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一个人悄悄出山?”泠月问道。

泠雪摇头:“我们已经入了大山深腹,蓝姑娘根本不辨方向,若不是因为太累,她根本不敢离开我半步,就怕有危险。我猜测,可能是掉在哪里了,毕竟山里也有陷阱,或者深坑,又或者是不察下中了毒,倒在哪儿了。”

“怎么不看好她!走时我怎么交代你的!”君若澈禁不住斥责。

“泠雪失职,请王爷责罚。”

“王爷,还是找人要紧。”泠花劝道。

君若澈细想了一想,命牵马,又对泠月吩咐道:“泠月和泠风回城,泠风入宫见皇上,请皇上让衙门出兵搜山。泠月盯着崇安驿馆,看看东丹曜有什么举动。”

他猜测着,或许东丹曜暗中盯着她,她若不见了,或许对方会有线索。

说着,带了泠雪泠花,与一行十几个侍卫,举着火把入山了。

半夜里城中一调兵,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

几百人拉网式的搜索,直在大山里找了三天,竟是一点儿踪影也没有。人人心中都在猜测,只怕蓝姑娘早遇到凶猛猎物,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君若澈自然不信,定要再找,其后东丹曜君湛昱,乃至又有王爷带着皇上特遣的禁军来协助,又找了三天,仍是无所收获。

这天傍晚,有太监骑马而来。

“奴才参见王爷,皇上命奴才传达口谕,请王爷回城。”这便是委婉的传达搜索终止的意思。

君若澈望着茫茫大山,不做声。

太监见他这样,又说:“皇上说,府中的玉姑娘身体是弱,然而病也不险,并非只有暮颜能救,否则如何能到现在?请王爷不必这么着急,还是回城吧。”

君若澈眉间紧皱,自然清楚这番话是遵圣谕而说,是故意的。

都是他让她来找暮颜,若不然她怎么会出事?这是在告诉他,后果是能预见的,他当初狠了心,现在后悔也是无益。

只是……他不信她真的死了。

太监等不来他的话,仍旧是照圣意,传与领兵,收兵回城。

“王爷?”

“这件事太奇怪了。”君若澈转头盯着泠雪,说:“就算她是遇到了意外,她的包袱呢?不可能一丁点儿痕迹也不留,凭空消失。既然一直找不到,我就只能猜测,她是被人带走了。”

泠雪自然知道他话中含义,皱眉道:“这些天曜王子一直在山里,看样子也不似做戏,只是,刚刚太监来传旨,他突然就骑马回城了。”

“哦?”

“泠风跟着的。”

正说着,习沐阳来了,见他没有回去的意思,就问:“你不信她出事了?”

“我只是不信她在山里出事。”沉默了一会儿,君若澈有些诧异的看他:“你怎么来了?东丹曜刚走。”

“我不是为东丹曜来的,是为了淼淼。”习沐阳叹息一声,显得欲言又止。

见他如此反常,君若澈不禁越发狐疑:“你想说什么?平时那么爽快,既然又开了头,何不说完。”

“跟我师妹有些关系。”习沐阳别有深意的看着他,只是提点:“我这个师妹可不同一般,你别总想着她五年前,多看看现在。自己拿主意吧!若仍顾念与她的旧情,就忘了蓝淼淼,若想要蓝淼淼,就得忘了她。”

“你知道她在哪儿?”听出话音里的信息,他立刻追问,同时心中疑惑的不断猜思。

“不知道,知道的我都

说了。”习沐阳丢下这句,翻身上马走了。

君若澈仔细的回想,立刻也策马回城。

一回到王府,立刻前往秋风小筑。

绿珠皎皎早等候着,一见他行走方向,便说:“王爷,玉姑娘不在府里。”

“不在?”君若澈不禁奇怪。

绿珠似笑非笑道:“有人送了帖子来,玉姑娘一看就出门了,真像蓝姑娘当初那样。”

君若澈眼神一敛,转身就回了晴枫苑,等了不过半盏茶,泠风回来了。

“王爷,他们在碧子湖见面。”

尽管猜到了,但真听泠风如此回报,他仍有些难以置信。若是此刻他们在见面,那就意味着东丹曜猜测的事,习沐阳暗示的事,以及他不得不那么揣测的事,都跟玉凝婉有关。

若是,那么以前……

134 失踪之谜(2)

碧子湖的夜晚,仍旧是灯彩辉煌,船来船往,飞管抛袖,热闹非常。

在碧子湖偏僻的一处岸边,一片柳树垂下浓密树荫,遮挡了湖面景致,只有数点星光从夜空中散落。在树荫之下,隔着寸步,隐隐立着两人。

“她在哪儿?”

“她?曜王子的话好突兀,她是谁?又为什么问我?”玉凝婉吐着缓慢语调,嘴角带笑,在斑驳的光影下,显出几分狰狞。

“玉凝婉,明人不说暗话!难道不是你心存嫉恨,派人跟着她入山,又将她掳走的吗?你的目的还不是在我,我如愿的来了,你为何又不说呢?”东丹曜半是着急,半是讥诮,又有些担心,免不了话语较以往柔软些。

玉凝婉冷笑两声,盯着他那双沁冷的眸子,故意问:“你着急了?你在怕什么呢?你堂堂的曜王子,在女人身上最有功夫,她死了,有的是别人候补,于你有什么损失?对于一个众人皆可得手的女人,你还这般有兴趣?”

“我知道你是在嫉妒她。”东丹曜眸子一闪,笑着嘲讽:“你自恃比她貌美,比她聪慧,比她更高,却不料,我择她而弃你,伤了你所谓的自尊心了。不,或许是你认为能把握的棋子也出了变故,沈弘被她翘掉了,而君若澈对你的好不过是停留在五年前的回忆里,现在他的心里可只有蓝淼淼。什么叫众人皆可得手?说的其实是你,端出清高自傲的外表迷惑众人,骨子里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她却不同,率真潇洒,是怎样就是怎样。比如,她跟过君若澈,一点儿不瞒,更不因此娇宠。而你呢?跟过我,却做了些什么?如今又做些什么?”

“你!东丹曜!”一见他又毫不留情面的讥讽嘲笑,玉凝婉失去了平静,阴狠的咬牙道:“你想找她?别做梦了!告诉你,就是我做的,我要她生不如死!你休想再见到她!”

东丹曜眼睛里寒意泛滥,却死攥着手,忍了又忍:“哦?生不如死?不见得吧。她来历不凡,自有许多逢凶化吉的办法,当初葛青之事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