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难过?”

黑凛一副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的样子别过脸:

“你那小白脸师弟和别人结婚了。”

齐慎眯了下眼:

“你也觉得我喜欢沈易?”

黑凛没出声,但是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屋内一下就寂静了下来,过了许久才重新响起齐慎的声音:

“从前我也以为我是喜欢沈易的,我高中的时候生活一片阴霾,考上大学让我觉得终于逃离了从前的看不到阳光的地方,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依旧惧怕男厕所里的脚步声,依旧觉得有恶意的目光笼罩着我,但是这个时候我身边出现了一个浑身都是阳光味道的人,他就是沈易。”

黑凛默默看着他,手指在掌心收紧,齐慎也像是想起了最初上大学的那段时光一样,靠在床头继续出声:

“他符合人们对家境良好,乐观向上的男孩儿的一切想象,但是又激不起嫉妒的情绪,他快乐的很简单,一顿好吃的就能乐一天,那种快乐就像是会传染一样,会让我忍不住的靠近,当年我也以为我是喜欢他的,只是我觉得我不配和他在一起。”

听到这儿黑凛的眉头死死皱着,虽然他不喜欢齐慎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但是绝不是因为齐慎不配,他配的上任何人,齐慎似乎微微自嘲地笑了一下:

“所以我能注意到当时和我一样关注着沈易的江砚,你懂吗?就像是两个生活在阴暗环境下的老鼠,每天都看着那只快乐沐浴阳光的猫。”

黑凛心里听着很难受,齐慎从前的经历他是知道的,但却是第一次听到他主动提起从前的一切,他忍不住出声:

“所以你就给那只没良心的猫取名叫阳光?”

齐慎听着这人现在还不忘说他的猫没良心笑了一下:

“是啊,不过后来,我转到了心理学专业慢慢地的我明白我对沈易的感情就像是刚从阴暗牢笼挣脱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充满善意的稻草,我羡慕他,欣赏他,也喜欢和他做朋友,但是那不是爱情,那种感情不具有爱情的独占性,这就是我和江砚不同的地方。”

他现在都记得江砚次次看向他那充满排斥的目光。

黑凛一整个从床上弹了起来,浑身被捆着也没影响他动作的灵活:

“你是说你不喜欢沈易?”

齐慎垂眼看了看屏幕上那刚刚被晒出来的结婚证:

“是啊,可惜了,现在也没办法给沈易随个份子钱祝他新婚快乐。”

说完之后齐慎就要抬手关灯,那屏幕上红色的结婚证还映在黑凛的面前,结婚了,结婚了两个人就在一起了,谁也不会走了,黑凛看向齐慎,如果他和齐慎结婚不是比捆在一起有用吗?

他第一次正式思考了一下他不想让齐慎走这件事儿,是因为他喜欢齐慎,他瞬间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齐慎,我喜欢你,如果你不喜欢沈易的话,能不能喜欢我?我们结婚。”

冰蓝色的瞳孔里面有点儿紧张和急切,是黑凛少有的情绪,齐慎听完这句话眼底划过了一丝笑意,开个窍是真不容易。

“结婚啊,这个我得想想。”

没有被一口拒绝的黑凛此刻眼睛都亮了一下,开口出声:

“好,你可以想,但是想的时候你可以不搬出去吗?”

大洋彼岸,沈易下午刚从办公室出来,手机就进来了一条境外虚拟地址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新婚快乐”。

他看着这条消息握紧了手机,虽然没有署名但他还是知道这是谁发过来的,他深深吸了口气笑了一下,收起手机准备进手术室。

齐慎虽然没有明确给黑凛答案,但是他确实没有搬出去,笼罩在庄园上方多日的冷空气忽然间就散了,就连饺子似乎都知道另一个主人的心情很好,好到,从来都不抱自己的人竟然会把它搂到怀里连喂好几个小罐头。

Ken偷偷观察BOSS那压不住的嘴角,默默给自己点赞,东方名著诚不欺他啊,他忍不住凑到黑凛身边:

“BOSS我就说捆有用吧?还得继续捆。”

第107章 番外:已婚的法医有多可怕

蝰蛇落网之后, 征求了江砚同意,决定在蝰蛇被枪决后一日正式将江重烈士的遗骨下葬在烈士陵园,那一天津市的有关领导还有城桥分局几乎所有禁毒支队的在职公安人员都参加了这一场下葬仪式, 沈易特意请了假陪着江砚。

清风拂过,烈骨昭昭。

一层一层的青石台阶两侧是一排一排齐整的墓碑,江砚一身警服抱着父亲的骨灰盒,沈易始终陪在他身边,一级一级陪他走到了尽头。

“全体都有, 敬礼。”

无数的公安干警对着墓碑的方向行礼,站在最前面的就是禁毒支队,其中有江重从前的领导, 同事, 更多的却是他素未谋面过的后辈,他们没有机会见面, 没有机会说上一句话, 第一次敬礼就是在这样一个天人永隔的地方。

江砚的眼眶通红, 二十年了,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沈易在他的身侧, 心口像是有一种情绪在满胀的要溢出来一样, 除了小时候学校组织的烈士陵园扫墓活动, 这是他第一次过来, 竟是陪他的爱人安放他父亲的骨灰, 他也是第一次觉得那些从前觉得远在天边的缉毒英雄,竟然就在他身边。

孟庆国带人离开前拍了拍江砚的肩膀。

墓碑前只剩下了沈易和江砚两人, 沈易这才解下身上背着的大包开始往外掏东西:

“叔叔,暂且就先这么叫着, 下个月我爸妈回国,说是要正式拜访你和阿姨,等你们父母都见过面了,名正言顺了我再改口哈,您今天入土为安,这是我爸存家里的五粮液,一定要我今天背来,还有这是江砚说你爱吃的那家烧鸡,好在那家还在,今天新鲜的是来不及买了,这是我昨天买的,您就凑合一口...”

江砚想起昨晚沈易回家比平常晚了40分钟,神神秘秘地往冰箱里放了什么东西,他看着那个蹲在墓碑前面一边摆东西一边碎碎念的人,眼底的盈光越聚越多,终究聚成了泪珠从眼角滑落,他转头迎风站着,深呼吸了两次,脸上的泪很快被风吹干只留下了一点儿隐约存在过的痕迹。

沈易感受到了身后那人呼吸频率的变化,只是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安慰,他知道此刻的江砚或许并不喜欢被他看着,他掏出了两个小酒杯:

“叔叔,江砚受了伤这几个月我让他戒酒了,我陪您喝两杯吧,我酒量还凑合的。”

“您不介意分我一只鸡腿吧,光喝酒有点儿烧心。”

说完他就直接上手扯了烧鸡的一个鸡腿,虽然不是当天做的,还在冰箱里放了一晚上但是味道还不错,又来了一杯酒,他总有本事和一个人聊起来,哪怕那人给不了他任何的回应,终于在他快喝完三分之一还要去倒酒的时候被江砚拉住了手臂。

沈易仰头看他,他喝酒有点儿上脸,此刻脸颊上已经红扑扑一片,他扯了扯江砚的裤腿,江砚顺着他的力道也蹲了下来,沈易这才回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开口:

“叔叔,今天就喝到这儿了,你儿子管我不让我喝了,等下次咱爷俩再来两杯。”

沈易偷偷看了江砚一下,撞了一下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