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看明白了从她家的事发到宋家,仿佛宫里那位皇帝是在清扫。
清扫这些像他们一样的老臣、文臣。
焦家、宋家、连带谢家都算是长安城里比较老派的家族,像谢家没落已久在皇帝眼中不足为惧,而焦家,宋家,算是中起之秀。
与此同时,焦孟仪眼皮一跳,想到了另一个家族
“诗诗!我可能要先走!我得去看看顾羡安家!”她心头猛跳,将宋诗诗从怀中拉开,用手指给宋诗诗擦了眼泪:“如果我猜想没错,你家都出事,那顾家必然也保不住!”
宋诗诗懵懂地,望着她:“怎么会?顾家显赫,他家可是同太上皇都有关系的!”
“是,正因为这样,如果圣上他想......”焦孟仪说到这儿,蓦然捂了嘴觉得一切都对上了!
她父亲这次出事,借的地方正是顾羡安父亲提供的。
而她父亲被安上了煽动学子写违逆诗句的罪名,那顾家...岂不是要被安上擅自提供违逆场地的罪名?
而顾羡安正巧不在长安,顾父顾母......
焦孟仪越想越觉得危险,便也同宋诗诗说让她等等自己,她去顾家看了后会立马回来陪她。
宋诗诗点了点头。
并叮嘱她一路小心,焦孟仪上了马车,便让车夫掉头。
顾家在宋府的相反处。
焦孟仪手心全是汗,着急的,她只觉这几日的事一件又一件,排山倒海地全都向她扑来。
让她毫无力气招架。
怎么这样...宫中那位老皇帝,他明明前几年不似如今这般昏庸,尚有所收敛,可为什么,如今这么厉害?
难道真是因为冯励?
她又想了想,陆乘渊替冯励效力,从谢家一个不起眼的私生子爬到如今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这当中有没有可能有交易,让冯励乃至圣上,放过谢家?
毕竟谢家,是他的本家。
“小姐,顾家到了。”
焦孟仪的思绪被拉回,是外面车夫提醒。她醒了醒神,轻声嗯了句,便让车夫打开车门,欲从车里出来。
哪知更让她惊诧的事发生在眼前。
顾府大门敞开,也聚集了不少人,不过这次不是东西司的人,而是...数百名身穿儒衫的学子。
焦孟仪被这阵仗吓到了。。
她再往门内看,看到被多人簇拥的顾羡安父亲从府里走出,面色激动,他同两旁学子们说了话,头正好往焦孟仪这边看。
“孟仪?”顾父诧异。
“顾伯父”焦孟仪连忙下来,看着四周学子,“您这是要”
“你来的正好,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我便联合了这些学子们,他们全都自愿过来,想要同我一起去跪宫门。”
“跪...宫门?”焦孟仪被顾父的话惊到。
“是啊,你父亲是冤枉的,朝中其他臣子做不了证,可我能做的了。我就在现场,况且,你父亲办的这个会我全程跟了下来,他哪里有煽动过什么!而这些学子们说的话写的文章也全都记录在案,就算圣上查,我们也不怕。”
顾父越说越激昂,眼眶充盈了泪水:“你放心,你虽同我家羡安婚事延了,但我早将你当儿媳看待,你父亲同我投缘,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今日就算搭上我的仕途,我也要替你父亲喊冤!”
“......”
第161章 她做不了的,本官来做
冬日的长安城,一束阳光射下,将难得的温暖洒下。
焦孟仪拦不住顾父,也拦不住那百名学子。
她此刻心中有无数激涌在翻腾,便如随处变化的云海,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皇城根下,偌大森正的宫门,顾父等人不顾生命安危,正对宫门口,诸多人齐刷刷跪下。
其中,有人慷慨激昂的喊:“长安顾氏携诸多仕学学子向圣上请万字文,请圣上详尽调查,还翰林府大人清白”
“求皇上收回成命,还翰林府大人清白!”
一人呼得百人应,顾父刚起了头后面便是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宫门附近。
焦孟仪眼眶红了,她在后面站了站,觉得这种时候自己若是躲在后面也不应该。
她便也走了过去。
宫门口的守卫看到这种情况惊了,忙有人去通知皇上,又有其他人走上前想维持秩序
顾父上前道:“你们放心,我等不是来这里闹事,我们只是想为翰林大人讨个公道。”
“这...顾大人,可这里是皇宫,您还是快带着这些人回吧,否则皇上动怒起来......”那侍卫劝,想让顾父再考虑考虑。
毕竟这不是小事。
然而顾父不为所动,回身同那些学子喊:“你们当中若有人有顾虑,可以现在便走,顾某绝不阻拦!”
“我们不走!顾大人,焦大人对我们来说便是那伯乐,身为文人,我们岂有忘恩负义的道理?我们都是自愿的,自愿为焦大人作证!”
众多学子没有一个要离开,说完了这些话,他们情绪更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