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我姐上次给我找的书,里面有讲养殖蜜蜂的,回头我也学着做个封箱,我们抓点野蜜蜂来养吧。”
“行。”
“我现在木工做得小有心得,我找邹支书学的,他把他那套刀具都给我了,说让我别见天儿往他那儿跑。回头你还想要什么,我给你做。”
“好。”
“今天还没过完呢,你还有没有什么让我做的啊?对了你还没有许愿。”
“好了许完了。”
“这么快?想都不想?那你让我做的呢,比如说,咳,今天虽然不是计划中的日子,但是你可以命令我,那个啥,咳……”
刘义成笑着说:“不用了。”
“你这人真没劲!又讨厌又没劲!”
刘义成还是笑,说:“你从现在开始,到晚上睡觉前,就只能说我好话。”
“切,说你好话有什么难的啊,就是说我的心里话嘛。”
“以前我家还有好多书的时候,我爸有一柜子书,平时都锁着不让我看,后来有天他忘了锁,我就赶紧偷了本出来看,是外国的油画照片,里面的人都不穿衣服,都特好看。
然后呢,你就像那些画里的人一样,特别特别好看。我们院儿家里都是女孩儿,我没跟男孩儿玩儿过,我们学校也没什么这样的人,我就以为画里的人是不存在的,我觉得没有人是长那样儿的。
直到我见到你,我都傻眼了,那天你骑着马,我以为我要自己死在荒郊野岭,我就看见你了,你那么高,马也那么高,你那么好看,我就才知道,真的有男人是这个样子的,我就想……就,你不穿衣服的样子,是不是也像画里一样……”
刘义成重重地咽了口水,问他:“然后呢?”
“然后啊,完全不一样,你比他们都大多了!”
刘义成听了哈哈笑,两人在院儿里转完了三圈,回了屋。
他还是问他:“然后呢?”
“他们说,你又有毒,又长又肿,还有倒刺,我就觉得心里头好烦,可是后来看到了,又觉得其实挺喜欢的,又觉得,怎么说呢,觉得这样才是对的,才是最好看的,画里的人都太小了,小到不成比例,你才是最完美的。
刘义成,你不是神的话,怎么会这么完美呢?你又无所不能,又包容我的一切。”
刘义成望着他,不说话。
“我总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抱着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在侵犯神。哪怕是想要吻你,不也是在玷污神吗?神为什么会垂怜我呢?”
“别说这样的话,我……一点都不好。”
“你要不好,全世界就都没有好的东西了,就都是黑的,灰的,脏的,臭的。可就算真是这样,你也是好的。
我做过一个梦,我梦到山里的那片湖,湖底有面镜子,什么东西都映衬不到镜子上,从镜子里,就只能看到蓝色的天。在梦里我知道那就是你了。”
“什么稀奇古怪的。好了打住,别说了。”
“干嘛?这就受不了了,你还想让我给你读我写的东西?你听了岂不是要钻地。”
“那你读,我听着试试。”
“不了不了,我错了!”
刘义成笑笑,等卓哲去刷了牙洗了脸,钻进被窝,就掐灭了灯。
“刘义成啊。”卓哲说:“小说我都给你读过这么多了,你怎么还这么不解风情啊?刚刚我说,想要吻你就是玷污神的时候,你就该吻我了,然后我就该侵犯神了。”
刘义成问他:“今天你听我话还是我听你话啊?”
“我听你话我听你话。你过生日嘛。生日快乐啊,刘义成,从现在起我就有一年时间可以想了,明年一定送你一个特别完美的礼物!给你一个难忘的生日!”
“今年这样就挺好,礼物我都很喜欢。”
“你真不打算再命令我做一些别的事情,给你的第一个生日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吗?”
“赶紧睡觉吧。”
卓哲沮丧地翻身躺回去,又听刘义成说:“除非你用粮票。”
听见这话卓哲立马又坐起来了,拿出本子抽出一根儿草棍儿,别到刘义成耳朵上。
三十九
天开始热了,卓哲大棚里收了最后一茬菜,就不种新的了。
他家里一个大棚,从去年秋天到初夏,没间断地给村里送菜,邹支书都说这事儿可以搞,他们等地里都种上水稻,就又开始忙大棚的事。
卓哲到各家考察了一遍,算好材料,和刘义成一人一辆牛车去林场拉。
他们驾着牛车走,到了山路崎岖的地方,卓哲的牛车不走了,他就跳下来牵着牛鼻子往前走,这样几次之后,卓哲说:“我看啊,咱们村儿这个路也要修了,车都进不来,天天牛车拉进拉出太慢了,怪不得都不爱有人来。”
刘义成说:“一样一样来吧。”
“不过林场后勤那边路还没修通呢,等他们修通了我们再修,这样就能开车出去啦。刘义成,你会开车吗?”
“我开过拖拉机。”
“真好!那回头我们就整个拖拉机来。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拉了几趟,材料差不多运齐,卓哲和刘义成先去班长家盖大棚,所有人一起看着学着,盖好之后再去别人家帮忙。
忙完大棚的事,徐小美又向大家提议说:“既然我们搞生产,那也别就光我们一家养鹅,有条件的,想养的,都可以上我这儿拿小鹅来。”
“那以后下了鹅蛋算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