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点点头,她浑身虚软无力,心中猜是这具身体在圣洗过后大病一场,毕竟流光娇柔的身子,经不起与几位天赋鼎异的壮年男子轮番欢好。

这是一个机会,认清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她首先想到了这一点。梦中的火焰估计是在反映这具身体曾经历高热,当下的情形,不正是现成的“恢复心智”的借口么。

“大哥哥,我饿……”顾明月虚弱地娇声道,她话未说完,便感觉男人胸腔一震。

“流光?流光你再说一遍?”伽龗抱着顾明月,声音有些颤抖,其中又饱含着不可置信。

“大哥哥,爹爹和姐姐在哪里?流光好饿,要吃饭。”顾明月亲昵地在他胸前蹭蹭脸,一副小奶狗般纯然无害的天真模样。

“好,你且躺着,哥哥这便唤人去准备饭食。”伽龗小心地扶着她躺回床上,舌尖在说道哥哥二字时略微停顿,有些慌张。

顾明月猜是他过于震惊,一时适应不了她突然开始心智清明。

男人匆匆的离开,脚步都有些踉跄。她趁着伽龗离开的时间里静静思考着为何自己没能达成完成任务的标准,脱离本次任务世界。

能想到的解释其一,便是伽龗不是精分,而是双重人格。

一重人格喜爱她,而另一重人格对她不屑一顾。或许完成任务的条件,是令每个人格都爱上她。

顾明月皱眉,攻克另一人格,实在具有不小的挑战性:另一人格明显倾向于清辉。

好在她目前慢慢恢复“心智”了,此事可徐徐图之。

顾明月能想到的另外一则原因,便是剧情还没进行到武林各派登陆太素岛围攻神代教,在进行完一切原著剧情之前,流光的命运都不能说是顺利改变了。等平安渡过了流光的死劫,任务或许就完满结束了。

伽龗回来的速度很快,这里不是顾明月熟悉的画舫,应该是龗照宫里的某处。

他手中端着一只瓷碗,身后跟着顾明月从未见过的一位女子。

那位女子上前为顾明月号脉看诊,末了对着坐在床前的伽龗道:“教主,夫人无恙,许是大病一场……”医女小心地斟酌字词,她面对伽龗时心下紧张,因为实在说不出个子丑演卯。

痴傻了十几年的人,一朝恍若大梦初醒,恢复了神智,令人暗暗称奇。夫人身子确实无恙,只不过太过虚弱,仍需修养,仅此而已。

伽龗观她神色闪躲,便知晓她并未查出什么不妥,便叫她下去了。毕竟只要身体无恙,他便放心了,恢复心智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乖,慢慢喝。”伽龗笑意盈盈,愉悦地喂着顾明月喝米汤,她甜甜地唤着大哥哥并愿与他亲近,教他欢喜异常。

顾明月不敢一下表现得太过,于是自此以后每日都有些许令人欣喜却不至使人生疑的小变化。她仅是处于缓慢恢复心智的状态,并不是大病失忆后的一片空白,自然记得之前种种,好在她扮演着正处于孩童心智的流光,只要有人对她好,那些令人不快的过往便容易遗忘。

因她病后需要静养,圣洗过后每隔两日的受孕活动也停止了。顾明月自是高兴,她并不愿意与伽宁及护法们再次交合,不期然大病一场后倒是省了不少事,否则她还需费神筹谋一番。

顾明月又过上了清净的日子,她与伽龗时常腻在房中,伽龗对教她读书识字一事颇为上心,兴致勃勃地哄着她认字,不厌其烦地领着她读些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短小有趣的故事,倒也不枯燥无味。

顾明月大病初愈尚且不能行房,伽龗对此毫无怨言,更是把她宠得如珠似宝,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不过,顾明月知晓,伽龗怕是短时间内不能行房了。

他每侧大腿根处多出了三条狰狞见骨的伤口,若不是顾明月有次撒娇硬是要坐在他腿上,还发现不了那些皮肉翻卷,几乎未经处理仅裹上一层细软布条的伤口。

顾明月心里明悟了,面上吓得不轻,险些要哭出来。伽龗温言哄着她,神色淡淡地笑言这些伤口痛不及他心头上的一半,听着像是甜言蜜语,细想实为沉重。

她睁着大眼睛一知半解地望着男人,伽龗见此,轻轻一叹。

伽龗的其中一重人格对顾明月用情至深,可她现在仍未弄明情从何起。

而另一重人格久不现身,她有心想要攻略,却找不到机会。

她在龗照宫里待了月余,直至完全褪去了病容,也未曾再次接触过伽龗的另一重人格。

初秋,风起云涌。

那日,顾明月正在房间内练习伽龗布置的字帖,她运笔生涩,力道不均,写出来的字歪歪斜斜,大块的墨迹在宣纸上晕染开来,似杂乱的黑色野花。

伽龗坐在一旁,嘴角噙着宠溺的微笑,在顾明月写完一张字帖后帮她铺展开新的宣纸,握住她柔白的小手一笔一划地指导授业。

他享受教习顾明月的过程,每每见她认真聆听的模样,都能勾起他一些久远的记忆。

明明是应该倍加珍惜的,可当时只道是寻常。

往事不可追,他只能寄托全部的希冀于当下。

伽龗侧着头注视着顾明月好似散发出淡淡光辉的玉颜,心里异常的安宁。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只要我还能触碰到你,我都不会放手。

死亡也不能使我们分开。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然后虔诚地在顾明月额角印下一吻。

“哥哥,啵~”顾明月眸似新月,灿笑着转头回敬一记响亮的香吻在伽龗嘴角。

伽龗下腹一紧,算算时日,他有月余未曾与顾明月亲近,这些日子里每每淫毒发作,都被他以内力压制了下来,体内积郁的毒素越来越多,现下就快要突破极限了。

“流光……”伽龗的声音温和沙哑,环在顾明月腰间的手轻轻揉捏了起来。

“嗯,哥哥好痒……”顾明月软软地笑出声,手中的毛笔已被男人抽走放回笔筒,于是她亲昵地靠在他怀里,全身心信赖喜爱的模样。

伽龗转过她的身子,垂头正准备吻上那红润饱满的樱唇,不期然伽宁面色肃然地未经通报便闯了进来。

“何事?”伽龗面色如冰,显然不悦。

伽宁顾不上尊卑礼节,快步走到伽龗身前附耳低语一阵,伽龗面上微怒的表情逐渐转为凝重,时间越久,面色愈阴沉。

“胆子倒是大。”伽龗语气阴寒,他轻哼了一声,吩咐站到一旁垂首的伽宁道:“你先唤伽罗前来,再去吩咐各堂主,我稍后便到。”

“是。”伽宁躬身行礼,正要退出房间时却脚步一顿,抬首欲言又止地望向顾明月,“教主,不如……”

他话未说完,便被伽龗眼神凌厉的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