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你很轻能当软枕,不抱就哭,如今你太沉了我抱不动,死了这条心吧!”燕青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缓缓传进赵琼华的耳朵里,像是能催眠一般,多日没休息好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的理由好敷衍。”她沉沉说了这句后便睡着了。
得到郡主安全到达并州的消息沈云舒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面,既然那边接手了她便不用再惦记。
可谁知消停日子还没过两天又出事了,大皇子的母家前来催债。
“王妃,王妃,不好了,门外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说是来找王爷讨个说法。”门房急急忙忙的来向沈云舒禀报。
“什么?讨个说法?讨什么说法?”沈云舒整理了衣裳准备出门见见,真是胆大包天敢来王府要说法,她倒要去看看是何方神圣,暗里又将赵瑾瑜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这个狗东西又给她闯了什么祸?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王府门前大呼小叫!”她一个人站在一群大汉的前面,依旧沉稳笔直身上冷淡的气势对比又高又壮的男子还要厉上几分。
“拜见王妃,我等是赵记钱庄的伙计,您家王爷前阵子在我们钱庄借了二十万两白银,到了还钱的日期却消失不见了,您说说这我们不来王府要钱,那要去哪里找王爷?”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瘦高男子略带恭敬的看着沈云舒,只是眼里却带着逼迫。
“欠了你们二十万两?可有凭证?”沈云舒暗自吸了一口凉气,压着火气与对方交谈着。
赵记钱庄表面姓赵,实际上真正的东家应该是大皇子,那赵管事正是大皇子舅母的亲哥哥。虽然大皇子的生母舒妃死的早,大皇子一直养在皇后的名下,可也没忘了拉拢自己的血脉至亲。
皇帝子嗣单薄,舒妃生的大皇子,宁嫔生的二皇子,皇后生的三皇子,还有一个美人生的小公主,明面上就这么四个孩子,因为迟迟未定下太子,朝中暗暗拉帮结派的也不在少数,所以大皇子还是有些份量的。
不过赵瑾瑜欠了他二十万两,这事怎么听都像是个圈套。
“借据私章一概齐全,还请王妃过目。”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交到沈云舒手上。
沈云舒在借据上扫了一眼,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确实是二十万两白银,估计加上利钱二十万两已经打不住了。
就在她细细查看借据的时候,阿篱走到她身旁,对面一些人的目光便落在了这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身上,眼神有些不老实。
王妃他们自然不敢招惹,可若是今日王府还不上银钱,那……拿其他的抵点利钱,他们也不是那么不尽人情。
“虽然你能拿出证据,但谁又能证明这张纸是真的?”沈云舒拿着借据反问道。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王妃想赖账不成?您大可出去打听打听我们赵记可有收不回来的银子?”瘦高的管事声音大了一些,目光里隐隐带着凶狠。
“呵呵,认不认的,我得先见到王爷问个明白才能给你答复,你们今日就是将王府给砸了,我也不会将这二十万两银子给你们拿出来,若是等不及就去找赵瑾瑜的大哥要账!”赵瑾瑜的大哥便是当朝皇帝。
“王妃真是会开玩笑,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若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也不会借给他这么多银子呀?这白纸黑字的借据货真价实,就是去告御状小人也是不怕的,大不了就先掉层皮再申冤,可王妃一介女流之辈若是挨了板子便没那么好看了!”管事谦卑的语调中藏着洋洋得意。
阿篱在沈云舒身后冷冷的打量着这瘦高一脸阴险狡诈的管事,若是真敢做什么对沈云舒不利的事,她不介意找人给这几个东西留个全尸……!
第55章 新的生活
面对男子咄咄逼人的挑衅, 沈云舒表情淡漠疏离,冷艳的眸子满不在乎道:“只有去告状的那个才会被打板子,而且借了银子的人是赵瑾瑜与我有何干系, 若是去对付公堂也该是他去,休要往我的身上泼脏水。”
“虽然我的确是王府的当家主母, 但也没有家主犯了事要女人去替他升堂的道理,赵管事还是有些耐心的好,等我将王爷寻回问清事实再与你们详谈。”
“王妃这是想拖延时间不成?王爷人都不知去了何处,若是他三年不回来你岂不是要拖上三年?”管事并不想给王府准备的时间。
“赵家这般紧紧相逼是何居心?本王妃没见到王爷之前要如何承认你手中的借据?你们来府上催债也无用, 若是府上有二十万两银子王爷便不会去外面借债, 等我将情况弄明白自然会想办法还债,你们即使在王府大闹一番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话本王妃已经说的很明白, 你们若是还听不懂那自便吧!可当真惹恼了我,你们赵记恐怕是禁不住深挖的吧?别以为借着某人的权势就可以为所欲为,那是你们没碰到硬茬,我不介意去帮助受害者一起申冤!”
“哦, 对了, 这样也太麻烦了,赵管事还是夜里小心些脑袋的好,你身后之人固然尊贵,可你毕竟不是他, 没必要将自己往绝路上逼。”
“你……!”赵管事气疯了,他横行霸道多年何时受过这种气。可他确实不敢赌,就算王爷不成气候没人撑腰可这位王妃不一样,她是将军府的嫡长女。若是半年前不将她放在眼里也就算了, 如今将军府的主子回来了,想找茬确实得掂量掂量。
赵管事虽然面上强硬, 可心底却有些退缩,他眼神闪烁的看着对面之人。
“赵管事若是考虑清楚便回去等信吧,王爷真的借了银子我绝不会赖账!”见赵记的人不再强硬呛声,沈云舒将话头拉了拉,这王府都输光了与她有何干系,这个赵瑾瑜真是气死她了。
早知道他这么不省心,该跑的是她。
“既然王妃都这般说了,那赵某就给王妃一个面子,只是还要尽快,否则我们还会再来。”赵管事深深看了沈云舒与王府众人,甩袖带着十几个兄弟离去。
“阿篱,能否找人将赵瑾瑜抓回来?”竟然被人追债到王府,真是面子里子都被他丢光了。
“我正有此意!”阿篱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好似那东西就是赵瑾瑜一般,想将它扯个粉碎。
“那好,悄悄将人抓回来,别声张。”沈云舒紧锁眉头再想着另一件事。
这次的事情,到底是冲着赵瑾瑜,还是冲着她来的?难道那件事让他们知道了?
不过知道也无所谓,与他们本就是成王败寇的关系,躲不掉便只能迎难而上。
三日后,赵瑾瑜被带回了王府,其实他并没有躲出去,而是陪着怀孕的小青梅在一旁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因为大方的拿出了一大笔银子给女方家里托关系,最近二人甜蜜的厉害,就等着小宝贝的出生。
谢青姝也一改常态,成了百依百顺的模样,将赵瑾瑜哄的晕头转向。
“你借银子给谁花,花去哪里与我没关系,但在我还没走之前怎么也不能叫追债的跑到王府吧?”沈云舒不想跟他发一点脾气,只想快点将事情解决后桥归桥路归路。
“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到了王府,明明说好年后再还的。”赵瑾瑜也一脸震惊的看着沈云舒,好像他多无辜般。
“那你看到了,现在打算如何?你拿什么来还二十万两银子?你要把这王府卖了吗?”虽然她没问,但她有预感这二十万两应该是与谢青姝脱不开关系,赵瑾瑜的生活圈子很简单,就算有些狐朋狗友也绝不可能在他们身上花到倾家荡产。
“我想办法先将你摘出去吧,剩下的事情也好办,我将庄子抵给他们了,若是还不上银子庄子便给他们。”赵瑾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歪在罗汉塌上面。
“你真是……真是好样的!”沈云舒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气笑了。
“你如今是有妻有子足矣,这府上的老老少少都不用管了?这满院子的姨娘仆人在你眼里都是尘土一般无足轻重?”
“我也没料到他们一点信用不讲,这才多久便过来催债。青姝怀孕后整日因为愧对家中而心情不好,说是爹娘在受苦自己却在京城享清福,隔三差五的以泪洗面差点让孩子有个好歹。后来她族中有一叔伯搭上了皇后那边的关系,说是能让谢大人一家在那苦寒之地过的舒服些,等新皇登基后想办法将人弄回来,她对那人深信不疑定要一试。”
说到这赵瑾瑜稍稍认真了些,他虽然是个王爷,可这种公然打皇帝脸的事情也没法做,即使他厚着脸皮去求了皇帝,说不定还会让谢青姝雪上加霜。
“你名下就一个庄子还算富裕些,把庄子抵了以后便只能靠着俸禄生活,你一向大手大脚惯了,能适应才好。”看来她是时候该走了,人各有命只能说祝他好运。
赵瑾瑜表示媳妇孩子热炕头足矣,身外之物多有多花少有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