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尽临说:“是不是瘦了?抱起来都觉得轻了不少。”
“哪有,前天称过了,还胖了两斤呢。”
陆尽临低低笑着,和平时的严厉截然不同:“要先给你口一下,还是直接做?”
“先让我把头发吹干。”
“那你吹你的,我玩我的。”
直到屋里的声音越来越暧昧,乔沿沿才直起身子。
没听到两人吵架,让他有些失望。在门口骂了陆尽临几句:“老不正经,大把年经还天天搞这事儿!再过两年看你还硬不硬得起来!”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呈大字躺在床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窗外亮起了闪电,才几声雷响,大雨排山就倒海而来,豆大的雨点阵阵打在玻璃上。
他回忆着小时候的一切,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让他开始对乔南文起了保护欲。妈妈,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是从小到大的依赖和温暖。
他记得,在他四岁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大雨。
那天下午,乔南文早早来学校接他,还带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她领着他去班主任那里拿了退学证明,然后说:“沿沿,以后我们就不和爸爸一起生活了,妈妈会照顾好你的。”
他跳起来,拉着乔南文手用力摇晃,大声说:“好呀好呀!爸爸总是打人,我才不喜欢他呢!”
陆尽临有时候会把生意上的事情带到家里来,而他又不爱去上学,时常看到陆尽临在书房里打人。
那天,乔南文带着他走出了校门。
才走了一会儿,天就下起了雨。乔南文把他背起来,让他拿着伞,两人一起在路口等宋凛。
雨越下越大,乔南文只好带着他站到旁边的一家便利店外面避雨,店里的老板凶神恶煞地骂道:“不买东西就别在那里站着,影响老子做生意!”
乔南文又带着他走进了隔壁的麻辣烫店。
为了不让店员把他们赶出去,乔南文还点了一份麻辣烫。两人身上都淋湿了,乔南文用桌子上的餐巾纸给他擦脸上、手上的水珠。
店员似乎是嫌弃他们用的纸巾太多,把那一碗麻辣烫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红油汤汁溅出来,在乔南文米白色的袖子上晕染开,像一朵被踩烂的紫荆花。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吃麻辣烫。甚至是看到麻辣烫的店面,都下意识觉得厌恶。
后来,他们到了新的城市。
有一次他半夜发起了高烧,乔南文抱着他去医院。
儿科人满为患,连床位都没有办法安排。乔南文用外套把他包起来,抱着他坐在走廊上打点滴,时不时摸他的额头,问他头还疼不疼。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乔南文哭了,她的眼睛很红,鼻子也红了起来。他抬手帮乔南文擦眼泪,小声道:“妈妈,我再也不调皮了。”
乔南文亲他的脸,说沿沿是最乖的。
过往的记忆碎片充斥在脑海中,让他头疼得不行。
细细想来,在自己十六年的成长历程中,他觉得过得最好的,是陆尽临进监狱的那两年。
在那两年里,只有他和乔南文在一起。外公外婆,还有舅舅经常来看他们。
一到暑假乔南文就会带他到乡下玩,让他跟着舅舅到海边捡贝壳。
有一次,他和村子里的几个孩子,把村民地里刚长出的小西瓜摘下来当弹珠玩。
村民到家里告状,乔南文气急败坏要打他,拿着竹条满村子追他。
他一边跑,一边大哭。最后乔南文追上了他,往他屁股上打了几下,但是他觉得一点儿都不疼。
他记得,他小时候问乔南文,妈妈,你爱爸爸吗?
那时,乔南文只是告诉他,妈妈爱你。
他总是想不明白,乔南文是不爱陆尽临的,可是后来为什么又和陆尽临复婚了呢?
他想了一会儿,下了床把电脑打开。
在搜索框里输入:“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112 ? 番外三
◎沿沿长大后◎
乔沿沿觉得乔南文之所以还会和陆尽临在一起,肯定是患了斯德哥尔摩症。他几乎是狂热地想要开启一场拯救乔南文的计划。
可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他又束手无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或是能做些什么。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的确确是个草包。
是个只会仗着父母的权势到处装逼的草包,依照他这匮乏的知识和能力,根本对抗不了陆尽临。
他再一次想到了宋凛,斯德哥尔摩这个名词还是宋凛告诉他的。要不是宋凛跟他提了这个事儿,他都不知道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奇怪的病症。
第二天。
他一起床,刚从房间里出来,就对着乔南文他们的卧室喊话:“妈,你起来没啊?你不是说回来了要给我拍写真吗?”
“妈!还不起来啊?我都看好地方了,就去白龙景区那里拍!”
喊了几声后,卧室的门打开了,陆尽临穿着睡衣从里面出来,冷冷地看着他:“大早上乱喊什么,赶紧吃早饭然后上学去。”
乔沿沿也不看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卧室,直接坐到床边去摇乔南文:“妈,你可真能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