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送到了羊城的人民医院,会诊以后,认同是病毒感染,但是目前尚不确定是哪种病毒,只能做一般的紧急救治先稳住。

樊原立即问,樊铎匀现在的情况,是否可以转到京市那边的医院去,医生斟酌了下道:“如果有条件,可以把人送到京市的协合医院去,做个全面的检查,那里有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

折腾到现在,已经是凌晨了,爱立刚热乎起来的心,又沉了下去。

樊多美怀疑樊原有私心,但是确实京市的医院是全国最好的,和爱立商量道:“爱立,先送到京市的军区医院去,那边医疗条件最好,铎匀肯定能好过来,有我看着,你放心。”

樊多美知道爱立单位的介绍信只开到海南,并不能再跟着去京市。

爱立也知道那边医疗条件最好,虽然心里有诸多不舍,却也不敢拿他的安全打赌,“姐,那就辛苦你了,等我回了汉城,开了证明再过去。”

“不急,爱立,有我在呢!我每两天给你拍一份电报好不好?”

“好!”

爱立忍不住又抱了一下她,“谢谢姐姐!”

多美替她理了理头发,“爱立,我真高兴,你成了我弟媳,你小时候,我就很喜欢你!你放心,我一定把健健康康的铎匀给你送回去。”

短短几天内,俩人因为心系同一个男人的安危,而迅速成为彼此从心理到情感上,都最为亲近的人。

樊铎匀很快从急诊室被推出来,爱立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见人上了车,有一名医生和护士跟着,当晚就由樊原和樊多美带到了京市去,

爱立则在这边等林亚伦,樊原走之前,帮她打了电话到琼山县那边,让他们转告林亚伦自己在羊城等他。

周日早上,林亚伦再见到爱立的时候,见她气色比昨天更差,心里不由庆幸,还好自己把行程推后了两天,不然爱立强撑了这么几天,再一个人坐长途火车回汉城,他还真不放心,回头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舅可得把他扒皮了。

爱立问他道:“哥,大家的工钱付了没有?”

“付了,付了。你和铎匀的存折,这回可空了。”

爱立笑道:“没事,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一条命,他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

林亚伦又道:“那个汪本福家硬拉着我要了一个你们的地址,说这回是铎匀救了他家儿子。我听说,这回铎匀就是为了救汪本福,才一直没有下山来,怕他身上血腥味重,又把狼招来了,一刻不敢离人。”

爱立也大概猜到是因为这个事,和他道:“好歹俩个人都救了下来,铎匀的坚持是有价值的。”

“还好你这回机警,算着他回来的时间,让樊多美打了电话来这边问,不然谁知道人是在黎族村子里出事了。”林亚伦说到这里,忽然和她道:“我走之前,吴清辉来找我,让我转告樊铎匀说自己对不起他。”

爱立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怏怏的,“不用管,他也就是嘴上说说,铎匀出事这么久,别人不知道不对劲,他也不知道吗?”铎匀先前和她说会在月底回来,至少肯定在28号会离开黎族村落,回去和吴清辉交接。

最迟29号,吴清辉也应该发现不对劲了,那几天琼山县接连几天都是暴雨,吴清辉也是常去基层调研的人,山里面什么情况,他心里没数吗?

最后她都从汉城赶过来了,而吴清辉不过是比他们单位早来半天而已,她听说,琼山工业局的局长一出差回来,就着手询问这件事,第二天就带了人过来。

可能吴清辉来这一趟,还是单位委派来的。

而且那天苏知微那样咒骂铎匀,他也只是面上露出了点不高兴,一点制止的意思都没有。

现在铎匀找到了,虽然人还在高烧,但是爱立想着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没道理人都给他们找到了,老天爷还把他命给收走了?

她心里略微放松一点,倒想起吴清辉的事来,不管怎么说,他这回一个渎职是跑不掉的。他以为铎匀不在琼山县工业局任职,就任他搓圆搓扁了?

想得美!

第168章

周一上午十点,爱立和林亚伦到了汉城,林亚伦将爱立送到家,才自己回去,约好下周去她妈妈那边吃饭。

汉城比海南那边冷得多,爱立回来立即去周家换了块燃着的煤球,准备先烧壶热水洗洗,再下点面条对付一口。

周小茹刚好在做饭,和她道:“爱立,你这几天去哪了?刚回来吧?中午就在我家吃,你自己这时候动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呢!”

“是,小茹,我去看了下铎匀,今天刚回来。”

小茹先前就听她说,铎匀快调回来了,有些奇怪道:“铎匀这次没跟你一起吗?”

“没有,他有事要去一趟京市,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周小茹坚持留下她在家吃饭,让爱立换了煤球就来。

等她走了,周小茹和她爸道:“我感觉爱立刚才没说真话,她这回回来,可比先前瘦了不少,气色真差,我刚第一眼看她,心里都一跳。”

周老头道:“估计是铎匀遇到什么事了,不然今天周一要上班,要是没事,她怎么也该赶在早上之前回来的。”而且走的也很突然,他们两家现在走得近,这一回也没听她说出远门的事。

周老头和女儿道:“左右人没大事,都算不得什么事。”

周小茹想想也是。

吃午饭的时候,周小茹就没再提这一茬,只是说了些最近报纸上的事,说最近真奇怪,怎么不是批评这部电影不好,就是说哪本书不好的,“爱立,你最近看报纸没,这两天还讨论起要怎么研究历史来。”

爱立摇摇头,“最近在黎族那边,没有看到最新的报纸,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

周老头也有些纳闷道:“这史书不都写了两千多年了,现在还要推翻了重来不成?”

爱立提醒他们道:“周叔,这话咱们不能讲,多说多错。”

周老头笑道:“我在外面不胡诌,你这孩子,还真谨慎!谨慎点好,我最近从报纸上看到四个字,‘祸从口出’!”

周小茹笑道:“爸,我知道你这回学的那一处,是鲁迅同志的《狂人日记》,对吧?是不是有这么一段:我横看竖看,这满纸上都写着‘吃人’一字!”说完,又笑问他们道:“我没记错吧?是这么说的吧?”

周叔瞪着女儿,有些不乐意地道:“你这丫头,你爸就不能当回文化人吗?”

爱立被他父女俩给逗笑了,“周叔,您刚才总结的真好!以后,咱们都时刻记着这几个字,搞不好我还能早些升职!”

周老头望着爱立道:“你这孩子,笑话里掺和着真话啊!”他年轻时候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许久,别的本事没练出来,就是最会察言观色。

知道这姑娘是有心提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