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明峥站在阳台上,低头看信息,笑了一下。说客厅有些凉,让她送条毯子出来。
沈徽林按掉手机,二三十度的室温,可能就“鬼”会觉得凉。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拿着薄毯出了卧室。
客厅没有开灯,光线昏暗,他坐在沙发里低头翻手机。
沈徽林将薄毯递给她,他没接东西,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拉进怀里。
她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睡裙,睡裙很容易留下褶皱。沙发的高度实在不适,怎么弄都不顺身不顺手,他揽着人绕到沙发后面,沈徽林的手臂撑着靠背。
细白的手指忽而用力,皮质沙发表面太光滑,什么都抓不住。
沈徽林恍惚想,这条毯子送的时间未免太久了。
被重新抱到怀里时,她问:“项明峥,你平时吃那么少,怎么力气那么多?”
询问中的疲惫和不解太过明显,项明峥伸手按了一下她的头,说:“天生的。”
他说话没个正形,沈徽林推开他,就要起身。
项明峥目光落在她的胸前,随意问:“项链怎么没戴?”
他送过她不少东西,只有那条黑色的陨石项链,她一直贴身戴着。
沈徽林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抓过衣服挡了一下乍现的春光,又将皱皱巴巴的睡裙往身上套,只说:“也不能天天戴。”
察觉到反应,她闭了闭眼,“······你先出去。”
项明峥说,就这样睡。
沈徽林没有跟着他胡闹,扶着他的肩膀起身,洗了澡回卧室陪七七。
项明峥没有回去,就睡在客厅的沙发里。
他这次留在申市时间比以往要长,不知道哪里来的空闲和假期,待了将近四天。
“微享”聘请的职业经理人还没有到岗,那几天沈徽林每天都要去公司开会处理事情,早出晚归照顾不到七七,她就将小孩儿丢给看起来过分清闲的项明峥。
一天她回家很早,和项明峥一起带着七七去超市买东西。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公共空间,他们也和普通的一家三口没什么区别。
返回北京的那天晚上,沈徽林半夜醒来,发现项明峥还没睡。
他见她醒了,抬手揉了揉她睡眼惺忪的脸。
沈徽林问:“怎么了?”
项明峥微阖着眼,声音沉哑,问她想不想去海南玩儿一趟,他要去那边出个短差。
沈徽林摇头,这次出去太累了,她短期内不想再出门。何况病毒又有反扑的趋势。
项明峥手指下移,摸她空空荡荡的脖颈。
那年的秋天到来之前,沈徽林觉得这种平静的日子会持续一段时间,以为她和项明峥会这样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
第88章 去找他。
他们很像是异地恋情侣,一个月总有两三次见面。与异地恋不同的是,沈徽林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极尽亲密缠绵,但只要一分开,电话信息联系很少很少。
项明峥一直不是热衷于发信息打电话的人,而沈徽林早过了事事分享的学生时期,他们经常断联。这种断联并不影响再次见面时的熟稔亲密。
沈徽林从没有主动去过北京,不参与项明峥的生活。偶尔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消息,都会产生一种难以形容的陌生感。
“听我家先生说,明峥职位有调动,新上任事情多,最近你们是不是都没怎么见面?”沈伊佳和丈夫感情很好,每次称呼乔嘉实都是一句亲切的“我家先生”。
沈徽林拿着碗盛汤,莲藕排骨汤香气浓郁,垂眸应了一句“是挺久没见了。”
沈伊佳眉眼清润笑意温婉,接过汤碗慢慢喝起来,她不是多八卦的人,性格也浅淡,这还是第一次在沈徽林面前谈论项明峥。
汤下去了半碗,沈伊佳说了一句“对了······”扭身拿过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首饰袋,含笑递给沈徽林。
沈徽林接过,拉开收紧带,看到里面的陨石项链时目光停了一下。抬头看沈伊佳。
沈伊佳说:“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陨石,多亏你借给我看。”
社交场合应酬得宜的沈徽林,眼底罕见的闪过一抹复杂。分明不是“借”,而是讨要。
半个月前她和沈伊佳一起去品牌活动,沈伊佳对T台模特身上的珠宝不感兴趣,却被她脖子其貌不扬的项链吸引了注意力。
观众席光线暗淡,周围时有交谈声,沈伊佳全程都在谈这条陨石项链,喜爱之情难以掩藏,说她之前也收过几块儿陨石,只是还没见过这种样子的。
沈徽林倾身倾听,时而应一两句。
年龄相差二十岁,沈伊佳毫不吝啬的表达对沈徽林的喜爱,沈徽林也时常应邀和她吃饭逛街。两人意外投缘,只是这“投缘”真情占了几分、利益占了几分,尚且不得而知。
一脚从学校踏出来,又在异国他乡待了几年,沈徽林社交圈子扩展的同时,人情却逐渐变淡。把握着分寸,得体应酬交际。
品牌活动结束的时候,沈伊佳没有直白的问沈徽林能不能割爱,但言语中的暗示意味已经很明显。她再装不懂,就有些不合时宜。
返程的车上,沈徽林将项链解了下来,递给沈伊佳时说:“陨石还是应该给懂的人看看。”
只是她没想到,送出去的东西,半个月后又被巧妙还了回来。
她拿着袋子,指尖抚过绒面,这种失而复得让她心里有些异样。
“你这孩子,”沈伊佳言谈间带了几分轻嗔责怪,“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东西是项先生送你的礼物。”
沈徽林不知道说什么,更不知道沈伊佳从哪里知道的,只能笑笑。
一顿饭还没结束,沈伊佳接了一个电话,下午要出席慈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