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半晌,耳根子终于平静了。

阿篱回了自己的房间,随便吃了两块点心,叫了热水脱去风尘仆仆的衣裳,快速将自己洗干净换了柔软光滑的寝衣,外面披了件浅粉色的长衫又去了云舒姐姐的屋子。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你叫回去休息吗?我不需要擦身子!”沈云舒以为是素芹又回来了,费力的动了动脑袋。

“不用她擦,我替姐姐擦身子好不好?”

“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怎么不能过来!”

“三更半夜了,收拾收拾去睡吧!”沈云舒声音里带着妥协。

“我就是过来睡的,外面那小塌不是空着呢吗?我今夜就睡在这里了!”阿篱指着外间的空床道。

“睡吧,睡吧!”沈云舒也管不了她。

阿篱又去端了盆热水,拧了帕子开始解沈云舒的衣裳。

“喂……你……你是欺负我如今动不得吗?”沈云舒眼睛都圆了一圈。

“对,就是欺负你动不得,放心我不会碰到受伤的地方。”阿篱手伸到沈云舒的腰际去解开里衣的绑带。

沈云舒笑了,也只有她敢这般大胆的直接脱去自己的衣裳。

一只灵巧的小手,解开系带后并没有直接脱了衣裳,只是从脖颈处褪到肩头下方,不敢让伤处露在外面。

抓着她的手用帕子一点一点擦拭着,从好看的手指,到匀称的胳膊,再到修长的脖颈肩头。天气已经开始炎热,擦凉快一点睡着舒服。

她这样趴着,阿篱也只是简单给她擦擦,忙完后还不忘温柔的给她擦擦脸,又端来清水让她漱口。

沈云舒从开始的扭捏渐渐屈服了,只能放松的让她伺候着。

“那个大夫与你很熟吗?”刚刚准备收拾,阿篱又想起那恬淡安静的女子,手指顺着沈云舒的锁骨下滑着,眼神里带着深意看着她。

“是好朋友,也是小时候的玩伴!”沈云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有多好?比我还好吗?”阿篱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手继续向下蹭着。

“嗯……你与她大概不能放在一起比较。”沈云舒觉得自己像案板上的鱼肉,任她搓揉。

“为什么?我怎么就不能与她一起比较!”阿篱不高兴了,调皮的手掐着她非要问个明白。

“她只是一个好朋友,你也只想当一个朋友吗?”沈云舒就知道这种黏人的姑娘隔三差五得哄一哄。

“这还差不多!”阿篱笑的甜滋滋,弯腰结结实实吻了她一下。

这才将云舒姐姐的衣裳系好,给她盖上薄被,自己去了小塌上睡觉,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定是不成,她要守着云舒姐姐。

沈云舒自顾自的笑了,将这几个人都应付走真是不容易……!

次日,天还未亮阿篱早早的起身,去看了沈云舒一眼,虽然趴着睡觉很不舒服,可她又累又乏睡的也安稳,阿篱便悄悄离开了王妃的院子。

今日燕三小姐来的很早,她早些过来给沈云舒针灸,晌午后沈云舒便能坐着接待官府过来查案的人。

阿篱对燕三小姐没了敌意,还笑盈盈的端上新鲜果子。

正在施针的燕青看了阿篱一眼,轻轻点头示意。

这位姨娘上身穿橙色印花薄衫,下着蓝绿色飞鸟纹长裙,发髻高挽,几颗不大不小的珍珠点缀着,金花步摇随着她走动的频率微微晃动着,刚一进屋就带着摇曳生姿的美,那双清纯又勾人的眼神大大方方的看着她。

燕青不是很喜欢她,听说是赵瑾瑜从青楼带回来了,云舒本就委屈还弄来这么个“祸国殃民”的美人给她添堵,作为朋友燕青实在不喜欢她。

“燕三小姐,这是我今早特意去了很远的集市买的荔枝,听说是刚刚摘的新鲜的很,您快尝一颗。”这果子是早晨有人给她送来的,外面买不到的新鲜。

“多谢姨娘的好意,心领了。”燕青只是客气的道谢,阿篱端着盘子她是看都没看一眼。

阿篱也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这是燕三小姐不喜欢自己,本来没什么的,可她是云舒姐姐的好朋友,阿篱有些委屈的看着沈云舒。

“来,我吃,扒两个我吃。”沈云舒看出阿篱的委屈,连忙解围道。

阿篱别扭着剥开一个红透的荔枝,露出白嫩又多汁的果肉塞进沈云舒的嘴里,她剥开一个塞一个,一连喂她吃了三四个。

一旁的燕青都看不下去了,“姨娘就是这般伺候主母的吗?果然是青楼出身的女子,连小门小户家的姑娘都不如。”

燕青拿过阿篱手里的盘子,对着沈云舒道:“云舒你大可不必这般给王爷面子,连一个不懂规矩的姨娘都要迁就着。”

沈云舒瞪大眼睛看着好友,心道我吃的好好的,你这是要干什么姐妹,拆家吗?

“我怎么伺候主母是我们王府的自己的事,王妃愿意我这般伺候她,燕三小姐一个外人最好不要管的太宽。”阿篱小脸立刻沉下来,袖子一甩走出了沈云舒的屋子。

“你看看,这种没上玉蝶的妾室都敢给你甩脸色,足见你平时对她们的纵容,虽然你一直清高不削与这帮人争宠可也要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省的一个个都敢爬到你的头上。”燕青苦口婆心的劝诫着沈云舒。

后者表情云淡风轻道:“哪是给我的脸色,不是给你的嘛。”

“敢给王妃朋友脸色看,也是对你的挑衅呀,你也确实该管管了,外面都给你传成什么样了?”燕青还没回京城几天,就听说好友嫁给了赵瑾瑜,同时仅一年的时间王府又纳了四个妾室,前不久更是领回来一个花魁。

真不敢想,一向清冷高傲的沈大小姐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原本她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可那笙姨娘实在太过招摇。

主母受伤,她却穿的花枝展昭的在沈云舒面前晃来晃去,更是明目张胆的对她不敬,连伺候主母吃东西都不会,燕青也是忍不可忍才长篇大论的与沈云舒说教。

“哎呀,没那么严重,你想太多了。”沈云舒嘴里还含着三个果核。

“哎,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做看你自己了。”燕青又恢复了那个人淡如菊的状态,好似刚刚红脸的人不是她。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不过你也应该相信我,无论什么处境都在掌握之中,不必担心。”拔针后,沈云舒直起身子坐那床上没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