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看到他微微低头躬身开口:

“凛少。”

“之前你救的人不是一晚上就醒了吗?怎么他睡了这么久?”

黑凛的母亲是Z国人,但是他却遗传了父亲幽深的冰蓝色瞳孔,盯着一个人的时候目光有一种格外的冷冽感。

Ken对这位少爷将床上这没经过训练的普通人和训练营中千锤百炼的铁人一块儿相提并论心里有些无语,但是脸上却绝不敢表现出来:

“凛少,齐先生并不比受过训练的人,身体没有那么强悍,多睡一天也是正常的。”

黑凛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下来多少,Ken看着仪器没什么问题,就立刻闪人告退了。

穿着黑色风衣压迫感极强的人看了看齐慎这好像捏一下就要断气的样子,甚至都没有敢坐在他床边,就怕一碰他就碎了,就只低着头看着他,心里就想他赶紧好,但是嘴上的话却生硬的像在训练士兵:

“早点儿好,怎么这么娇弱。”

齐慎就是现在浑身没一点儿力气,如果有他一定一脚将人踹出去,他到底有没有学过阅读理解,不知道普通人和娇弱的区别吗?只是现在他的力气只够他回那人一个白眼。

黑凛对这挠痒痒一样的白眼没有任何反应,也不觉得任何不快。

半晌齐慎才出声:

“脖子酸,你能不能坐下。”

黑凛四下扫了一眼周围,单手拎过一把看着就不轻的雕花细钿的高背欧式椅,正襟坐下,两只手自然垂放在修长的腿上,背部没有靠进椅背,是个随时都可以起身的防御性动作,只是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齐慎的身上。

“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

齐慎稍稍撑坐起来一些,动作间牵扯到背部,疼的呼吸都是一窒,黑凛扣住了他的肩膀:

“别动。”

他的手下没有轻重,本想扶住齐慎,却将人直接锤到了背后靠枕上,齐慎只觉得痛感窜着脊背而上,脸色都白了:

“你想锤死我就直说。”

黑凛的手指有些僵硬,最后无措地收了回去,放在膝盖上的时候都不知所措地攥紧又松开好几次,不敢再碰他了,那双冰蓝色的眸中闪过一丝不知所措。

“那天带你到快艇上之后又散开了三个不同方向的快艇,Z国警方没有追上来,快艇到了海域边界换了黑家在公海的邮轮,当天晚上到了普玉门半岛的机场,乘私人飞机回了这里。”

齐慎沉默片刻,还真是够折腾的。

黑凛看着他沉默的样子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处境:

“你在Z国的身份虽然被通缉,不过Z国和M国没有引渡条约,且那边的警方不能证明你到了这里,在这里你会有一个新的身份,你不用担心。”

齐慎倒不是担心这个,其实早在他计划一切的时候就通过一些手段在M过拥有了一个华裔身份,一个履历清白的身份,他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沈易他没有死。

他知道根据现场留下的血迹,警方一定会对他进行假死的猜测,但是没有证据。

他闭了一下眼睛:

“我没有担心,我就是有点儿心虚。”

黑凛表示不解,为了那个老毒虫吗?

“你做的没有问题,蝰.蛇该死。”

“不是对他。”

黑凛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难得臭了一点儿:

“因为那个总和你吃烧烤的小白脸?”

齐慎无语:

“什么叫小白脸?他是医生,叫沈易。”

黑凛想起那个船上见到的枪法奇差的人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他是什么。

“你如果喜欢吃烧烤,等你伤好了,我可以陪你吃。”

齐慎深深叹了口气,对他抓错重点的问题已经不想纠正了,索性点了点头:

“好。”

就当他是喜欢吃烧烤吧。

黑凛很满意,看着他唇上都起皮了好心情地准备给他喂水,只是他不懂得喂病人要用吸管,齐慎背上有伤,此刻手抬不起来,只能就着他的手喝水,结果被黑凛一口水灌进来,好悬没呛过去,齐慎呛咳出来,震的后背疼的直冒汗。

黑凛立刻收手,想帮他拍背又瞬间想起来他背上有伤,看着咳的眼睛都红了的人他大声冲外面喊:

“Ken。”

很快外面守着的洋人医生和两个医护人员就进来了,堪堪帮齐慎缓过了一口气,黑凛站到了医护人员后面,看着齐慎好了一些才松下了一口气,虽然他也不明白怎么喝个水喝成了这样,但是看着齐慎那娇气的样子,还是不忘出声提醒医护人员:

“你们轻点儿,他怕疼。”

前面的Ken内心吐槽,他敢保证,齐慎呛着,绝对和身后指挥这人脱不开关系,他们医护人员很靠谱的好吗?

国内,江砚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复查的CT片子,肺气肿的情况在好转,但是并不十分明显,肺气肿的恢复需要时间,沈易也在周一的时候正式上班。

江砚是在第二周的周三出院的,他下午办了出院手续,特意等到沈易下班和他一块儿回家。

沈易半点儿也没用江砚拎东西,而是一手拉箱子,一手拉了江砚的手带着他上了电梯,甚至进电梯的时候他还好心情地哼了两句歌,虽然这歌听着不怎么在调上,但是这不影响江砚感受到沈易的好心情,他看到连轿厢壁上映着的沈易的脸都是眉眼飞扬的。

自从上次那件事儿之后,沈易着实低迷了有一周的时间,这周上班虽然好些了,但是瞧着也没从前开心,两人回家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沈易去酒柜拿了瓶珍藏的红酒,开了酒,选了一个精致的高脚杯给自己倒上了,却没让江砚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