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他蜷了蜷素白的指尖, 那些利用与背叛的记忆又从脑海里拆了出来。

陆秦看着谢长亭身侧多出一个人影来, 磕磕绊绊道:“妖…妖王白潼…你也是来请衍雪仙尊下山的吗?”

白潼依旧穿着那身鲜红的衣袍,衣袂翻飞成霞。

他轻飘飘看了一眼一旁的陆秦, 展颜一笑:“你们仙门与魔族的事与本尊何干?本尊只要我的长亭与本尊回家。”

陆秦大着胆子道:“妖王, 你别忘了,魔族可也盯着你们妖界呢!”

白潼笑了笑, 那双狐狸眼更加上扬:“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还是先想想今日下不下得了这座山吧。”

陆秦倒吸一口凉气:“你要杀我?!你们妖族莫非已与魔族联手?”

难怪魔族迟迟不向妖族动手!不行,他得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心中想着, 便急忙闪身后退, 霎时间白潼的妖气也迎面朝他逼近, 带着渗人的杀意。

他退出院门, 踩着法阵急忙传送离开。

白潼现下懒得理会旁人如何,他回过头看着谢长亭, 有些痴迷地望着对方, 抬手去抚摸那人素白的面庞:“长亭, 随为夫回家。”

谢长亭突然觉得可笑, 所有人来找他, 都是要他跟他们回家,可苍鹤山与妖界, 何曾是他的家?

他抬手挥开脸上那只手, 冷冷道:“从我身边滚开。”

白潼却反手将那只纤细的手腕握在掌心细细摩挲, 下一秒他的目光落在了谢长亭指尖的虚子戒上。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戴上一只小巧精致的指环,像是被人套住了似的,只是…

套住这人的不是他。

白潼眯起狐狸眼,捏住谢长亭戴着虚子戒的指尖,柔声轻问:“长亭,这是谁送你的?”

可这语调颇有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感觉。

谢长亭的指尖被那人捏得泛红,他用力想抽出来,那人反而捏的更紧:“与你无关。”

白潼还没再说什么,一旁传来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阿雪,这位是…前夫哥?”

谢长亭听着初寒这个新的称呼,心中微怔,知道那人又要开始了,没有戳穿他。

于是道:“什么前夫,胡说八道。”

初寒从厨房走到院子里便看到秋千上脆弱得像张纸一样的人被一只自以为深情的狐狸按在方寸之间。

那人轻薄的动作令他唇边一贯的笑意霎时淡去,眼底像是一泓秋水凝结成了冰。

这画面,真令人不舒服。

下一秒白潼握着谢长亭的手猛地窜起一道幽暗的火焰,不仅指尖,谢长亭的周围都燃起了那无名火,他只能飞速退开,迅速封了自己的经脉,那阴冷的火烧入他的经脉,诡异至极。

他冷冷抬眸看向初寒,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重新落在谢长亭身上:“长亭,这人是谁,怎么叫的这样亲热?”

初寒端着药走到谢长亭身边,拍了拍秋千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坐在了方才白潼坐的位置,目光掠过谢长亭戴着虚子戒的指骨,漫不经心道:“久仰妖王殿下大名,在下初寒,是阿雪的道侣。”

“道侣”两个字似乎咬得格外的重。

初寒一靠近,谢长亭便闻到了药味,苦涩的味道已经许久不曾闻见,他立刻蹙起了眉头:“苦的?”

初寒将碗放进对方手中,应到:“嗯。”

谢长亭沉默须臾,问:“这不是给我喝的吧?”

初寒唇边重新凝了笑意,道:“就是给你喝的。”

谢长亭闻着苦涩的药味,脸色又白了三分:“…我不喝。”

两人自然的对话落在对面白潼的眼中,他望着那团诡异的幽火,思索着如何靠近。

“道侣?”白潼眼眸眯起,重新看向初寒:“我和长亭是百年前就合籍了的道侣,怎么不知道他毁约重盟呢?”

初寒浅浅笑着:“你怎么证明与阿雪合籍?百年前契约可成?洞房花烛可圆?”

白潼眸光略顿,他向谢长亭循循着问:“长亭,你心里只有我一个,对么?”

谢长亭捧着手里的碗,大有把它丢出去的意思,淡漠道:“白潼,我从未想过与你合籍,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白潼沉默须臾,掩下眼底的阴鸷,缓缓道:“是因为这个叫初寒的?没关系,我先杀了他,再把你带回家,关起来,锁在床上,让你的身心都只能容得下我。”

初寒嗤笑一声,他一手放在谢长亭身后搭在秋千上,一手搁在旁边,歪着头望向白潼,眼底满是戏谑。

白潼为了那盏唤魂灯,如今修为不过金丹后期,杀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样明目张胆的护着谢长亭的姿势,摆明了是不让白潼再靠近。

白潼冷笑一声,眼底装的依旧只有蹙着眉的谢长亭:“长亭,来本尊这里,我带你回家,咱们把合籍大典办完,好么?”

谢长亭没有理会对方,他发现,相比和白潼说话,他更愿意把手里端着的苦汁汤药喝完。

于是药汁凑近唇边,轻轻抿了一小口,眉心便堆砌成了一小座山峰。

太苦了,他既不想和白潼说话,也不想喝药。

他不说,身旁的人会替他说,初寒余光瞥见谢长亭只是唇碰了碰那苦涩的药汁,就如此大的反应,有些觉得好笑,唇边也漾起一抹笑意。

他看着白潼,略带讽意:“怎么?堂堂妖界之主的妖王竟是个听不懂人话的?”

妖王像是听不到初寒的话一般,只望着谢长亭,有些担忧地问:“长亭,你的伤还没好吗?本尊记得你不喜欢喝药,我这里有修复经脉的天元丹,咱们不喝药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