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垂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轻轻地笑了:“好啊。”
梁浮看见梁泽笑话自己,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样子有些急色,他正想开口辩解的时候就被梁泽的动作撞成了呻吟声。
梁泽伸出手把梁浮的双脚并在一起放在了自己左边的肩膀上,微微眯了眼盯着梁浮陷在情欲中发红的脸蛋。他在心底有些遗憾地想:弟弟太害羞了,是好事也是坏事。坏事是在床上太出格的话会受不住,好事是自己占不到的便宜别人也休想占到。
梁泽的心思偏了偏,又想到梁浮柔软的屁股和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是真的香,闻到了就会上瘾一般。既不是洗衣液也不是沐浴露的香味,而像是一种皮肉里透出来的香味,只有贴近了皮肤才能清清楚楚地闻到,闻到一次就想闻到第二次、第三次……
想到这里,他偏过头嗅了嗅梁浮的小腿,含着小腿肚子上的一点软肉嘬了嘬。他抬眼时,果然看见自己的弟弟正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瞪着自己。
只会用眼神谴责自己有什么用呢……梁泽总能从这种视线中感受到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心理快感,他甚至一瞬间在这种眼神下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射精欲望,但他眯着眼睛忍住了。
梁浮是正统教育下出来的规规矩矩的乖孩子,他从来没有学过怎么勾引别人,也永远不会故意去勾引谁。可实际上他并不需要刻意勾引,只要用这双欲说还休的眼睛看着别人就已经是一种露骨又不自知的勾引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梁涿
01
梁涿得知自己将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时是极为高兴的,只是他一向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于是也没有人看出了他的高兴。
和他态度恰恰相反的是他的母亲。母亲得知这个消息时差点气得背过了气,但她好歹没有真的背过气。只不过在这个弟弟出生之前,梁涿的母亲就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后脑正正好磕在楼梯的角上,还没来得及送到医院就在救护车的鸣叫声中一命呜呼断了气。
紧接着另一个女人在母亲的葬礼还没办完时就趾高气扬踏进了家门。
但这个女人也没能高兴多久她死在了生孩子的手术台上,甚至还没来得及和父亲办理婚礼。
02
新的弟弟很可怜,不但一出生就没有妈妈,还带了一身的病痛。
梁涿想要安慰安慰自己的尚且在摇篮中吮咬手指的弟弟,但可惜弟弟只要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脸就会松开嘴巴呜呜地哭。这个时候他的大哥就会凶狠地把他从婴儿房赶出去。
梁涿不明白为什么,只能归结于自己从小就不讨喜。小时候不讨父母的喜欢,稍微长大了一些也不讨弟弟的喜欢。
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为什么梁泽可以自己就不可以?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梁涿暗中观察了梁泽几日之后得出了答案:梁泽会笑,自己不会笑。
03
也许梁涿之前也是会笑的,但他有些记不清了,因为没有人需要他笑。父亲不需要,母亲更是不喜欢他笑。而大哥梁泽虽然总是在笑,但梁涿每每看到他的笑容总是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小孩子的直觉让他迟钝地从自己大哥对自己的笑容中感受出了几分难以遮掩的恶意和厌恶。
梁涿没有需要用笑容对待的对象,于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如何正确地笑出来。他试着对着镜子露出笑容,但这种笑容总显得僵硬和怪异,透着几分皮笑肉不笑的难看。
他尝试着学着像梁泽那样露出微笑,可是不对,梁泽的笑容只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梁泽对着最小的弟弟露出笑容时是没有令人恶寒的负面情绪的,可是梁涿没有办法总是跟在他身后偷偷观察他和弟弟一起玩。
他似乎被排斥了。
梁泽对着弟弟时总是笑得很幸福,梁涿也想要笑得幸福,可是他学不会。
04
等梁浮学会说话之后,梁涿才发现自己彻底被排斥了。
梁浮学会的第一个词语是“大哥”。
兴许是意识到了梁涿在血缘上也是梁浮的哥哥,梁泽只教会了梁浮怎么叫大哥,却没有教他如何喊“二哥”或者“哥哥”。喊“哥哥”还有可能让梁涿觉得是在喊自己,可一旦喊了“大哥”,那就彻彻底底与梁涿没有关系了。
这种隐藏的排斥是被梁泽主导的,年幼的梁浮还没有意识到身体残缺的烦恼,更没有好人与坏人的区分,因为在他的世界中每个人都是需要被他仰视的“巨人”。他只会用肉嘟嘟又沁着奶香的脸蛋去蹭自己亲近的人。
梁涿没有被蹭过,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摸了一把就被匆匆赶过来的梁泽打掉了手。梁泽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就抱起梁浮背过身走远了。而梁浮还没有改掉嘬手指的习惯,正咬着手指趴在梁泽的肩头眨巴着眼睛盯着他。
05
等梁浮开始跟着家教上学时,对梁涿的疏远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一个从来不亲近自己又冷着脸的二哥,就算是一向喜欢对着人笑的梁浮,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这样的二哥相处。于是逃避共处似乎就变成了一种必然。
大哥说二哥不喜欢自己,梁浮小心翼翼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只能在二哥看过来的时候悄悄低下了头避开了不得不交汇的视线。他觉得有些沮丧:大哥说,自己的妈妈对二哥的妈妈做过很不好的事情,大人的恩怨有时候是会影响到小孩子的。
06
如果总是被冷待,那么被冷待也就成为了一种习惯。
梁涿习惯性地在出门前从弟弟的小书房前经过,这样就可以在上学前看一眼眼弟弟,尽管弟弟可能不想看见他。
但这一次的他的脚步扎根似的停在了书房前他看到了自己的大哥在亲自己的小弟。
07
梁涿难得地上学迟到了。
他木着脸坐在位置上,在被邻座提醒时才发现自己忘记换下一节课的书。
该怎么办呢?他该怎么办呢?
小弟没有睁眼睛,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被亲?
梁涿从来没有发现一个问题的答案居然这么困难:他该告诉父亲吗?可是父亲不会处罚大哥的,为了一个残疾的小儿子处罚自己聪明的继承人,这不是父亲会做的事情。也不能告诉小弟,他还那么小,只有十六岁,他知道自己在遭遇什么吗?
梁涿在心底轻声问自己:我到底该怎么办?
08
梁涿发现,人只要想做坏事居然这么轻而易举。
他的视线在窗帘后坐在轮椅上的人影上晃了一下,又转回梁泽的脸上:“我那天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你做的事情。小浮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