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就该有上学的样,老师的教条鞭辟入里地挥动时,也得忍着不能出声,更不可以哭,否则落了个挨训好欺负的印象, 反倒让别人搓磨得更狠了。
林照溪是听着鸟叫声醒来的,萧砚川已经不在身?旁, 没一会儿闹钟便响了,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 腰上有酸意涌来,昨夜嘴唇要忍住声,紧收着, 浑身?拧成了一股麻绳,萧砚川倒更喜欢了,喜欢得摇了她好久。
好在这床是定制的储物床,像个箱子稳稳当当地贴在地上,若是四?个角都是支架的床,恐怕都要像她这般散了架。
“吱呀~”
房门被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显得更英俊倜傥,走?过来搂住了她的腰,说:“我把萧百守收拾好了,一会送你去上班。”
她指尖抓着他?的衬衫纽扣,脑袋贴上便软在他?怀里,话却有些让他?反省的意味:“你昨晚要是不弄,至于今早这么累么?”
“照溪,昨晚上了学,你应该开始适应一些东西?了。”
林照溪忽而?一愣,抬头看到男人清朗又舒爽的眉眼,他?对她说:“充过电,应该更精神饱满地迎接第二天的凡尘琐事。”
说着,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好似得到满足后的人,不吝啬于给予爱,低声道:“况且昨晚就玩了一会儿,不影响你下?地,但夫妻间不时常润滑,影响交流。”
他?的嗓音带着清晨的薄荷香,安神又宽宏,令她眼眸不由阖了阖,忽而?听到门外有小脚丫子扑腾到地的声音,朝房间跑了过来,林照溪绵绵地推了下?萧砚川,再抬头,就看到萧百守愣站在了门口。
萧砚川淡声道:“你现在已经不是个宝宝了,要自己吃早餐。”
林照溪忙从?男人怀里坐起身?,就听到萧百守嚷道:“我不是宝宝那谁是宝宝!”
她抬手抚额,感?觉男人在被子下?掖过她的睡裙,轻拍了拍她的软腰,她眼神一仰,看见?萧砚川眼底含笑地朝她道:“习惯就好,宝宝。”
萧百守眼睛愣圆:“妈妈是宝宝!”
林照溪也睁圆了眼:“我不是!”
萧百守食指戳了戳下?巴,作深思状,然后眼神看向?了爸爸。
萧砚川起身?推他?:“快去吃早餐,六点就要起来干活的家伙,不是宝宝。”
萧百守还?抗议:“我看天都要亮了,我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不早点起来,根本忙不完!”
林照溪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发着愣儿地听他?们父子俩的谈话,窗外虫鸣鸟叫,似乎又是一场新的寂静,其实只要心安,什么样的声音都是安静的。
而?闹腾的萧百守也并没有那么岁月静好,需要大?人引导他?消耗精力,而?这周末还?要带他?去看房子,林照溪忽然明白萧砚川为什么非要了。
因为……周末根本没有时间。
他?们要带着萧百守去探望太奶奶,而?他?的爷爷奶奶最近倒是没催那么紧了,因为知道小家伙会入读附近的幼儿园,已经在办手续,接着萧百守还?要参与重?大?的家庭决策买房,实在忙得不得了。
周六的上午,他?们就安排了三个房源,在三环内的楼盘,干净明亮,而?且是新推出的现代式住宅。
到访的也大?多是以家庭为单位的买家,萧百守看着售楼部沙盘嘀嘀咕咕:“院子,大?院子~”
“我们除了商品住宅房外,还?有一片独栋的别墅区,配有私人花园及独立车库。”
销售听到小包子喊“院子”,就真的带他?去看别墅了。
林照溪一时间不知道他?们是觉得自己和萧砚川买得起,还?是觉得萧百守这个非常有配得感?的小孩买得起。
她又瞥了眼自己的丈夫,神色淡定,信步闲庭地站在院子里打量这栋二层半高的小洋楼。
萧百守站在客厅里嚷了嚷,一阵脆生?生?的回音绕耳,销售竟然乐呵呵地夸他嚷得够响亮:“说明我们这儿的楼层挑高做得非常足,一点都不压抑。”
销售的口才非常了得,好在有萧百守这个精力旺盛的宝宝跟他对接,再逛三个楼盘,林照溪都累了。
萧砚川在车上看她用手扇了扇风,又瞥了眼坐在车后排玩宣传册的萧百守,若不是孩子在,就直接把她抱到腿上哄了,这会只能说:“还?能坚持一会么?萧百守答应了要去看四?合院。”
萧百守答应了钟点阿姨的事,爸妈也得帮他?做到。
林照溪点了点头,道:“我能走?,没那么弱。”
听到这句话,萧砚川略微露出惊讶的神色,而?后含情笑了笑,拢了拢方向?盘,道:“我太太真厉害。”
他?在床上也这么鼓励她,不能总认为做夫妻之事是消耗力气,萧砚川想让她明白,被完整的感?觉,是会让人精力充沛,甚至冲锋陷阵的。
而?林照溪脸颊被太阳晒得一闷,偶尔工作日,她想说,偶尔的疲惫忙碌里,可以被全部地拥抱。
只不过做萧砚川的太太,是真的很需要力气啊。
“太太!”
车子刚拐进巷子口,就听到钟点阿姨许姚的声音,她是奶奶介绍的,手脚干净人又热情,最要紧是,喜欢小孩的话,心地坏不到哪里去。
“阿姨!”
萧百守下?了车欢呼着朝许姚小跑过去,对方立即将他?抱了起来,道:“阿姨也住这附近,一会要不要来我家里坐坐呀!”
林照溪“回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萧百守就高兴地说“好”!
她气敛了敛,感?觉萧砚川挽上她的腰,抬眸时看见?了一张五官优越的脸审视着她,含了丝笑意道:“拒绝来拒绝去,不如?顺着心意,其实你也开心的,对吗?”
林照溪眸光轻瞪了他?一眼,落在萧砚川眼底却是勾人的嗔笑,他?掌心收紧着,带她往门槛迈了过去。
就像越进了一幅画卷里,院内流水假山,一棵古树遮蔽下?凉意,厢房的外墙也不是传统的红漆,而?是上白下?灰,屋顶添瓦,在清透蓝天下?,别有一番雅致意境。
萧百守已经蹲在院子的角落里,那儿冒出来了几根杂草,他?正新奇地看着,说:“花!”
林照溪抬首环顾四?周,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生?活。
不为社会上的一些标准而?让自己陷入忙碌的工作中,只顾着产生?价值而?忽略爱与感?受,明明她也希望夜里和萧砚川相贴,可却总以“工作”为借口推却他?,久了便忘了自己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看天。
所以世人总向?往「偷得浮生?半日闲」。
她垂眸细想着,心里有溶洞在滑坡,就按萧砚川说的,顺着心意地开心,否则忽略感?受爱,工作也让人头疼烦闷,两头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