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1 / 1)

陆璘一听便凝神想了一会儿,说道:“皇后娘娘大?概身体好不了了。”

“什么??”施菀不懂,这?与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

陆璘解释道:“三月是亲蚕礼,该由皇后娘娘主持,但皇后娘娘今年身体尤其不适,亲蚕礼一拖再拖,拖到现在,宫中传言,会让淑妃娘娘代为主持。

“如今淑妃娘娘突然要与你结拜,我想她是着急了,也?许是皇后娘娘将要崩逝,那?时便要立新后,淑妃此时主持亲蚕礼,再认你做姐妹,拉拢陆家,便有六成可能登上后位。”

施菀这?才知道除了她知道的那?些,里面还有这?隐情。

“那?……我这?决定?对吗?”她担心地问。

陆璘笑着勾了勾她鼻子:“有什么?对不对的,若皇后娘娘真的崩天,我们家大?力?支持淑妃为后就行了,皇亲国戚的施大?夫,托你的福,我要和皇上做连襟了。”

施菀被他逗笑,随后连忙朝他“嘘”,让他小心点,他们这?样?子看上去就像在盼着皇后娘娘殡天一样?。

又?走几步,陆璘拉着她到了个铺面前,这?铺面在街心处,足有八间?大?,看着就宽敞阔气。只是关着门,不知是什么?生意不做了。

然后陆璘拿了钥匙出?来去开上面的门锁。

施菀吃了一惊:“你怎么?有钥匙?”

“我买下它了,专门找商人看过,说附近没有大?药铺,这?地方又?靠近城中大?户,开药铺是很好的位置,而且离家也?不远。”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

施菀却?忘了迈门槛,还站在外面。

“你买来……开药铺?”她问。

陆璘回头道:“不是说好的么??在京城再开个杏林馆。只是我手上的钱付了这?门面费就没了,钱都在你那?里,后面的药材,伙计,一应都要你自己来了。”说着朝她伸手,牵她进去。

施菀进了里面,果真这?里比江陵的店面还要大?,也?不知他怎么?想的,一下子就盘下这?么?大?的门面,以?前那?都有丰大?掌柜掌舵,现在可就她一人。

“这?是不是太大?了?我原本想着先从小铺面做起。”她道。

陆璘回答:“做什么?小铺面,你是除疫医官、江陵名医,给娘娘看过病,拿着太医局金牌,你既来京城开药铺,那?自然要大?手笔,省得没多久又?要折腾着换位置。”

听jsg他说的,好像自己是什么?绝世神医一样?,施菀都不好意思起来。

随后两人往后院去,这?儿院子大?,后面有供人休息住宿的房屋,一应俱全。院子中间?有一棵梧桐树,枝繁叶茂,如巨大?的伞撑起一片阴凉。

“原本想砍了这?梧桐,种上杏树,怕你反对,便没有,等你过来自己看了再说。”他说。

施菀笑了笑:“就这?样?吧,梧桐长得这?么?好,看着像疏桐院,更熟悉一些。”

他深深看着她:“就听你的。”他又?牵起了她。

施菀沉默一会儿,随后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来:“这?个,给你。”

陆璘看过去,发?现是一只香囊,精巧异常,练色的布料,上面用灰蓝色绣线绣的白梅,黄蕊,黑枝,一股幽暗冷香韵味,似是夜间?赏梅。

是她绣的,看得出?来费了心神,一针一线含着情思。

他将那?香囊缓缓接过,握在手中,触着那?光滑的布料,心里涌起一股无法言明的情绪,那?情绪似潮水将他整个人淹没,他看一看那?香囊,将她抱入怀中。

经年之后,她再次对他表露出?爱意。

“什么?时候绣的,我怎么?不知道?”他极柔地问。

她在他怀中回答:“你和雨杏回京,我在江陵的时候,闲得实在没事做。”

陆璘低低笑了起来,在她头顶轻喃道:“何其有幸,此生得遇你。”

清风徐来,梧桐叶沙沙作响,阳光自叶隙间?投下来,洒落一地光辉,点点缀错,犹如星辰。

??131 ? 第 131 章

◎番外(雨杏视角)◎

医学分十三科好, 还是十一科好?以烧香、拜鬼神、烧符纸为主的祝由科到底有用么?如果没用,怎么外面总传得神乎其神,如果有用, 它的道理又是什么?

想不通这些问题时,我只有再去寻几味好吃食。

飞星楼的羊肉不错, 但只适合秋冬,最爱胡商的雪酥山,但盛夏才有, 梅子酒不错, 娘亲不许多喝,没关系,我去爹房里偷着喝就行了。

小时候我长在一个叫江陵的地方, 在江边上, 上山下河, 摸鱼爬树,无所不作。

后来随爹娘到了京城, 仍然顽皮, 直到有一天我听见伯父和爹说他太宠孩子,别把好好一个女孩儿养坏了, 长大可怎么办。

那时我才知道女孩儿五岁就得学规矩, 不要大笑, 不要跑, 不要当着外人面吃鸡腿啃猪蹄;最晚10岁要学女红,如绵儿姐姐一样做得一手好针线, 陆家的女儿最好也得学琴, 学下棋, 不是五子棋那种, 得是围棋;然后若读诗书早就该读了,若不读也没关系,但《女诫》,《女论语》要读;随后便是人情往来,管账理家……种种学下来,到十几岁才能许个好人家,在夫家不丢娘家的脸面。

规矩我懂,照做就是了,五子棋我也下腻了,不下就不下,别的也都还好,但我不爱读那几本书,也做不来女红,大概是随了我娘。

爹和我说,自己懒不要怪到娘身上,娘的女红做得可好了,但娘是娘,我不做就不做,不爱读的书就不读,《论语》比《女论语》好。

我问,那要是人家笑我,说我没教养怎么办?

爹说,人家不敢,因为你是陆璘的女儿。

我那时很不解,好像自己很多地方做错了,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爹说,你知道《女诫》是谁写的吗?

我摇头,爹说,写它的人叫班昭,是个读了很多书、极有才学的女子,能作赋,能著史,那时太后主政……主政的意思,就是太后像皇帝一样管理国家,而班昭就是太后身边的官员,如同爹一样。

后来她老了,就写了本书,让女子不要想着读书,不要想着做官,得知道女子生来就不如男子,应该顺应男子,照顾男子,处处以男子为尊,让男子出去做大事,替他照顾家人便好。

我很奇怪,这不就像廷哥哥自己偷喝了酒,然后让我们不要喝酒,喝酒不好吗?也太可恨了。

可是这么表里不如一的人写的一本书,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