窗外的角斗场,高兴地说:“去,打一架!”
多多:?
他转回僵硬的脖子,哆哆嗦嗦地望向祝年。
祝年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冷酷地说:“不是说姐夫好吗?听你姐夫的。”
多多:死了算了。
好看
啊谢谢宝!看到你还给我投了推荐票,感恩,谢谢你!
22、豹哥
日常角斗场的东南角,一个壮硕的男人正背着手踱步,路过一组组两两对打的人群时,突然冷不丁地狠狠踹了一脚。
被踹倒的男人狼狈地爬起来,淌着鼻血,转身就要骂,但一转过头来又瞬间瑟缩起来,陪着笑脸,本就豁了的门牙还在漏风:“豹、豹哥,您次、次饭了吗?”
豹哥眉头一拧,又是一脚:“你他妈才没吃饭,老子第一次看见挨打嫌轻了的!”
那男人抱着肚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抖得厉害,连连解释:“不四啊不四,不敢有那个意思!四我嗦错发了!”
豹哥转了转脖子,发出阵阵咔咔声,又双手抱拳,按得指关节噼里啪啦响,他勾勾手指:“今儿老子还没打呢,就你吧,过来打一架。”
那男人更是抖得筛糠一般,连滚带爬地跑了。
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哄笑,又一个男人讨好地凑了过去,掏出烟来给豹哥点上:“谁不知道豹哥厉害啊,他哪敢跟您打,怂包一个!”
豹哥叼着烟,任由这人弓着腰把火凑上来,喷出一口浓烟直扑那人的脸面,熏得他眯起眼睛又不敢躲开,看得豹哥心情大好,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哈哈哈!说得好!你小子叫什么?”
“小的叫黑子,”黑子点头哈腰地塌下身子,笑得谄媚,“不起眼,这是头一次给豹哥上烟呢!”
豹哥玩味地看着他,低头凑近了,明灭的烟头几乎要杵到黑子的脸上,黑子眼瞅着那烟头逼近,不敢躲也不敢动,眼睛都逼成斗鸡眼了。
豹哥不紧不慢地问他:“头一次给我上烟啊,说吧,是不是有事?”
黑子的冷汗在无声间渗了出来,他在豹哥的眼神下生出了真的被豹子盯上的惶恐,想跑又不敢,只能费力地咽了口唾沫,声音越来越小:“就是,就是我知道有个人对豹哥不尊重,我想着豹哥不能受这个委屈,得、得教训教训他。”
豹哥哦了一声,颇为感动地点点头:“你说得对,真没想到你这么替我着想啊。”说着话,终于挪开了烟头,使劲拍了拍黑子的肩膀。
那豹哥的手臂粗壮有劲,暴起的肌肉几乎要撑破衣服,骇人的青筋如树根般遒劲,带动起厚实的手掌拍得黑子都要站不稳,趔趄地向前扑了两步,疼得脸都扭曲了。
顾不上缓口气,黑子赶紧又端上笑脸,转过身继续讨好:“那豹哥,我带你过去找……”
黑子话还没说完,豹哥猛然翻脸,飞起一脚就踹在黑子的胸脯上,这一脚力气用足了,黑子本就瘦,直接被踹飞出去好几米,倒在地上时脸色煞白,叫都叫不出来。
四周的人一下子散了,大家都装作没看见一样绕路走。
豹哥狠嘬了一口烟,直接把烟抽到了烟屁股,侧头把烟屁股吐掉时,他一直盯着黑子不眨眼。
他走得缓慢,慢腾腾地踏到黑子身边,一脚踩住了黑子的肩膀,蹲下去把含了一路的浓烟和怒火化作一个耳光重重甩在黑子的脸上。
“妈了个巴子的!”这一巴掌把黑子扇得脸偏向一边,眼冒金星,嘴角渗血,豹哥还觉得不解气,又一巴掌给他抽了回来,“敢跟老子耍心眼,你他娘的看人不顺眼,就想拿老子当枪使是吧?”
他直起身子,像踢垃圾一样用脚尖轻轻拨弄着黑子的头,不怀好意地笑:“这样,你豹哥我不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说着话,他又亲亲热热地把黑子扶了起来,替黑子整了整衣领,有商有量地说:“今天就你了,打一架,打完了豹哥就不跟你计较了。好吧?”
接下来就是单方面的虐打,黑子最初还偶有痛呼惨叫声传出来,到后面就只有肉体相撞的沉闷声,等到豹哥终于撒开手时,黑子已经站不住了,软溜溜地滑到在地上。
豹哥像才发现一样,又赶紧把黑子搀起来,嘴里哎哟个不停,翻着黑子的眼皮问他:“兄弟,咱俩谁赢了?说话呀?”
黑子脚步虚浮,整个人几乎是挂在豹哥手臂上才堪堪是个直立的模样,断断续续地和着血往外吐字:“豹、豹哥、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