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猴子?没追来,受伤的人赶忙处理伤,二十四个人伤了一半,十一个人都被挠了,其中还有两个被猴子?咬了一口?,胳膊上?的洞汩汩流血,药用了半葫芦才勉强把血止住。

狗也伤了六只,陶椿处理好邬常安的伤口?又去给狗敷药。

陈青云头上?挨一巴掌,见是胡老,他低下头没敢吭声。

“谁还偷了熊粪?”胡老气得脸色涨红,“路上?不是把熊粪用完了?你们哪来的熊粪?”

“我们想带回?来一点?巡山的时候用,就?一人装了半兜。”陈庆年纪长?一些,他出面解释,“没料到猴群会有这么大反应,它们被黑熊赶跑了,我想着闻到熊粪的味应该会害怕。”

“是啊,我们想着猴子?会怕黑熊来着。”陈青云应和。

胡老看了看受伤的人,大半都是姓陈的,看来他们私下是商量好的,躲着人偷了熊粪。他突感无力,他真的没心力再管这些人了。

“罢了罢了,你们自找的,你们自己找死,谁拦得住?”胡老摆手,“遇到黑熊的时候,我让你们退,几个听了?都不愿意动,好,差点?死了两个。离开山谷去抱月山的时候,家全说要带着熊粪上?路,我还说黑熊吃了太多?的猴子?,结下了死仇,小心被猴子?报复。他不听,跟你们的想法一样?,觉得猴怕熊,但好在能听进?去一点?劝,路上?把熊粪撒完了。嗐,好家伙,你们倒是敢冒险,都猜出来这儿的猴群是从山谷那边逃过来的,还一声不吭的把熊粪带身上?,这下得劲了,痛快了。”

其他人不吭声。

陶椿蹲下挠头,带熊粪上?路的主?意还是她提出来的,今天这事本?来跟她无关,见胡老如此悲愤,她莫名有些心虚。

第49章 到家 逃过一劫

胡老骂了一通痛快了, 他寻个地坐下,继续安排说:“再?等一柱香的功夫,一柱香后, 你们这些受了伤的人打头去把落下的东西捡回来。”

全然忘了前一瞬还要放弃管教他们的想?法。

陈庆欲言又止,但?又没脸开口, 今天这事的确是他们引来的。

“我陪他们一起去。”胡家全说。

胡老没吭声, 算是答应了。

“我的熏鱼都掉在?路边的草丛里, 你帮我捡回来。”邬常安开口。

胡家全点头, “你的伤不要紧吧?”

邬常安看向陶椿, 陶椿开口说:“不要紧,长好?的伤口裂开了,流了点血,过个夜就结痂了。”

“今夜在?这儿过个夜,明天拐回去, 过河绕路上山,从双峰山走, 多?走两?天的路也就回去了。”胡老开口, “剩下的没啥事了, 趁着天还亮堂,先做饭, 吃完饭早点歇着。”

*

陵长一行人到家天已经黑了, 山陵使已经歇下了,听?到动静才从屋里出来。

“怎么样?”他问崔录事。

“陶窑那边的确该补充匠人了, 都快荒了。”崔录事说。

“我是指陶椿的事,你们是咋想?的。”山陵使不跟他打马虎眼,“我离开帝陵跟着你们跑五天了,你们一开始把事说得挺严重?我才跟来的, 来了一看压根不是那回事,我打算走了,你们呢?”

崔录事犹豫不决。

“山外的事你们在?山外解决,我目前确定?陶椿没有宁死不肯回山守陵的想?法,我不会处置她。”山陵使把话挑明了,“你们要是用什?么私定?终身、吞药殉情?这些无厘头的借口惩处她或是要带走她,我不同意,你们敢做,我就敢状告到你们上官面前。”

“误会,我们没这个打算。”徐录事解释,“我们进山先找您,就是想?要此事经过您的手,如何处置她看您的意思。”

“我是山陵使,统管惠陵的陵户,陵户出了事你肯定?不能绕过我。”眼下对方势弱还不占理,山陵使的态度强硬起来,“你们下山了还得给我查清告状的老东西是不是诬告,他胡乱攀咬,你们压根没经问另一方就判陶椿有罪,还连累我们陵户下山了不能跟亲戚来往,哪来的道理?”

崔录事无话可说,本来挺简单的事,侯府的奴仆、陶椿的姨母、陶椿的爹娘都能证明陶椿跟山外的人私定?终身,甚至她在?侯府门外跟邬常安放话死都不会跟他回山成亲也有人目睹,这些都能证明她玩忽职守,论罪该罚。偏偏来了公主陵哪哪都不顺,压根找不到邬常安和陶椿不说,其他人都像商量好?了,一一竭力?论证陶椿是个尽忠职守的好?陵户。要不是他确定?没有走漏消息,他都要怀疑陶椿是踩着点逃跑的。

更让人疑惑的是,山里山外的陶椿像是两?个人,在?这儿兜转两?天,他都要怀疑自己撞鬼了。

“我们也该下山了,再?有几天就进十月了,到时候下雪了,我们不好?下山。”崔录事放弃了,他心想?陶椿不可能再?出山,李账房也不可能来皇陵找人,陶椿是死是活还不是随他说。不能怪他忽悠人,他尽力?了,腿都要跑细了,对得起他拿的几十两?银子。

山陵使还算满意,“那你们明天跟我一起走。”

“还要托您个事,您得空让陶椿爹娘来跟她见个面,看看这是不是他们亲闺女?。”徐录事还惦记这个事,他很是好?奇t?陶椿怎么在?几天之?间变了个性子。山陵使跟胡陵长不信李账房状告陶椿的理由,但?这个案子是他们亲手查办的,他们知道陶椿的确吞药寻死了,离开侯府的时候甚至还是昏迷的。

“行行行。”山陵使答应,“你们吃饭去吧,夜深了。”

陵长觉得打赢了一场仗,在?场的人里,他是最高兴的。然而高兴的情?绪就持续了一夜,次日山陵使离开前交代:“等陶椿回来了,你代我罚她去跪陵殿。”

“为啥?她又没错,都是诬告,是山外的人欺负她。”陵长愤怒,“你是山陵使,我是陵长,我们的职责是管束陵户,他们信任我们,我们合该保护他们,为他们做主。你咋还帮着外人欺负我们自己人?”

山陵使都懒得理他,胡德成人如其名,是个有德行的人,他是个好?的,在?他眼里,其他人也都是好?的。

这要是在?山外,他能被人骗得倾家荡产。

“无风不起浪,陶椿不可能完全无辜。”山陵使解释一句。

“不是……”见山陵使大步走了,陵长追上去准备继续辩驳,半途被年婶子拦了下来。

“他又不住在?我们这儿,你罚不罚陶椿他能知道?”年婶子嫌他轴,“他要是不问你就不提,他要是问你就说罚了。”

“这……”陵长犹豫,见山陵使骑上牛走远了,他惋惜一叹,这就没法跟他论证无风不起浪这句话对不对,无风不起浪,浪起又不是只能是风吹的。

“你也不用担心他去问旁人,他单独跟你说,而不是当众宣布,就是罚不罚都由你的意思。”年婶子继续说。

陵长信她的话,又问:“你咋看这件事?”

年婶子摇头,“我得等陶椿跟邬老三回来了问问再?说。对了,你打发几个人去把青峰喊回来,录事官走了,不用他再?守在?山谷等换粮队。”

“好?。”

提及粮,陵长瞬间把陶椿的事撂在?脑后,他惦记着割回来的稻子,今年收成好?,稻粒饱满,他得去挑一些留下来当种子。

*

去山谷寻胡青峰的四个人之?中就有邬常顺,得知录事官和山陵使都走了,他心里大松一口气,既然都走了,那就说明不找陶椿的麻烦了,陶椿八成是被污蔑的,老三没当绿头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