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个t?后妃陵和贤王陵送来的陶器订单。”陶椿用脚尖点点地?上的字,她继续说:“也不止是陶器,这四个陵都说等番薯和花生一收回家,就送来换粉条和花生油,而且番薯还是洗干净再晒干的。”

小鹰搓搓手,她笑眯眯地?说:“今年要过个肥年啊。”

“对。”陶椿被灶房里?飘出?来的辣椒味呛得打个喷嚏,她捂着鼻子?走远点。

她一走,其?他人纷纷过来围观地?上的字。

陶椿好一会儿没?看见邬常安了,她打听一圈,在木棚里?发?现他,他使唤小核桃给他提灯笼照明,忙着将小孩胳膊粗的香椿树绑在一起,再固定在木棚的柱子?上。

陶椿打发?小核桃去玩,她接过灯笼往横木上一搭,如此一来,灯笼离地?面只有半腿高。

又等大半个时辰,羊肉萝卜汤和青辣椒炒羊肉起锅,李渠把?帝陵的人带出?来,一百六七十?人坐在厨房外的空地?上随意?挟肉吃。

*

一夜过去,吃过早饭后,开路队要离开。走前?,春仙点李大李二的名字,说:“我们缺两个人手,你俩补上。”

李大李二兄弟俩脸上的神色陡然?一变,他俩连连后退起来,大声说:“我们不去,我们又不是帝陵的人。”

“山陵使说了,我们开路时缺人手,就从附近的陵里?挑人手帮忙。”春仙带人去抓住他俩,说:“我就看中你俩了,脑瓜子?一看就机灵,适合带路。”

“不,我们不去,你选其?他人。”李大拼命挣扎,野山多危险,遇到熊瞎子?和狼群还有命活?

“不去也得去,这可由不得你们。”李西?峰阴下脸,“自己主动点,别逼着我们捆了你们拽着走。”

李二终于反应过来,他气得涨红着脸,在人群里?找一圈,指着陶椿骂:“你这贱妇,这事是你指使的。”

春仙踹他一脚,“嘴巴干净点。”

“你是不是跟她……”

咚的一声,春仙嫌恶地?将他踹到在地?,他冲邬常安招手,说:“拿绳索来。”

李氏一族的人有人想开口,话刚出?口就被人拧了一下,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陶陵长,她看李大李二满脸的厌弃。

春仙和邬常安一起上手把?李大李二捆了起来,开路队的人接过绳索像牵羊一样拽着人离开。

“陶陵长,多谢款待。”李西?峰抬手作别又冲其?他人颔首,说:“你们忙,不打扰你们了。”

李大李二的骂声越来越远,留在空地?上的人群安安静静的,一个个暗暗交换着眼神,不时看向陶陵长,却没?人敢吭声。

“逮羊的那晚,他俩想浑水摸鱼射杀我。”陶椿平静地?解释,“我等闲不与人为恶,但谁要是对我下毒手,我肯定不会客气。”

随即又换了副好脸色,说:“好了,我们该干活儿了。”

第184章 开窑 烧陶成功

“老三, 那两个贼王八真动?了射杀弟妹的心思??这都从野猴岭下山好几?天了,你咋不说??叫我晓得了,我非得喊上兄弟几?个揍死他们。”邬常顺气愤, 他站在人群中高声怒骂,也是给陶椿撑腰, 姓李的再敢胡说?八道?, 他就敢带人打上门。

“就让他俩这么走了真是便宜他们了。”大堂哥逮羊时?被野羊的羊角划伤了大腿, 这趟没跟去巡山, 他高声应和道?:“这笔账先记着, 害我们邬家的人,老子非得打上门。”

邬常安咳两声,他压下两个兄长的话,这话说?得还不如不说?,李大李二背上的是意图戕害陵长的罪名, 被他们两个这么一说?,顿时?成了邬李两族的仇恨。

“是这样, 在野猴岭逮羊的当晚, 我原本也打算跟着你们一起逮羊的, 是陈伍长提醒我,当心有人会浑水摸鱼制造意外伤害陶陵长, 现?在想来可?能?是他发现?了什?么苗头。之?后我就陪着陶陵长没去逮野羊, 混乱的时?候,李大李二追着带崽的母羊冲向我们站的地方, 母羊带着小羊跑了,他俩不返回羊群继续抓羊,反而站在高处盯着我俩。我怕他俩下毒手?,弓都拉开了, 但他俩还是不肯离开。”邬常安详细地解释一遍,压下他两个兄长怒骂带来的躁动?。

“你们忙着烤羊肉的时?候,邬常安跟我说?了这个事。”李渠开口作证。

“嗯,李大李二之?所以没能?下毒手?,可?能?是因为没过一会儿陈伍长追着两只羊也跑过来了。你们要是有所怀疑,等陈伍长回来,你们去问?他。”邬常安补充几?句,他看他大哥一眼,把?人打发走:“大哥,你跟我大堂哥去院子里把?灯笼都拿出?来挂木棚上。”

“他俩有这等毒心思?,是该打发出?去做苦活受罚。”李大李二的一个堂叔发话,“他俩该罚,我们一族没意见。”

李渠心想你倒是把?自?己当回事,谁管你们一族有没有意见,陶陵长压根没跟你们商量的意思?,直接使招把?人打发走了。他更是不惮地猜测,如果李大李二不知?悔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野山上,也没人能?追究他们丢命的真相。

“走了走了,去山上忙活,上山把?陶窑打扫干净,下午就能?送陶坯入窑了。”李渠高声招呼,声音里不乏轻快,李大李二这俩毒虫被拖走了,想来是小半年都回不来,他不担心被这两个小人背地下阴手?,浑身都松快下来。他甚至希望这两人走在野山上踩到毒蛇,一命呜呼了才好,免得回来祸害人。

李渠希望陶椿能?再狠辣一点。

等走到山上了,李渠回过神一想,他为自?己的阴毒心惊,因为忌惮,就这么轻飘飘地想要抹杀两条命。

李渠心里犯愁,他可?真是李家人,也不是个好东西。

“哥,你在发什?么愣?跟你说?话呢。”李重推他一下。

李渠没听清他问?的啥,不过听见李方青的爹在骂陶陵长心毒,他过去两步,说?:“她心不心毒你心里没数?她要是真心毒,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依你们一家要泄露陵里秘方的行为,她要是心毒,你们一家受罚时?不断手?断脚那才不叫解气。”

“嘿!你当个小管事就没大没小的,我是你堂伯!有你这么说?话的?”李父被噎得哑口无言,不让他骂陶椿,还不能?让他骂侄子?他唾一口,鄙薄地骂:“真是个狗腿子。”

“你是窝里横。”李渠哼道?,“这会儿嘴巴能?说?会道?了?在山下当着陶陵长的面你一个屁都不敢放,有本事你当面骂她。”

李父气得老脸发青。

“干活儿干活儿。”李渠的亲叔出?声打个岔,他推李方青这个愣头青一下,让他把?他老爹拉走。

“他是个老糊涂,你跟他争啥争,面上闹得不好看。你眼下不让他说?,他背地里还能?不骂了?陶陵长难道?不晓得有人背后骂她?她都不在意,反正?她吃不了亏。”李渠的亲叔劝他。

“我不吭声岂不是意味着跟他一伙儿的,我听见了我肯定要骂。”李渠摆手?,他心焦道?:“算了算了,不提了,懒得说?,干活儿吧。”

李渠看一圈,没瞅到邬常顺,他心里一松,这要是让邬常顺听见了,两族又要结仇。

邬常顺和大堂哥两人攥着二十?来支灯笼送到木棚里,见木棚一圈新添了横木,他俩心里有数,要把?灯笼绑在横木上,晚上照亮。

木棚里,杜大嫂忧心地问?:“陶陵长,李大李二这趟跟帝陵的人走了,他俩会不会泄露做粉条的事?”

“他俩又不晓得番薯淀粉是怎么变成粉条。”胡二嫂接话。

“我担心被人琢磨出来。”杜大嫂说。

其他人闻言纷纷抬起头看向陶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