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这才把枫叶交到我手上,嘀咕道:“凶什么凶啊,人家不是关心你嘛?你要不是我姐,我才懒得问呢。”
“是啊是啊,我知道你关心我。谢谢你了,行了吧?” 我边说,边把枫叶重新夹进书中,放心抽屉里。随后,吩咐小穗给胤禛拿点吃食过来。
胤禛拿了块白点子松饼,塞进嘴里,咬了一口,道: “皇姐,你听说没,那个班第,最近在雅克萨那边拔掉了罗刹人好几个据点。没想到这个人看着不怎么样,打仗还挺行的。”
“真的?你听谁说的?”我问道,真没想到班第这么神勇。
“胤礽呗。”说到这个名字,胤禛就有些不屑。“他说的眉飞色舞的,好像是他拔的据点一样。”
我“哦”了一声,没言语。
这个班第看来还算是能文能武,在蒙古人中算是异类吧,难怪孝庄和康师傅都对他另眼相看。不过,从胤礽的表现来看,难道是胤礽将班第规划为他的人了?这个班第,到底是归属哪个阵营的?这倒真是让人看不懂了。
“皇姐,皇姐!你又想什么呢?”胤禛使劲儿推了我一把。
“啊……哦”,我回过神来,掩饰道,“想什么,还不是想明天的事吗?”
“明天?”胤禛一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取笑道,“我看,要不今儿你就先把罚抄的备好了吧,明儿皇阿玛一说完,你就可以上交了。”
我扯着嗓子一声吼:“小穗,拿把扫帚来,我要把这个忘恩负义,无情无义的家伙扫地出门!!”
胤禛捂着耳朵,等我吼完后,才笑嘻嘻道:“皇姐,别生气,跟你开玩笑呢。”
我使劲地戳了下他的脑袋,“都这时候了,还开玩笑!你什么时候能有个正经啊?”
“嘿嘿,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胤禛笑得贼兮兮地道。
“什么办法?”
胤禛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装病。”
他话音未落,我就轻打了一下他脑袋,嗔道:“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想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康师傅那双“火眼金睛”,外加又懂医理,在他面前“装病”万一露馅,后果非常严重!
“这要是不行,那我也没办法了。你只好自求多福了。”胤禛摸着脑袋,嘟着嘴道。
用过晚膳,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捧着书老老实实地背,可是翻到“事夫”那部分,又让我心里呕得要死此乃糟粕中的糟粕!通篇下来,只说明了四个字“男尊女卑”!我真有要撕书的冲动。
其实,我总背不下来《内则衍义》最大的原因就是心理抵触,甚至超过了蒙语。这本书中所讲的与我的价值观完全是背道而驰,我实在不能接受。
我再一次抚额,叹息,怎么办?难不成我就等着明天“坐以待毙”?
这时候,胤禛说的那两个字“装病”忽然又跳出了出来。
我思忖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对啊,现在的天气可不是早晚凉么?要是开了窗户坐在这儿,片刻后我准得打喷嚏!“装病”是有点困难,得点小感冒却不是什么难事哈!
思及此,我立刻把小穗晚膳时才给关上的窗户又打开了,而且开得大大的,再把身上披的那件外套也甩到一边儿去。
不到几分钟的功夫,我果然就连打了三个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
☆、弄假成真
俺的感冒策略果然奏效,话说一大早起床以后,我就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一只鼻子塞了,不过,我坚持去上书房了,以表示我还是热爱学习的。进了书房以后,我开始狂打喷嚏不止,半个时辰不到,我就让小穗给我换了不下二十条手绢,然后,顾八代顾大师傅每念一句,我就在下面时不时地“阿嚏”一声,与他的“之乎者也”相应和,这节奏,这节拍,简直就是上书房开设以来最“和谐”,最“动听”的交响曲啊!
书房里一片嘈杂,众人开始念念有词的时候,顾大师傅拨冗来到了我的身边,无比关切地躬身道:“呃……大公主,您今儿要不,先回去歇着?”
我摆摆手,刚要回答说“不用”,却猛然觉得鼻子发痒,赶忙别过头去,拿手帕捂住,好好打了个喷嚏,之后,吸了吸只剩一只鼻孔还通畅的鼻子,道:“不用了,顾师傅,我扛得住,今儿的书我还不读不顺呢,怎能早……啊嚏……早退呢?”这一个喷嚏来的突然,我来不及扭头,捂嘴,结果喷了顾八代一脸。
顾八代紧闭着双眼,眉毛胡子仿佛都扭成了一团,用袖子揩了揩脸,道:“大公主玉体要紧,还是回去修养为好,皇上那边,奴才自会去解释清楚。”
顾八代言辞如此恳切,我再不走,也太矫情了,再说,有他帮我跟康师傅通风报信,今儿那一劫应该可以躲过了。
于是,在胤禛自告奋勇的陪同下,在小穗等这些丫头的搀扶下,我一路掩着鼻,捂着嘴,从上书房撤回了晨曦阁。
一进卧室,趁着小穗去茶水间给我倒开水,胤禛坐在床头开始调侃:“皇姐,昨儿我跟你说的是‘装病’,你可好,弄假成真啦?”
我抛了个“卫生球”给胤禛,刚想说“瞎扯啥?什么弄假成真?”,以证明我此次生病并非采用了他的“馊主意”,却只刚说了个“瞎扯”,就又一个“喷嚏”来袭,吓得胤禛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跳到了一旁,恰好小穗正从外头端了开水进来,俩人撞到了一起,“哐当”一声,托盘啥的全摔到了地上,所幸没烫到人。
我用力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行了吧,别在这儿碍手碍脚了,回去吧,回去吧。”
“皇姐,我看还是请大夫来瞧瞧吧!”胤禛走到了门口,又回头说了一句。
“不用,不用,发发汗就好了。你甭操心。”我说着跟他扬了扬手,示意他快走。
方才刚进房间之时,胤禛就说要派人去找蒋大夫来,我立刻阻止了。
好不容易得上的感冒,其实也不是非常严重,只是我适当地发挥表演了一下,让旁人看上去觉得很严重罢了。蒋燮一来,开个方子吃了药,不出两天准好,那接下来的日子怎么混?
胤禛终于恋恋不舍地走了,其实我知道,这家伙也是借着陪我出来放放风。虽然他是比我勤奋多了,可是在书房背书的那段时间,的确是史上最枯燥的时刻。
为了缓解症状,我让小穗不停地倒开水,我则不停地喝,这是以前我自己应付小感冒常用的手法。
小穗则在一旁忧心忡忡的劝说道:“主子,四阿哥说的对,奴婢还是去请大夫来吧,您这样扛着万一扛出大病来,可怎么得了。”
我喝完一大碗的开水,把空碗交给小穗道:“我说不用就不用,你难道没发现,这会儿我的喷嚏比刚才少很多了吗?”
其实先前“打喷嚏”,本来就是真真假假参杂在一起,我不使劲儿打,怎么昭告天下“本公主感冒了”呢?这会儿不用昭告了,减少喷嚏的次数,倒是能跟人证明“我自己能应付这次的伤风,请大夫属于多余”。
果然,小穗想了想道:“那倒是真的。”
我笑道:“好啦,你出去吧,我睡会儿,发发汗。”
……
“我就是背不出来,你能怎样?你当的什么狗屁皇帝啊?竟然编《内则衍义》这种无聊的书!全天下的女孩子都被你害死了!你真是有够无聊,无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