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之说:“没什么好看的。”

他越是这副态度,许阮清就越是觉得有问题,根本不信他,于是她支起身体,检查遍他的全身上下,在他的左臂上看见了血。

已经染了一大片了,白色衬衫上触目惊心,哪里像是一道小伤的样子,许阮清扑过去看时,他冷冷道:“命不要了?”他现在在开车,她就这么来看不知道得出什么事情。

“你才命不要了。”那伤如果很深,他这么开车恐怕会失血过多休克。不过现在如果叫她开那也是不行,她可能方向盘都握不稳了。所以许阮清也没说要自己来。

宋谨之也没那么随便,他开车去了最近的医院,下车时许阮清看见他的嘴唇都白了不少。

医生给他包扎让他脱了衬衫的时候,她才看清那道口子,很长,但是幸好伤口不深,除了他损失了些血之外,没有多大关系。

许阮清在今天最佩服宋谨之的一点,就是医生拿碘酒给他洗伤口的时候,他没反应,就跟那手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许阮清吓得闭眼,她都不敢想那要是倒在自己的胳膊上,她会有什么表现。

医生处理惯了这种事,没过几分钟,就包好了伤口。吩咐说:“这几天千万别碰水,伤是不重,但发炎就麻烦了。”

他说这话,是看着许阮清的,显然是在告诉她照顾他时她得小心。

宋谨之也意识到了,转过头来看她。

他的伤是因为她才受的,许阮清怎么也有责任,她在两道视线的注视下,压力格外大,只好说:“我会注意的。”

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还有,吃的方面也要认真对待,像那些外卖的别吃了,吃的清淡点,伤口才好的快。”

“好。”

许阮清刚要问他绷带需不需要每天都换,但这个时候电话响了,一看是许父。她怕他担心,就先接电话去了。

许父已经到了笛扬路,问她现在在哪还有危不危险,许阮清长话短说,中心意思是自己已经没事了,让许父先回去。

“那有什么事记得要联系我。”许父其实也是急匆匆出来的,假都没请,得知她没事后又急急忙忙赶去工作了。

她重新到诊室,宋谨之还坐着,背脊挺直。

“你们拿了药就可以走了。”

许阮清此刻平复不少,不害怕了,因此回去的车由她来开。握着方向盘的时候她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住哪?”

这么个简单的问题,却让宋谨之的脸色变了变,许久才说:“张帆不在,我住他那。”

张帆便是那位张先生,房子住她隔壁,许阮清知道他们是朋友,也就不觉得宋谨之住那儿有什么不对,相反的,她还十分庆幸他住张先生家,这样照顾他就方便了。

她:“那就在我隔壁。”

“哦。”他应一声,“好巧。”

许阮清在得知自己住在张先生对面时,也觉得非常的巧,不知道她老板怎么会刚好给她安排在那间屋子里。

这个话题一说话,两人都安静了,车里一下子有点冷清。还是平时话不多的宋谨之先开的口:“以后遇到事,先找警察,身边的人有些时候有事,可能没有那么及时。”

许阮清顿了下:“谢谢,知道了。”那个时候她太慌,压根就忘了报警这件事。

她的谢谢让他蹙额,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或者找我也可以。”

她就没说话了。

两人拖拖拉拉到张先生家,宋谨之不方便开门,把钥匙给许阮清了,她进去后,发现张先生所喜欢的装修风格清冷简约,跟宋谨之的差不多,也许这就是物以类聚,成为朋友的人有差不多的喜好。

许阮清替他到了杯水,让他吃了药,说:“你这段时间休息的吧?”

他斜眼:“不然呢?”让他吊着只手去工作,他连衬衫都不方便穿难道luo着去?

“那我每天下班之后过来,上班的时候你可以找助理或者请个阿姨……”

话还没有说完,被他那嘲讽的一笑给打断了。许阮清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好,他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被打断后的那些话她就都没说来。

其实许阮清也不想的,就是她那老板管得紧,平时想请个假没那么容易。

“我们老板不让请假。”

他淡淡的,好像不关心不在意:“哦。”

怎么看他都是不相信的模样,许阮清也有些无奈:“我们老板真的不喜欢我们请假。”

他表情不变:“嗯,我知道了。”

许阮清:“……”她只好当面打电话给她老板,但是她运气不好,说了事情的原委后,老板没有动恻隐之心同意她。

“你看吧。”不是她不愿意,是她老板不让,她能有什么办法。

宋谨之的脸色终于沉了一点:“把你手机拿过来。”

许阮清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她看见他拨给了她老板,冷着声音说了两个字:“请假。”然后她看见他把手机拿下来,看着她,目光不躲不闪,“同意了。”

许阮清:“……行吧。”

她想了想,说:“我得事先说好,我能照顾你的只有基本需求。”

宋谨之琢磨了下最后几个字,笑了:“基本需求?”

“对,简单来说就是吃饭。”

他:“马斯诺需要层次理论里说,衣、食、住、行、xing都是人的基本需要,既然是基本需要,那就不止是吃饭。”

许阮清大学里也学管理学,知道他的话都是真话,这个理论也是真的理论,就是没想到她随便一句话就被他给套路了。

她都觉得那五点里面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不要那最后一个,在很早之前许阮清觉得宋谨之是禁/yu系的,现在她觉得他是纵yu系的,前后差距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