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已想好同归于?尽,但那枚手榴弹晚炸了几秒钟,我得以逃脱,轰炸了敌方阵营。”
林照溪眼?瞳蓦地?睁开,前?几年边境仍有大小冲突,萧砚川虽然才三十,恐怕军龄已有十年以上,他是真正穿过硝烟的人,此刻嗓音低沉道:“我问过你的导师,这枚勋章里有背后的人一份,林照溪,你当?时是我的救世主?。”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巧……
萧砚川怎么会用到她研制过的炸药!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不,或许不久,只是她在?研究院当?了太久的接线员,已经忘了曾经在?导弹库里做过的火药性测试。
她指尖拢紧了那枚勋章,原来不是毫无?价值,一切都堆垒成了如今的相逢。
他的掌腹来捧她的脸颊,低声凑过来说:“部里给我批了假,可以把你安排给我的课都上完,放心,福利院那边不会再有问题,你能顺利领养到孩子,顺利去走你想要走的路。”
林照溪微愕地?抬眸看他,眼?睛眨了眨,有酸涩涌上,问他:“为什么没问题?你走关系了?”
萧砚川没答,而是去抽腰带,回避一般走进浴室里。
林照溪跟上了两步,又?停住。
一团哽噎堵在?喉咙里,这几日的军工订单都是调到南部。
她浑然僵在?原地?,想到那日吃饭时听到他们这次特训的目的,她仿佛被?蒙在?鼓里,但就算再机密,蛛丝马迹连在?一起,总能猜到的。
不知?挣扎了多久,理智被?冲破,身?体强行?将她带进了浴室。
像有一股气在?她心里横冲直撞,浴室的花洒淋得遍布潮湿,她浑身?轻颤地?看他的脸:“萧砚川,我不想欠这种人情,你能不能不要找人走关系?我们前?面也有做努力的,就算最后领养不了,也……也没关系……”
虽然她很想很想进实验室,尤其是此刻,她想进去尽自己所能为这个倾颓的大势出一点?蝼蚁之力。
流水冲过男人的脸庞,他仰头捋了捋乌黑的硬发,抬手将水按灭,滴答的水声里,他走过来说:“没有走关系,如果?我死在?了外面,你就能以烈士遗属的身?份领养一个孩子。”
这样说,她是不是就能道德感不受谴责一些,是不是就能……怜惜他一些。
萧砚川俯身?吻了下她的唇,潮湿的器皿里,他尝到了不知?是来自水珠还是眼?泪的涩味。
她双手搭在?他肩上,控制不住地?轻问:“你是不是……也要被?调走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会不听话地?往外溢。
男人揽上她的腰,语气却?轻松地?安慰:“调走即高升,你该为我高兴。”
他所追求的,也是虽死其犹未悔。
林照溪被?他抱着往房间进去,她终于?知?道萧砚川为什么会在?夫妻之事上那样急,因为他怕来不及。
“萧砚川……你不能这样自私的……”
她吞咽着声线,双手搂着他肩忍着酸楚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都交代好了,只要有个孩子陪我,你就以为安顿好我了,可以不用回来……死掉也没关系?”
男人左臂撑在?床榻上,另一道手揽紧了她:“我不是,小溪,只是我要为你考虑……”
“你考虑了什么?”
林照溪忽然推了下他,眼?眶红得像只发恼的小猫:“为什么你也同意领养孩子,因为那不是你的孩子,你根本不用关心,只要有人照顾你的太太就好了,有人陪着我就好了,那我怎么办,我有个孩子,你却?不回来了,我还怎么再改嫁呢!”
萧砚川听到最后那句话,瞳仁都压了下去,狭长的眼?睫里暗愠涌动,伸手便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携出了一枚避孕套。
林照溪见他根本没听懂自己在?说什么,气得一边红眼?睛一边抢了他手里的避孕套扔到地?上。
萧砚川还去抽屉里拿,她哭着又?去抢了扔掉。
“别这样,溪溪……”
他嗓音喑哑地?拢住她的手腕,欺身?压了过来:“我很想你。”
她说:“你答应我,会活着回来的……”
萧砚川没出声,林照溪急哭了,双腿去环他的窄腰,贴得那样紧地?说:“你说过,不想生孩子,免得牵挂来牵挂去……如果?是你的孩子,你会回来陪他吗?”
男人瞳仁猛地?骤睁:“照溪……我还没戴……”
他嘴上这样说,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久处一室,谁又?能控制得了自己,连林照溪都不能。
她的哭声猝然变成细调,被?他俯身?搂着身?子,他那样紧地?箍着她,在?她耳边低沉剧烈地?说:“我答应你,我会回来陪你……”
第25章 第25拍 包子蒸熟了。
一切都在冲动中?朝着?越轨的方向驶进, 林照溪的耳边伏过萧砚川沉哑的嗓音,失控的不止是自己。
她的双手在猛烈中?抓划过他的宽肩,仿佛烧腾的沸水令她炙热, 她垂下手的瞬间,被男人拢住了手腕,这是第一次,他那?样真真切切地被她感受着?,俯身对她说:“不是你要的吗,为什么又松开?”
他的瞳仁紧凝着?,像一位指挥官对待不听话的下属, 她破坏了他的计划, 而他却被她左右了。
林照溪虽然平日里性?子清淡冷静, 但如果?找到了导火线激到了她,她也是有火气的:“是你说什么烈士遗属, 我不需要靠这种身份领养一个孩子!”
她的内心深处是被这句话惊荡到的, 此刻身体里滚涌着?热浪,都拜萧砚川所?赐!
否则她不会做出这种事……这样主动地缠住他,现在腿已放不下去了,被他另一道手掐得肌肤陷入他的指缝。
“我不是说过我会调走的吗?从一开始就说过。”
他的气息一寸寸落在她的脸颊上:“我没有骗你,照溪。”
两颗心贴在了一处, 她的心被不停地揉擦,已崩近临界, 她哽涩着?嗓子说:“可你为什么要说死呢?你为什么吓唬我?”
“我没吓唬你。”
他的下巴擦过她的额心, 抵在她的发间, 他们是结发夫妻,他的掌纹覆在她的手心,抵在一角十指相扣, 仿佛这样也是连着?心的,他说:“但我没想到你这样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知道代价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