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住你。毛球美滋滋的。

他的治愈值在刚才那一路上直接累计破了三千,而可使用的积分也达到了一千大几,这让云棠第一次有机会能长久地维持人形。

而黎南洲自然也非常关心这个事情。

隔间的帘帐一垂下来,男人就一手扶着小崽问起这个话题:

“乖乖,你需要的东西这回凑够了吗?”

云棠抬头看看他,又黏着人的衣袍蹭个不停。

小猫的身体不会通过点头摇头来表达肯定否定,没有人类的形态时,毛球也从不遵守人类关于身体动作的约定俗成、不具有人类的肌肉记忆。

其实以皇帝对这小东西的熟悉,他在平时大概能通过毛球的动作判断云棠想表达的含义但此时的黎南洲确实误会了。

猫崽这样蹭他,蹭得男人下腹发紧。黎南洲有些紧张地伸手摸摸侧边的格子,那里面放着绣娘连夜赶出的新衣。他当下实在每时每刻都惦念昨晚搂在怀里的人,但皇帝还是很坚决地摇头,跟小祖宗表示:

“不行,云棠。现在不行。”

发生了什么……他就被拒绝了?

小猫咪停住贴贴的动作,有点茫然地抬头往上看去。

黎南洲的表情依然显得很可靠,看不出任何东西。但是紧接着这人又说:

“朕先前跟你说好的,以后化形时都要确保自己处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最好要在朕眼前。而像现在这样:我们在行驶的车里、外面的人员构成纷杂、不全可靠,这种境况一定不可以化形。”

云棠这才明白他误会了什么,不由觉得非常无语。小猫现在也发现黎南洲这人有的时候是挺会瞎想的,叫猫非常生气毛球软乎乎地给了他一头锤,刚想动用一点后续武力叫他清醒,就又猝不及防被这讨厌的人捉回了手心。

“我们快到云顶山脚下了,云棠。”黎南洲话还没说完呢。

他一双眼紧盯着小猫,眸子亮得有点诡异:“待会儿我们登上行宫后,可以有一个时辰先事休息。”

皇帝表情柔和,声音低沉动听,整个人的姿态全然充满了宠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横不像个好东西:

“等会儿在行宫的寝殿休息时,朕不会叫任何人打扰我们。咱们就安安静静地一起呆着,时间很充裕。到时候你再化形,好不好?”

黎南洲的嘴唇贴着小猫耳前细柔的绒毛,落下了一个极轻的亲亲。

他的声音在这时也变得很轻:“朕都要等不及了,云棠。”皇帝告诉小猫,好像还带了点控诉的语气:

“你都不知道朕从今早到现在有多想你。”

这样近距离发出的低沉轻柔的气声搞得猫崽耳朵痒痒。毛球耳尖轻颤,在皇帝手里不由自主地几声哼唧。

小猫在皇帝手里感觉到四爪发软,不禁忽悠悠往人掌心倒了下去。

但即便黎南洲这么说,云棠在车里的一路还是没想好到时要不要答应。

毕竟黎南洲刚刚也太自作多情了,小猫大人还是有点觉得他欠教训。

云棠就这样一直犹豫着,一时觉得待会不要变人,谁叫黎南洲刚才还对他说不行。况且他还没找到机会跟黎南洲清算自己昨晚被抓着欺负的事情;

可要是不肯变化,这个人刚才又可怜兮兮地请求自己。而且小猫也觉得自己的爪子有点短。不像人形,有两只能环住黎南洲脖子的手臂。

因为始终没思考出这问题的答案,一直到登入云顶山的山门,策马而来的圣教十三教宗列队躬身相迎,被一杆子支在宫中监礼的卫今扶也快马加鞭、好不容易赶上时辰,此时位列其中,终于能理直气壮、跟其他人一起正面近距离看到祥瑞云棠却头也不抬,对望眼欲穿的卫教宗理都不理。

小猫根本都不知道这一路都看到了谁,也对穿过行宫门后看见的一切压根没有记忆。

他兀自考虑了那么长时间,然黎南洲放下云棠,刚亲自过去关上寝阁的门,面上带笑地回过身

心肝宝贝浑然玉白,寸缕不披,还跟小猫似的凶猛扑向自己。

第64章

怀里猛然扑来这么一个心肝宝贝, 黎南洲当然喜欢得要命。

但是当他兜头把来人抱住,先在云棠侧脸和颈项边恶狠狠地亲了两口,再是两臂紧箍住这不知轻重的小祖宗用力揉了揉,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说服自己稍微把人放开些, 心里还是有点发愁。

云棠总是这样天真大胆,热情直接,不管不顾黎南洲觉得他总有一天会忍不住直接对人下手,真正给这小东西一顿厉害的瞧瞧。

黎南洲憋着这么些天, 实在感觉自己快要忍出问题来了,澎湃的火在他血液里烧着、快要烧成高温的熔浆, 却只能在皮囊之下静默无声的沸腾。

他有些恨恨地把人紧盯住, 目光显得有几分严厉,似乎试图让对方意识到方才行径的不妥之处相处的时间再短暂,不许光溜溜满地乱跑的事黎南洲也已经强调了很多回, 算得上黎老师所有唠叨中屡次会提到的重中之重。

云棠却微歪着头、理直气壮地盯着他, 全然对皇帝的神情不以为意, 他还嫌男人身着吉服的刺绣太多,刮得他身上疼。

“黎南洲!”云棠被他捉着,只能向人踢踢脚:“把你身上这件衣裳脱掉, 太硬了, 我不舒服。”

听到小祖宗这样一说,皇帝也先顾不上别的了,立刻就低头检查自己, 又去看云棠身上

那满身细雪般的白在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被吉服上厚重的刺绣磨蹭出一抹抹鲜妍嫩红这祥瑞化形不说能刀枪不侵,反倒不知怎么的、就如此细皮嫩肉。

黎南洲立刻心疼起来, 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方才不知轻重地将人抱住使劲揉。

这样看来, 连巴掌大的小崽也比人形时要更皮实些, 皇帝昨晚将人捉住欺压时也有所察觉:不管这祖宗撒起野来有多无所顾忌,杀伤力又能多恐怖,单是这副皮肉,着实比谁都娇。

“磨伤了。”皇帝微叹口气,手指抚上那削细纤薄的肩膀。

手下的触感温弱柔软,细嫩幼滑,实在叫人爱不释手。却又有小小的血点开始在那支离的锁骨边浮现出来、散落在一片被金线刺绣擦伤的肌肤,分明别有种令人心动的美感,却叫黎南洲觉得格外刺眼

男人皱起眉头,面上不自觉带出了两分阴沉,却又很快收敛起来,倏然悄无影踪:

“是朕的错,乖乖。都是朕不好。”黎南洲立刻就低声检讨。

这句话他好像都快说习惯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尽管好像云棠才是到处撒野的那个,而皇帝每次都负责收场。

但反倒是黎南洲常处于下风,隔三差五就需要在心肝面前道歉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