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要不怎么说仙门各派都不敢留凌霄掌门呢?魔族这一举动摆明了是告诉仙门各派,谁收留凌霄,谁就等着魔族来剿灭他吧。”

初寒无所谓周围的喧嚣,他看着怀里面色苍白昏昏欲睡的人,拧着眉头抬步要走。

凌霄却将他们拦下:“师弟,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看他失去苍鹤山的支柱,沦为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丧家之犬。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谢长亭缓缓蹙起眉头,许是凌霄靠近带起了一阵风,又或许是心口万木春的剑伤隐隐作痛,他只觉得喉间微痒,连忙侧头埋进了初寒的胸口,低低咳嗽了起来。

初寒将怀里的人托了托,搂的更紧了一些,抬眸道:“滚开。”

他话音响起的同时,幽深的火焰也在周身忽的显现了出来,那灼烧神魂的阴冷幽火仿佛就这么死死盯着凌霄。

凌霄瞳孔中倒映出幽火腾腾,脸色变得难看,但当着仙门弟子的面,他刚要反驳,余光便瞥见了谢长亭心口处晕染开来的那一抹红色,他微微愣了愣,退开了一步。

谢长亭受了伤,是在幻境里吗?他又任由谢长亭在他面前受伤了……

他明明发过誓,不会再让谢长亭在他面前流血,还拖了这么久……

凌霄眼底一闪而过的无措与内疚。

仙门与凌霄想什么,与初寒无关,他带着谢长亭回了客栈,将人轻轻放在榻上,心口处的鲜血并没有被止住,神剑的伤没有那么容易治愈。

鲜红的血已然将正件如烟的衣袍染红,一如百年前斩杀魔尊时,那般妖冶。

初寒微微出了神了,不过也只是一刹那,便回过神对床上的人道:“哥哥的伤势太重,我的灵力对神剑的伤作用不大,只能先用药给哥哥止血,而后再想个法子让灵鹿过来。”

谢长亭能明显感觉到床边的人不似往日那般随意松懈,宽慰道:“只是看着吓人罢了,我没事。”

初寒垂了垂眸在床榻边坐下,抬手替谢长亭褪下层层衣袍,好在鲜血并未凝固,不至于粘在伤口处,否则这娇气的人又得受折磨。

他一边动作一边没好气道:“哥哥如此说,是常发生这种事?”

谢长亭静静躺在床上,眼睛再度回到不能视物的状态,身上的其他感知便又变得更加敏感。

初寒的手比他一个正在流失鲜血的人还要凉,冰凉的指尖透过一层一层的衣袍触到他的肌肤,将他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下,指尖游移着碰到他心口处,原本不怎么疼的伤口忽然就开始疼了起来。

他蹙起眉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初寒取了屋子里放着的水盆与帕子,轻柔地擦拭着谢长亭身上地血迹,血色因为染上了衣袍,被蹭得到处都是,雪白的肌肤顺着肌理蜿蜒着不少血丝,像是在白纸上染了一片又一片朱墨。

他顺着那些血丝,擦拭着谢长亭心口边缘,尽量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那可怖的伤口,但要想深度处理,还是需要将污血处理掉。

他感受着掌心紧绷的肌肉,轻轻安抚揉捏了一下,道:“哥哥等下若是疼了,喊出来莫要忍着。”

谢长亭:“……”

旁人可能说会痛让他忍忍,这人倒好,叫他莫要忍着。

他正想着,沾了水的帕子便缓缓舔舐上他的伤口。

谢长亭轻哼了一声,素白的指尖一下攥住了旁边的东西,那力道似要将手里的东西捏碎。

初寒将伤口迅速擦干净,只是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淌着,仿佛怎么也流不完,他只好一边擦一边用灵力止血,又迅速将随身带着的药拿出来倒在伤口上,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不见血色了。

他瞥了一眼面色苍白的人,又咬着自己的唇倔强地不肯发出声音。

他握住攥着他衣袍的手,对方的指尖一片冰凉,骨节间都失了血色,他握在掌心轻轻揉着,引诱着问:“哥哥,疼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4 章

谢长亭须臾才道:“不疼。”

初寒却偏偏在他旁边循循善诱着:“疼。”

谢长亭指尖微颤, 就连鸦羽般的眼睫也不自觉轻轻颤抖起来,他被那人贴近,绷带覆盖在他心口处, 那双冰凉的手带着柔软的绷带绕过他的手臂穿到了他的后背, 他此刻被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面贴面被拥进怀里,还没有花一分力气。

他松了指尖的力道, 手腕垂在被褥上, 轻声道:“不疼。”

初寒被谢长亭的倔强气笑,将绷带绑得紧了些:“疼。”

谢长亭被勒得咳嗽了起来, 脸上、耳尖和眼尾都泛起粉色, 眼尾还坠了一滴不曾落下的珠泪,不是疼的便是咳嗽带出来的。

他止了咳嗽,缓了缓, 依旧道:“不疼。”

初寒沉了沉眸, 将人轻轻放下躺回床榻上, 指尖落在了谢长亭眼尾处, 将那一滴坠着的泪珠抹开,指尖拖着那道诗意从眼尾抹到颧骨, 指腹蹭起一片热意。

谢长亭羽睫颤得更加厉害了, 眼尾被初寒抚过的地方仿佛变得滚烫, 仿佛烙印烙在其上, 刻进了灵魂深处。

他攥住那人的衣袖, 几乎用气声道:“……疼。”

很轻很轻很轻的一声,若是有风吹过, 或是旁的声响都足以盖掉这一声轻微的声音。

但在初寒耳中恍若平地春雷, 他收拢了指尖摩挲着自己的掌心, 就像心底突然升起的那抹痒意,无法忽视。

最终,他又将人抱进怀里,一手揽着那人的腰,一手捏在谢长亭的后脖子上,轻轻抚平对方的难受:“很快就不疼了。”

本该贴近的心口却因为伤势只能离着一寸的距离,谢长亭将额前贴进了初寒的胸口,似乎是想将自己藏的更深。

他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对一个才相识一月的人展露自己最柔软的腹?

他明明知道,对方在他身边是为了仙骨……

仙骨……所有人都在求仙骨,可这仙骨到底有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