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依旧在痛,他面色苍白却执意朝那汹涌的方向飞身而去,即便那份疼痛随着他靠近那个人而逐渐加深。
他还到谢长亭旁边,只听见天道的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天帝,春神,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不将天道放在眼里,还妄图推翻天道?”
“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天道话音一落,无数道天雷受天道所控,朝着底下的两人狠狠砸下去。
司夜漓见状,飞身挡在谢长亭身前,洛水剑一剑断开天道的攻击,他身形微晃,提剑的手却是不抖。
谢长亭蹙眉:“你来做什么?”
司夜漓不曾回头,只道:“我来助你…们。”
谢长亭此刻顾不上他,只好丢下一句“自求多福”,飞身去相助天帝。
“小心!”
谢长亭刚飞身而起,身后便传来了司夜漓的声音,他已然反应直接去躲,却还未曾察觉危险从何处而来。
只是他离开的原地,在一旁落下,转身回头,却见司夜漓背后一片暗色,甚至还有电光在身上窜过。
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望向谢长亭的方向,脸色在鲜红的唇映衬下显得更加惨白。
除开在下界年幼时,他刚拜入衍雪仙尊门下的那段时间外,他还是头一次对谢长亭露出一个笑来,那笑意有些浅,似乎只是勾了勾唇角,但见那人眉眼松了下来,冷意都尽数散去了。
他手中握不住洛水剑,力道一松,洛水剑落在了地上,发出“叮”的一声清脆声响。
谢长亭呼吸一滞:“司夜漓…”
司夜漓的身影从云端坠落,他的声音在风中被吹散:“我终于…保护了你一次…”
谢长亭飞身接住司夜漓,将人轻轻放在一旁,抬手落了个结界,他复杂地看了一眼对方,听见昇禹那边的激烈缠斗,连忙飞身过去。
天道终究还是现了形,它忽的出现在昇禹身后,低声道:“天帝,你在不满什么?”
昇禹身形一僵,天道竟然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背后,甚至离他那么近…
“吾不满什么?不满你万年来始终不变的规则!”
“不满吾与所爱之人明明在同一片天空下,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机会说!”
“不满你只手遮天,更不满那动不动就是所谓的因果劫!”
昇禹转身,手掌带着灵力朝身后的天道挥去。
天道在昇禹打中他的同时消散,又在不远处重聚身形。
谢长亭凝眸,天道若是无形,神剑再如何锋利,也是无用,这天道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
他瞬间靠近天道,万木春化作偏偏落叶在半空中飞舞,又飞速朝天道刺去,可那些叶子明明将天道穿成了筛子,下一瞬天道有重聚了身形,朝谢长亭望了过来:“没用的,这世间我无处不在,我没有实体。”
谢长亭收了剑,声音微冷:“没有实体,无处不在,我只知道一样东西,那就是心魔,又或者叫做梦魇。”
天道笑了笑:“我可不是那些低级的东西,我是主宰者,你们杀不了我,并要为现在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话音刚落,头顶的天雷聚得更加浓郁,那紫墨色的云每一朵都蕴含着无数的天雷,他们靠近汇聚着,变成一朵庞大的云,将整个上空覆盖,仿佛这天地间什么都不剩下,只剩下这汹涌翻滚的天雷。
这若是一道劈下来,恐怕天界都要毁于一旦。
事实也是如此,那道天雷蕴含着巨大的灵力朝着谢长亭攀了过去!
谢长亭瞳孔一缩,万木春从指尖飞出,在他身前铸起一道法阵结界,天雷击在万木春的法阵上,谢长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昇禹见状,闪身到了谢长亭身后,一掌拍在对方背后,将体内的灵力输入对方体内。
狂风呜咽嘶吼叫嚣着要将人撕碎,周遭的景物逐渐模糊到看不清楚,似乎是被墨色的云雾尽数吞咽。
不,应该是那满含雷电的云雾将他们包裹,要将他二人吞噬。
谢长亭额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淡色的唇被鲜血染成殷红,他再度吐出一口鲜血,身形微微晃了晃。
万木春恐怕坚持不了太久,再这般下去,万木春也要折在这里。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他们只能一直一直活在天道的掌控之下,遵循那亘古不变却求不到一个公平的规则吗?
万木春等我结界忽的被天雷劈开了一道裂缝,天道便不等谢长亭修复,数道天雷朝着那裂缝疯狂砸了下来。
结界在瞬间被击溃,那足以毁掉整个天界的天雷就要落在谢长亭身上。
谢长亭蹙着眉紧紧盯着那道滚滚而来的天雷。
可眼前忽的一花,他还未看清是什么,整个人便被那人带进了怀里,他感受到了那道熟悉的气息,有自己的灵力也有魔气,还夹杂着鬼气。
初寒…
谢长亭还没开口,又在下一瞬感受到这三道力量在空中炸了开来,而抱着他的身形颤了一下,他听见初寒闷哼一声,他想抬头去看,可那人按着他的发顶将他按进怀里,不让他看。
他听见初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感受着那人胸膛的起伏与震动:“哥哥,我说过,要看着你平安。”
三道初寒体内的力量以及幽火,再加上天帝最后的致命一击,天道无所遁形,即便身形消散,承载本体的灵气也被这四面八方将他锁定的力量击溃,雷声渐歇,头顶的紫墨般的黑云也缓缓散去。
拨云见日后,谢长亭感受着抱着他的人一点点松了力道,到最后只是他撑着初寒,初寒倒在了他的怀里。
那人的身体一直都很凉,本就死过一次,还是为他所杀,如今又是为他而死。
他抱着人缓缓坐了下来,好半天才轻轻出声:“不是把你送走了吗,怎么又回来?”
“抱歉,我将他带到下界时他便清醒了过来,他执意要回来,说天界有难,春神大人和天帝陛下都有危险,是应汝办事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