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狐疑:“那你要上哪儿去?”
程菲之前已经打好了腹稿,准备再次把她亲爱的中国好闺蜜小温同志搬出来当挡箭牌。
然而,就在程菲捏着手机,正要说出“我去唯唯家睡”的前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把她的手机给拿了过去。
程菲:?
程菲手还保持着握手机的动作,白净的脸蛋上流露出一丝迷茫,扭头呆呆看余烈,不知道这位大佬忽然抢她手机是要搞哪样。
余烈目光淡淡落在前方,一面观察着路况,一面自然而然又平静温和地对电话那头道:“蒋姨晚好。是我,余烈。菲菲这会儿跟我在一块儿。”
程菲:??
电话那头的蒋兰也愣了愣,紧接着便笑起来,应道:“晚上好晚上好。你跟菲菲一起吃的晚饭吗?”
“对。”余烈嘴角轻淡地微勾,又道,“姨,明天我要出个任务,估计好几天都回不来。今天晚上我跟菲菲在聊结婚的事,还没聊完,准备回我那儿接着聊。您看行么?”
程菲:???
程菲瞠目结舌,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满脸“大哥你有事吗”的震惊表情瞪余烈,差点儿被这厮惊到心肌梗塞。
电话那头的蒋兰女士僵滞了会儿,似乎是在反应刚才那几句话里所包含的巨大信息量,好片刻都没说话。
足足过了三秒钟,蒋兰才再次开口,稀里糊涂地就回了句:“结婚啊,嗯,结婚这种事吧是得好好商量。那你们就……商量去吧?”
“好的。”余烈笑,非常有礼貌,“谢谢蒋姨。蒋姨再见。”
“再见。”蒋兰挂断电话。
平谷区程家。
蒋兰捏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好半天都回不过神。
她抬手摸了下额头,面色茫茫然刚才老余家的娃说什么来着?大半夜的要跟菲菲商量结婚的事?结婚?这才刚见完家长,俩孩子这就准备结婚了?
这时,刚洗完澡的程国礼从洗手间走出来。
他拿干毛巾擦着头发,余光扫见蒋兰木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禁狐疑,走过去碰了下妻子的胳膊,说:“欸?欸?”
蒋兰回魂儿,撂下手机瞥程国礼一眼,道:“干嘛。”
“大晚上的坐在这儿发呆,我还以为你中邪了。”程国礼咕哝了两句。
蒋兰这会儿根本没心思搭理程国礼。她低着头抿抿唇,思索须臾,忽地想起什么,抬头看丈夫,说:“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叫赵什么的,他闺女是干婚庆的对吧?”
“你说老赵啊。对。”程国礼在蒋兰身边坐下来,应道,“他女儿是个婚礼策划师,听说三年前就炒了老板自己出来单干,自己就有一家店。”
蒋兰:“去问老赵要个他闺女的微信号,推给我。”
程国礼一听,纳闷儿极了,用一副极其复杂的眼神打量妻子几眼,酸溜溜道:“干什么?看到陈家槐回了滨港,准备给自己谋划第二春了?”
蒋兰:“……”
蒋兰无语,抬手在程国礼胳膊上掐一把,低斥:“第二春你个头!你闺女和姑爷在商量结婚的事了,咱们两个老东西不得给他们帮衬点儿?”
城市另一端,飞驰的黑色越野车上。
余烈打完电话,顺手把手机给程菲还回去,接着一句话没说,继续开他的车。
程菲眯着眼睛瞧余烈,不多时,气得笑出声来,哭笑不得道:“不是。我明明都想好了,跟我妈说我是去温舒唯家,你这是闹哪出呀!”
“我是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你跟我回家还得绞尽脑汁编谎话。”余烈语气慵懒而散漫,看程菲一眼,“不嫌累么?”
程菲被噎了下,脱口而出:“你不也说谎了么。居然跟我妈讲是要跟我商量结婚的事,我们什么时候谈过要结婚了?”
余烈:“现在。”
程菲整个人都是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余烈转眸看向她,表情平静,语气如常,“现在就谈。”
程菲:“……”
“我跟你,是天注定的缘分,结婚原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余烈说。
程菲睫毛颤动了两下,迟疑道:“虽然你说得这些都没错,但是……你毕竟才刚归队,我们也才刚重逢,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程菲十指轻轻蜷起来,思考片刻,又说:“而且余烈,抛开我们分别的那两年,你没发现,我们真正作为情侣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吗?”
“我不觉得快。”余烈道,“之前我问过单位的已婚同事,说结婚比较复杂,通常要提前好几个月做准备。现在才谈,我都嫌迟。”
程菲两颊隐隐发热,眼帘低垂下去,轻声:“我们现在还是热恋期,所以看彼此什么都好。很多如胶似漆的情侣,热恋期一过,激情褪去,都会相看两厌。到时候,你还会这么义无反顾地想要娶我么?”
余烈闻言,未作声。
他开着车,看着窗外夜色,静默几秒钟后,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程菲察觉到,不解地看向他:“你笑什么?”
“笑你的担心有点儿可爱。”余烈说。
“嗯?”程菲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你太上头了。冬天怕你冷,夏天怕你热,每天睁眼闭眼,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余烈自嘲地勾嘴角,淡声说,“我是国安少年营出来的,从小到大受了多少训练,又经受过多少考验,一对上你,就理智全无。如果这么轻易就能让我对你退热,我可能还会少一些苦恼。”
话音落地,车厢里一阵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