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他低头贴了一下祝年的嘴角,又迅速撤开了,眼神凝成深黑的欲望,邪性十足地亮出獠牙,“想要么?”
祝年微微张开嘴,伸出舌尖,在空气中抖着递给他,低喘着嗯了一声,试图让他快点给自己一个痛快,不要抵在那处不动了!
“想要谁?”他在床上总是没那么好说话,手上反而用了更大的力气,还加了一根手指,在里面坏心眼地张开了,撑得祝年浑身一颤,仰起头难耐地咬唇呜咽,他却还固执地要个答案:“问你呢……要谁?我是谁?”
感受到那手指在身体里四下寻找,深深浅浅,祝年觉得自己好像是一把琴,而他是抚琴的人,随意拨弄着,就能把她弹奏出声。比起那个,手指要更加灵活,可以轻易地触碰到更多细节的点位,就像勾起不同的琴弦一样,祝年都不知道自己有那样多的敏感之处,被他戳弄得发出种种不堪的湿腻颤音。
她不行了,她又要求饶了。她平日里最是争强好胜,做什么都想赢,但在这件事上却总是败北,被他稍稍一撩拨就溃不成军。
但好在,在床榻上求个饶也没什么,反倒算是闺阁情趣,她知道殷如旭就喜欢把她弄得乱七八糟、眼泪汪汪的。每当她承受不住娇声娇气地求他时,他总是格外兴奋,眼睛都要红了,掐着她的腰加速讨伐,直到攻城夺寨,倾泄了他的雷霆之怒,这才会鸣金收兵。
其实她也喜欢。她喜欢看到殷如旭因为自己而失控,什么体面斯文都顾不上,急色的的样子不难看,那是对她的渴求,是她驯服了这头猛兽的证明,这种征服感无与伦比,那些吻痕就是胜利的勋章。
这次又到了这样的时刻了,祝年很乖地抱住他的脖子。其实他也忍得难受,身体绷得紧紧的,热意在炙烤着他的意志,欲望蒸腾出实质,结成水滴,化作了汗,从侧脸滑到下巴,悬在空中将落不落。
他这样……好性感。祝年自己够上去,舔掉了他鬓角的汗滴,又往旁边舔了他的耳垂,软着声音加倍哄着他:“要你……要阿逍……”
“要阿逍做什么?”但他今天格外难哄,有了名字之后恨不得每句话都让祝年叫他一次。
祝年咬住他的耳朵,分出一只手从他敞开的领口摸进去,越过肩膀抱住他的背,按着他往下更加压紧自己,“要阿逍……进来。”
殷如旭总算满意了,抵进去的时候他紧紧盯着祝年的脸,欣赏她的反应,最后重重地撞到底,紧紧抱住祝年,叮嘱她:“记住,这是阿逍和你的第一次。”
变成云逍的他比以往更加贪婪,像是要把两人初次的记忆全部更换成新的,几乎吻遍了祝年的每一寸肌肤,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姿势,逼着祝年说了无数好听的话。老公、阿逍、云逍、长官、哥哥颠来倒去地叫,还有些更上不得台面的枕畔私语,祝年不好意思说,他就自己先说,一句句教祝年,再听祝年哄得自己心花怒放,低吼着埋进最深处。
他今天兴致极高,整个人兴奋到不行,一次自然是不满足,拿手指蘸水在祝年的大腿内侧划道道,说到一次就写一笔,他要把名字完整地刻上去,给祝年做一辈子的纹身。
最后堪堪写完“云”字,祝年就被弄哭了,陷在热潮里直摇头,求他说不行了,看她又红又湿实在可怜,他才勉强收了手。折腾了半夜,祝年洗都不想洗了,整个人直接就要睡过去。他就起身拧了毛巾,哄着她半梦半醒间擦了身子,最后搂在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了眼。
体力消耗巨大,自然就睡得香,这一觉很是酣甜,是深度睡眠,时间倒不是很长,祝年醒来时,天也就刚刚亮起来。
她一睁眼就先挨了对面男人的一个亲吻,是落在额头的,轻轻的一个,“年年,早上好。”
祝年看着他,他整个人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眉宇间清爽地像是被晨风吹散薄雾后的明澈山河,眼睛又亮又温柔,仔细看看,眸子最深处再也没有一丝犹疑和故作坚强,而是无比稳定和自洽的轻松洒脱。
“早上好,阿逍。”祝年拥抱了他,称赞道:“云逍,这名字很衬你。”
两人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拼凑着信息给事情复了盘,推测云芸应该是在次日和陈峻见面时发生了事故,自己不幸遇难,而陈峻竟然还不知悔改,甚至变本加厉地继续推进了那个反人类的计划。他派人到外面四处抓了些孩子,阴差阳错地竟然把云芸和他的亲生骨肉抓了回来,扔在地下水牢里沦为待编辑的备用品。
而在这个孩子想方设法逃出水牢后,生死关头救了他一命的居然是露易丝。两个女人在不同的时空里守望相助,因为同为母亲的慈悲心肠而见不得孩子受苦。
云芸因为体谅露易丝,心疼她的儿子和更多的孩子们,不惜抱着必死的信念去阻止陈峻,露易丝在自己悲痛万分的情况下又救了云芸的儿子。她们都曾经爱上陈峻,也都被这个无情的男人伤害至深,甚至还有过误会冲突,但最终她们都选择了向他复仇,接力般的把他送进了监狱,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亲密的战友。
起床后,殷如旭又翻出那个花球,祝年捧过来看,水分虽然干掉了,但色彩还留了些,她抱着那花球踮脚去吻他,“要谢谢妈妈,我很喜欢。”
“走吧,现在就去把事情全部说清楚。”殷如旭抬手顺了顺祝年的头发,捧着她的脸,又深又认真地看着她,“露易丝女士救了我,诺亚又是我的弟弟,我不想再伤害他了。”
“现在有了妈妈的录像,有露易丝女士提交的证据,我们还可以去找陈峻对质。就算诺亚再怎么愤怒,但他也是个正派的人,多少能够理解。”殷如旭贴近了一些,手指插进祝年的发丝,拉着她也更加靠近自己,“卷柏的事情也可以直接告诉他,我想,他会愿意公开调查的。在这之后,如论他想要怎么惩罚你我,我们都可以接受。”
“最后,我们就一起出城去!”祝年和他抵住额头,蹭一蹭,“再也不分开。”
两人下定了决心,反而觉得轻松许多。这些天来,他们的不安和愧疚越来越强烈,每次面对诺亚都如鲠在喉,现在准备向他自首,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反倒觉得无畏无惧起来了。
既然想好了,就不再犹豫磨蹭,殷如旭开车载着祝年就直奔医疗总署去,诺亚应该正在那里照顾露易丝女士,一去就能找到他。一路上,殷如旭毫不犹豫地踩着油门,竟然有几分急不可耐。
但走到一半的时候,殷如旭的通讯器忽然响了。
95、是他?
“我在研究所,孙医生和小俞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研发针对 EV 药剂的缓释剂吗,我汇报过的,你有印象吧?”是方义。
殷如旭嗯了一声,让他继续说。
方义:“缓释剂经过实验后确认有效,所以三天前开始逐渐应用在现有的实验体身上,部分被试实验体确实出现了症状消退,狂躁状态减弱的情况。”
“这是好消息啊,”殷如旭回答他,但又紧接着问,“你不会因为这种消息而特意向我报喜吧?这不是你的习惯。说吧,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方义在那头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药剂也用给了祝安和小树奶奶,他们两个本来就症状轻微一些,还保留了一些神智,药剂效果就更明显。两个人都渐渐地想起了更多的事,交流也更加顺畅。但是……”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他们两个今天很反常,一见我就瑟缩着到处躲,还在房间里又打又砸,一副想跑的样子,尤其是祝安,闹腾得厉害。祝小姐应该在你旁边吧?你能不能带她过来看看?”
……方义找不着祝年,就找殷如旭是吧。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思路倒还真是对的。
反正他已经知道了,八成也猜到两人晚上也住在一起,才会一大早就直接找了过来。祝年索性也就不扭捏了,直接拿过了通讯器:“我在,我们马上过来。”
事有变化,两人又只好换了方向,先赶去了研究所。一到地方,就见方义在楼下等着,带着他们直接乘电梯去了祝安所在的楼层。
“他情绪很不稳定,一会儿躲在角落里,一会儿又冲到门前,拍着门要出去。虽然说不了话,但是能感觉到他很惊慌,可我们问他,他又什么也不回应,只是急得在房间里转圈。”方义边走边说着,看了一眼祝年,“我想,他一直很信任祝小姐,也许这时候只有你能安抚住他。”
祝年点头应下了:“应该的,你确实应该叫我来看。小树奶奶那边呢?”
“她比较年纪大了,撞了几次门之后就蜷在房间最里面,后面就再也没折腾,身体监测数据显示,又睡过去了。”
殷如旭和祝年也就没再耽误,直奔祝安的房间。方义已经遣散了其他人员,现在观察室里空无一人,透过玻璃就能看见祝安的情况。
一进去,祝年就微微诧异了一下,祝安的状态前段时间已经稳定了很多,有什么诉求都已经会自己通过手语转译设备直接语音播报出来,甚至还很乖地有了十分健康的作息,房间也整理得很整洁。
但这会儿,他又像第一次被放在这个房间一样,把东西搞得乱七八糟,枕头扔在地上,各种仪器的线头都拔了,送进去的食物也撒了一地,而他自己不见踪影,只有床上裹着被子的一个人形紧紧靠墙贴着。
“祝安?祝安,我是姐姐,能听到吗?”祝年贴在观察室玻璃上,把对讲麦克风挪过来冲他讲话。
那哆嗦着的被子听到声音就顿住了,几秒钟后,被子被打开一个缝隙,祝安从里面露出小半张脸,隔着墨镜盯着祝年看了看,忽然一把掀开被子,三步并做两步抢到玻璃前,拍着玻璃拼命比划。
早已布设在整个房间的手语转译自动捕捉红外线立刻开始工作,尽职尽责地开始翻译他的手语内容并播报了出来:“姐姐!我们快走,这里很危险!“”
祝年皱着眉问他:“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觉得危险?”
祝安惶恐地四处望,手上还在动作:“那个人……我想起来那个人了,他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