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五条悟和小慎无法分辨出她?……

那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能分辨得出来了?。

“好戏要开场了?哦,别这么闷这么无趣嘛。”镜姬在迷宫外笑吟吟地对着她?说,“我们接下来要去2号家里,开展一场漂亮的人体烟花秀,超级期待五条悟看到‘冬月暄’虐杀人类的样子诶。”

冬月暄瞳孔骤缩。

这一片潜藏在空气里的空间中,能够清楚地听到天际又劈下一道隆隆的响雷,震得人心慌目盲耳鸣。

她?的面庞上终于浮出今夜第?一个痛苦的表情,这连绵的雨全都透过?玻璃罩子敲击在了?她?的身上。

响雷滚过?,恰逢五条悟拉开车门。

无下限隔开雨水,被他护在怀里因?而还泛着热气的抹茶可丽饼和牛奶泛出诱人的甜香味。

过?载的心脏想到要见到冬月暄而变得轻盈。

沉眠的小慎被他拜托后来赶到爆炸现场的乙骨忧太带回高专。

五条悟站在约定的位置,抽出手机点?开联系方式,正准备按下的时候,鼻尖嗅到了?一点?微末的、熟悉的咒力气味,而六眼隔着眼罩,再清楚不过?地映照出这附近的咒力残秽。

雨水冲刷了?血液,但残秽并不会轻易被抹除。

他眼神微微一凝。

五条悟立刻回到车上,整个人气息恐怖到仿佛酝酿着风暴。

好不容易喘口气的伊地知?洁高冷不防被吓到,腰背僵直着脚悬在油门上随时准备一脚踩下去。

“去玉成佳子家。”他说。

这边。

“啊,妾身想到一个更有趣的主意。”已?经到达玉成佳子家楼下的镜姬笑眯眯地“看”着冬月暄。

抽疼的骨头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愈合,冬月暄觉得自己空茫到只剩下一个躯壳,只剩下条件反射在替她?做出回答。现在是?心底发抖的凉意拂过?胸腔,轻而易举地夺走了?鼻腔的氧气。

“妾身很?体贴地想到你应该不喜欢虐杀。那现在就提供两种选择好了?,一种呢,是?妾身真的把?他们杀掉,另一种呢,是?表面上把?他们杀掉,实际上不杀掉”

冬月暄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从自己口中吐露的拖长尾调会显得这样的令人厌憎。

“想要妾身不杀掉他们也可以?啦,就是?要看看你的演技如何,妾身非常想看看,六眼神子对你的情感到底是?不是?像你对他那样,让人不能理解啦。”镜姬做出托腮思考的模样,“你要是?演得足够逼真,像真的杀了?人,那妾身就会饶了?他们一命哦。”

“我哪个都不会选的。他们死了?还是?没死对我来说没有所?谓。”

“啊啦啊啦,这个选择题的意思是?,你是?想看到六眼神子亲眼看见你‘杀死’两个人,还是?亲眼看见‘冬月暄’真的虐杀两个人,然后被‘冬月暄’‘嘭’地一声变成了?人体烟花,是?这个二选一欸。”镜姬微微笑起来,“不过?啦,如果你选了?前者,妾身是?不会杀掉他们的,姐姐对杀人有点?点?排斥嘛。”

“It's show time~”镜姬打了?个响指,时髦无比地蹦了?句英文。

玉成佳子家的大门自动敞开,闷热潮湿的风狂躁地灌入。

而冬月暄被短暂地从镜之迷宫里放出来,然而她?的灵魂上被施加了?重重的枷锁,无法轻易脱离。

她?被迫闯入玉成佳子的家中。

“谁呀”

玉成佳子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而四周隐匿在暗处的五条本宅的咒术师神色一凝,在察觉是?冬月暄之后,又纷纷放松了?警惕。

“是?我。”冬月暄说。

玉成佳子眼眶红红的,赶紧走过?来,显然是?收到了?町田美羽的死讯。

Hoeny在旁边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神色非常不安,他疑神疑鬼地往四周望了?一圈,这才问:“为什么五条先?生没有保护好町田?他是?最强咒术师吧?你们明明说过?保护好她?的。”

玉成佳子察觉到冬月暄的面色似乎不太对劲,立刻捂住了?Honey的嘴,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因?为这个名字掉下来:“不好意思冬月小姐,他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谁都没有资格责备他。”冬月暄冷淡地说,对玉成佳子的眼泪无动于衷,“你们应该责备的是?那些让町田美羽死了?的怪物。五条悟是?人,不是?神,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你们身边。”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Honey被她?这种近乎挑衅的话和冷淡的情绪激怒了?,“我们失去了?人身自由,失去了?合适的工作,总得在你们的庇护下苟且活着,这样的日?子持续了?那么、那么多天!现在你告诉我们那些怪物没有被解决!我们的生命安全仍然时时刻刻受到威胁!”

“不要这样说了?!”玉成佳子猛地推了?Honey一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他们没有保护我们的义务,在这种令人悲伤的时刻,不要自己人自我攻击了?!”

Honey终于从怒火烧心的感觉中勉强摆脱出来,望着冬月暄的神情,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然而他不想道歉,面色难看地扭过?头去。

“他马上就到。”耳畔响起镜姬幽幽的声音,灵魂的双肩骤然被沉重的负荷下压,冬月暄体内修补好的内脏再次破裂,血液的味道在口腔肆意蔓延。

冬月暄缓缓地抬起手,掌心积蓄着充盈着甜美糖果气味的咒力。

一切在这个时候都宛如一组漫长的慢动作。

五条悟推门,冬月暄手心两股咒力击碎了?两人的喉骨,五条悟的手指痉挛,冬月暄的蓦然回首。

血色从两人的喉口飞溅,泼了?她?半身,连左眼角都蘸上一滴,粘稠淌下的时候,犹如妖冶而痛苦的血泪。

“……暄?”

六眼清清楚楚地告诉神子,这就是?冬月暄本人没错,没有被任何人冒充。

而他居然在这种时候,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玉成佳子手中攥着的口红咕噜噜地滚过?来,滚到了?他的脚边。

数小时之前的惨剧还历历在目。

她?为什么……?

骗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