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筷子烫过?,让萧砚川接了过?去,她探头问他:“怎么样?”
“先送两包水泥和烧砖上去,我今晚把露在外面的栏杆填上,再垒高?围墙。”
林照溪听他说完,面上不由高?兴道:“那太好了,萧砚川,你?真厉害,这么快就能搞定。”
话一落,男人眼神挑来。
林照溪愣了愣,咬了下唇,坐直身低头喝汤。
果然,男人就是需要鼓励的,因为一回?到家,萧砚川就扛着水泥上楼顶的露台开干了。
林照溪则开始收拾次卧堆积的杂物和行李,两人干得满身是汗,夏季的天一下闷起来,好在偶尔有一点凉风,她从冰箱里拿出了酸梅汤,给萧砚川端上去。
他正在用锄头勾墙角的灰泥,夜晚的露台架了一盏白炽灯,照在他线条流畅的手?臂上,萧砚川脱了上衣,后背一轮一轮的腱子肉随着动作起伏,又在脊背中央长长地挤出沟线,像他锄头下挖出来的沟壑一样深。
她将冰镇酸梅汤递了过?去,说:“我帮你?吧。”
萧砚川把锄头放到一边,不让她碰,说:“你?裙子别弄脏了。”
她低头看?见自己穿的白色睡裙,提了提,说:“那我下去换。”
刚转身,手?腕就让人拖住,萧砚川轻声道:“给我点使力?气的活儿,不然我今晚睡不着。”
林照溪轻怔,一下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就不能跟他抢泥瓦匠的活儿了。
眼神顾左右而言他:“晚上修围墙、动静不知?道会不会传到楼下。”
“楼下是我们家,这儿隔音好,再说了,我又没凿没砸。”
“那也不能干太晚了,又不急着今晚干完。”
萧砚川仰头饮酸梅汤,喉结上下滚动时,眼神熠暗地垂下盯着她看?。
林照溪一时不知?道该看?哪里。
他说:“确实不能急于一时,小水渠得疏通开了,才能灌溉。”
林照溪有些不太能听懂他的话了:“灌溉什么?”
男人眼眸微垂着笑:“你?不是说要做一个生物园地,给孩子种些花花草草么?”
林照溪听了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对!而且姨妈还说搭个小帐篷也好,外面晒了他能进来躲一躲,这里那么大,可以?发?挥的空间很多!”
“这个简单。”
萧砚川手?里喝净的玻璃杯还留有余冷,忽而抬手?冰了下林照溪的脸颊,在她轻震时弯腰看?她:“只是现?在也不晒,为何萧太太的脸这么红?”
林照溪双手?将玻璃杯捧回?,指尖也是烫的,所以?才会觉得那杯子太冷,囫囵道:“你?赶紧弄、弄完、早点休息,我先下楼了!”
“小心?楼梯。”
萧砚川语气沉稳地提醒了她一句。
林照溪扶着扶手?下去,心?跳已经咋咋鼓起了。
晚上她趴在床头睡觉,开了一点窗,风就从窗帘边飘入,她一会想等他下来再睡,一会又觉得应该睡了,挣扎的结果就是浅眠地多梦,总以?为他进来了,睁开眼,床边又是空的,她心?里也空了。
等真的快睡着时,床身结结实实地一陷,身后绕来一道铁索般的长臂,隔着薄薄的睡裙都能烫到她。
他的手?掌落在她的小腹上,不知?怎么的,林照溪忽然说了句:“如果领养不到孩子,怎么办呢?”
福利院也是优先考虑失独或者身体原因不孕的夫妻吧。
会不会白费萧砚川的辛苦,他这样一个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首长呢,回?到家还得活水泥垒房子。
“没有就没有。”
萧砚川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起着电流,令她不自觉转头蹭了蹭他的脸颊,听着他说:“他要来就来,不来,我也有你?。”
林照溪陷在他的胸膛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热,萧砚川曾经对她说过?,他的太太想要孩子就要,不要他也少?一个牵挂。
她转过?身去,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所以?昨晚,粗糙着刮她的不止是舌头和鼻梁啊。
林照溪额头搭在他肩上缓缓睡着了。
梦里萧砚川还在垒房子,一砖一瓦地垒成一个高?高?的城墙,他说孩子小的时候就在我们给他建造的小乐园里玩耍,等他长大了,就能看?到高?墙外面的世界了。
她心?里酸酸的,明明还没有孩子呢,想这么多干嘛,还那么辛苦,每天一回?来就在顶楼刮水泥。
林照溪还是怕叨扰到邻居,让萧砚川别修那么晚,又拿了父母寄来的苏式点心?,挨家挨户送去,也算是打了个照面,好在这栋楼也就住了九户,他们对门的那一家也是搞外交工作的,不在国内。
“萧砚川,你?知?道吗,原来我们这一栋楼里还住了个物理?学家。”
萧砚川搓洗着手?说:“不知?道。”
林照溪给他递手?帕,高?兴道:“真是太好了,数理?化不分家,以?后有什么课题还能聊聊,这个人太有趣了!”
萧砚川眼神睨她一眼:“化工还不够林博士发?光发?热的,物理?有物理?学家研究,你?就别操心?了。”
林照溪笑出了声:“可是远亲不如近邻啊。”
“你?有老公?,还不够用吗?”
林照溪愣了一会,萧砚川把手?帕在手?里擦了擦,挂回?墙上,边往外走边说:“在哪个单位的?什么工作性质?”
萧砚川说的话就像审问一样,站在桌边拿起水杯,那张桌在他高?大的身躯下都显得矮小了,林照溪也显得矮小了,她说:“我没说要人家帮忙干什么,她一个女生,就是平时能互相送点吃的,走关系这种事我肯定不会干的……”
“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