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回气得吐了口气:“给我下楼拉练五公里!”
萧砚川长腿一并,敬了个军礼就走了。
沈知回呵笑了声:“料你今晚也睡不着。”
结婚报告到第二日还没有下达消息,萧砚川又去堵门,沈知回在签桌上的文件,头也没抬起看他,只说:“我已经交上去了。”
这种话术俨然是老姜敷衍人的,萧砚川又站在门口不走了。
沈知回拖着长调意有所指地道:“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更厉害,还没娶,就恨不得对你领导和父母催命了。”
一听到还没同意他的结婚报告,翻脸不认人也是够快的。
“我答应了她五一前领证,不能不守承诺。”
沈知回指腹点了点桌面,放下手中的笔道:“这种话你都敢保证,看来对这块阵地你是很固执了。”
“毫无疑问。”
沈知回审视着他:“最后一个问题,你不用回答我,也无需向我保证什么,因为这是你个人的终生幸福,只能自己感受你和林照溪同志结婚,是不是为了满足出国执行任务的已婚条件?”
窗外天色已近黄昏,沈知回让萧砚川继续在门口等着,让他一个人冷静想清楚了。
忽然楼道里传来小跑的脚步声,径直停在沈知回办公室前,来人看到萧砚川,立马敬了个礼,这才敲门进去。
寂静了几分钟的房间里再次传来开门声,士兵对萧砚川道:“将军让您进去。”
萧砚川喉结压了压,敛眸进了这处宣判裁决的房间。
只见沈知回阖上钢笔帽,给他递了份文件,说:“你父母发来的邮件,自己看吧。”
纸上打印了一行字,以及父母的手写签名扫描本,上面写着
【请立即结婚。】
萧砚川瞳仁扩了扩。
望着那行字久久凝神。
沈知回又将另一张纸递给他,半规训半高兴,说道:“还不拿着你的报告同意书去领证?”
萧砚川立即接了过来,此时,窗外的最后一缕金色余晖照在了上面,他也终于,抓住了最后时机。
五一前的最后一天,萧砚川准时在早上八点等候林照溪下楼。
好似两天没见,两个人之间有种介于陌生又可以亲密的距离,总之就是相敬如宾。
“谢谢。”
林照溪朝给她开车门的男人礼貌道。
虽然没有领过证,但林照溪有问过结了婚的同事,该带的证件也都准备齐全,眼下,两人坐在登记处的受理台前等候,工作人员就说了句:“去拍照吧。”
交了表,终于到下一个流程,她今日特意穿的白衬衫,长发半扎垂在肩后,刚坐到相机前,就听萧砚川说了声:“等等。”
林照溪疑惑地转头看他,手腕却被一道大掌圈住,垂眸,左手的无名指上竟被套了枚戒指。
她顷刻愣了愣,又听男人沉声道:“好了,可以拍了。”
“咔嚓!”
一张红底照片里定格着一对容貌相配的年轻男女。
从婚姻登记处出来,林照溪还有些云里雾里,萧砚川见她站在楼梯口发呆,便说:“走一走吗?”
因为他也要缓缓。
“嗯……”
两个人安静地并肩从路边走到河岸,微风徐徐,天朗气清,她远远看到一棵开满紫花的大树,如日照香炉生出的紫烟,双手背在身后仰头望,在阳光下微眯了眯眼,喃喃道:“苦楝花开了,春天要结束了呢。”
但她却没有伤感,因为林小姐结婚了。
第10章 第10拍 等待她打开自己。
光斑落在眼中, 即便挪开?了视线看向黑暗,它依然无法被忽略地闪灼在瞳孔中。
萧砚川望着眼前的林照溪,想起今日清晨, 他们还?不是夫妻时,他在楼下等她,她从楼梯小跑出来,看见他时笑不露齿,只?唇边弧度稍大,粉色的脸颊堆起了春日的光,而后, 她似乎想起来要矜持一点?, 又敛回了唇瓣, 变成含蓄的微笑。
为什?么要含蓄呢?
萧砚川朝她走近了一步,站在了花树下, 林照溪方才浮起的笑又收了回去, 有些疑惑地看他。
他礼貌问:“是不是可以牵手了?”
林照溪眼睛忽地睁大,风簌簌吹动花叶,朝他肩后飘落,男人铁板似地堵在她跟前,林照溪负在身后的手指在纠结, 男人略一垂眸,道:“那天你跟母亲打电话?时说过, 沉默就是默认。”
她脑子一呆, 还?未来得及想该如何回应。
这堵高?墙便朝她倾来, 右手自然地绕过她身后,骨骼感重的长指带着薄茧,轻触了触她的指尖, 但林照溪太紧张了,十指都绞合在了一起,男人却分外有耐心,探身时,气?息落在她脸颊边,骨节硬朗的长指一点?点?穿入对他陌生的缝隙中。
林照溪的身子开?始轻轻地发抖,缩住,双手握得很紧,他一时穿不进手心,气?息渐浓,却还?要耐心地压住,嗓音低缓地开?解她:“照溪,我?是你丈夫,以后在公众场合,难道要连手都不牵吗?”
她眼睫微微一晃,抬眸看他,男人的瞳仁很深,此刻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她,他的指腹尚在她虎口处停留,等待她打开?自己。
她轻咽了口气?,屏着呼吸,一点?点?放松了指尖,而他的手也一寸寸探了进去,像是怕她一时无法适应,只?是先?入了食指和中指,让她右手捏握着,并对她说:“小孩也喜欢只?捏大人的两?个?指头。”
这句话?说出来,林照溪就想到小朋友因?为手指太小,又要牵住大人,于是只?好握着他们的两?根指头,不由轻轻笑了声,觉得萧砚川在开?玩笑,但这一笑,脑袋便下意?识抬起,正对上他低下的头颅,气?息忽而尽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