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祁白的身后传来一声獾平愤怒的低吼。

那两人见到獾平,才终于有些迟疑,向后退了几步,不甘地转身离开。

獾平伸了伸筋骨:“我在这守着吧,这些人看起来可不会守兽人的规矩。”

按照鹿茗的说法,这些食人部落的兽人并不会主动攻击还在营地中的奴隶,不过獾平的担心并没有错,有这样虎视眈眈的邻居,他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一直到中午,带着马菱一同外出的狼泽才回到营地。

祁白上前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在交易日上找到其他的族人?”

马菱摇头说道:“整个北荒兽形是狼的奴隶几乎都被荒木部落收走,现在外面已经找不到银月的其他族人了。”

这倒不是荒木部落有意为之,而是因为从银月部落中流落出来的这些兽人,一个个都是刺头,所有部落在听到荒木愿意收两脚羊之后,都尽快将自己手中的这些奴隶脱了手。

剩下的一些荒木部落没有踏足的偏远小部落,根本不会出现在交易日上,更不用说打探消息了。

狼泽对于这个结果倒是没有过多失望,银月部落是草原上的部落,他的族人即便是成为奴隶,大部分也应该在草原的周围,能在这里遇到狼季和狼旷他们,他已经感到十分满足了。

狼泽将身上的兽皮袋打开,从中拿出了一个木头做的东西:“这是我们在一个流浪兽人的摊位上换到的。”

马菱赶紧凑上前,心中满是好奇:“豹白,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只是这样一块小小的木头,居然比一头猎物还要贵,而且那个摊位后的流浪兽人,简直是一个怪人,不管我们问什么他都不会回答。”

祁白将这木头放在手上,看着这有些像十字的结构,越看越是心惊,这怎么那么像是最简单的弩呢?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这个弩上并没有上弦。

狼泽说道:“看起来像是一件武器。”

祁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没错,没错,这是一件非常厉害的武器,制作这个武器的人在哪里?快带我过去看看。”

这东西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兽人大陆出品,反而更像是更高科技水平的产物。

难道说,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他一个穿越而来的人?

祁白蹲在戴着斗篷的兽人面前,不知疲惫地重复着穿越者之间的暗号。

可惜不论是“床前明月光”还是“奇变偶不变”,又或者是“西八八嘎哈利路亚”。

祁白说得口干舌燥,眼前的兽人就像是听不到他的声音一般,只是自顾自地打磨着手中的木头。

祁白有些泄气,看来是他想多了,也是,穿越者又不是大白菜,而且即便是大白菜,兽人大陆上也没有多少呢。

祁白放弃了继续试探,幽幽地说道:“你为什么只是做弩身,却不给弩加上弓弦?”

然而正是这个问题,让那一直低着头的兽人有了反应:“你管这个叫弩?”

祁白拉长音调说道:“哦,原来你不知道这是弩啊。”

那兽人微微抬起头,露出了斗篷下的半个下巴:“胡说,我当然知道。”

祁白说道:“你要是知道为什么只做一半,还卖得这么贵。”

那兽人哼了一声:“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这些是完整的武器,只是他们不认识而已。”

祁白凑近了一些小声问道:“你是从哪里学来弩的做法?”

那兽人将手中的木块放下,瞪着眼睛说道:“这是我自己制作出来的。”

祁白故作不信地:“你要是能做出这样的武器,又怎么会成为一个流浪兽人,想来你做出来的武器肯定不怎么厉害。”

那兽人一把扯过祁白手中的弩,怒道:“你和那些人没有什么两样,我的东西不给你用。”

祁白阻止了马菱想要上前的动作:“这是我们用盐换来的,你可不能抢回去。”

话音刚落,祁白的身前就多了一小袋盐。

祁白手中抓着盐袋,心中有了计较,突然说了一句:“我知道用什么来做弓弦。”

那兽人猛地抬头:“你刚刚一直在说弓弦,弓弦是什么?”

“就是这里。”祁白指指弩的中段,看着那有些宽的凹槽,“看来你以前用的应该是草绳之类的弓弦,可惜并不坚固,杀伤力也十分有限。”

那兽人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问道:“我要用什么才能交换这个弓弦。”

“我什么都不缺。”祁白看着摊位上摆着的各式各样的武器半成品,笑道,“但是我缺人。”

第106章

祁白毫无意外地被斗篷兽人轰了出去。

他也不恼,甚至在那之后也没有再去那个摊位。

只不过每天按时按点地让狐乔给那兽人送饭,什么红烧肉、肉丸子、烤肋排,甚至还送去了一小块红糖。

这兽人在狐乔放下东西的时候还不屑一顾,只是饭菜的香味很快就吸引来了周围其他人的目光,在其他上前询问的时候,他也顾不上面子了,赶紧将石碗拖到斗篷下面藏好。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鹿藤和鹿茗才来到了黑山部落的摊位。

两人手中的草药还沾着新鲜的泥土,看起来都是刚刚采集回来的,鹿藤对于黑山部落的伤患也算得上十分用心了。

祁白将已经晒干的木花用干净的兽皮包好,这一次在鹿藤给众人换上新的药糊糊之后,祁白就直接用木花絮将伤口盖上,再用兽皮绳绑住。

鹿茗张着下巴:“这是木花吧,木花还能这么用?”

“这些木花比兽皮要透气......”祁白觉得透气还是挺难懂的,又换了一个说法道,“比兽皮要柔软轻便,现在天气太热,如果用兽皮包着,他们伤口就会一直流汗,正好昨天采集回来了这些木花,我就想着拿来试试。”

而比起鹿茗只是单纯的好奇,鹿藤心中却多了许多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