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溪眼瞳一怔,动?作?也?僵固住了。
下一秒,就是脸颊上红霜漫起,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但也?任由他抱了上来。
他说:“我没有弄脏这种味道,也?为了不弄脏这种味道,所以我每次都?把?自己洗得很干净。而那时候你总是睡着了,我从浴室回来,推开房门的那一刻,闻得最为清晰,那不是错觉。”
嗅觉在?屋外适应了无味的空气,再回到浓烈过云雨的房间,那种令他上瘾的信息素会再度刺激他的下一次起勃。
林照溪感觉他的吻落在?她耳垂上。
如果不是她身子不方?便,恐怕今夜又要?将?房门锁上了。
但也?因为这次例假,身体让她在?长途旅行后得到长时间的睡眠,第二天去上班也?没那么疲乏。
节假日过后的工作?异常忙碌,堆积的文件和会议一个接一个地?转。
而脸上还?洋溢的轻松和喜悦,一下子被雪片般的A4纸吹散了。
“叩叩叩~”
办公室外有人敲响了门,林照溪头也?没空抬,手上翻着实验数据表,说:“请进。”
进来的下属神色有些紧张,语气跟着压低,谨慎道:“主任,有几位高级军区的政委要?找您谈话。”
林照溪笔尖一顿,瞳孔无意识地?扩了扩。
再抬头,就看见下属让开了位置,打开的办公室门外,走进来了几道橄榄绿色的身影。
她心头陡然一紧,但面上还?是立刻覆上了微笑,站起身道:“您好,我是林照溪。”
她也?不是没跟军区里的人打过交道,是以该有的礼节还?是能应对?,只是她不知道这些人是为公事而来,还?是因为萧砚川。
第62章 第62拍 他教的是摇摇车。
军区的铁闸门映着凛凛的阳光, 夏尾的日?头灼目赤晒,林照溪已经许久没来过?这个地方了。
此刻从车上下来,视线抬起望向中央广场, 身旁的列兵朝她恭敬摆手?,道:“林主任,这边请。”
高级军事?区的政委会议室门前,脚步声再轻依然能听见响动,来往的士兵面色严肃,步伐掠过?冷硬的大理石地面,有人替她敲下了朱红色木门。
“政委, 林主任来了。”
站在林照溪面前的列兵退开半个身子, 面前的光影照进她的瞳孔, 偌大的会议厅透着冷意,窗帘也是拉紧的, 她忽然感到有些密不透气。
而内里坐着的几位高级军官已经站起了身, 林照溪扫了眼他们的肩章,心情不由?更沉了,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照溪同志不必紧张,我们只是例行问候萧砚川同志的近况,请坐。”
眼前的中年政委一句话便戳中了她的心思, 对方明?知道自己在拿身份施压,还“善解人意”地说了句“别紧张”。
林照溪轻扯了下唇, 但既然是关于萧砚川, 那她便既来之则安之, 略微点头入座:“各位政委好。”
面前两位都是级别相当高的政委,坐在斜对角的则是拿笔记录的军官,林照溪双手?落在深绿色的桌布下, 不由?揪紧。
级别越高者,面色越云淡风轻,对她寒暄道:“从苏州回来,玩得还愉快吗?”
林照溪眼瞳蓦地一怔,旋即很快反应过?来,她和萧砚川出省都要报备,部队知道实?属正常,只是忽然这么?问,让她陡然被拉回到对萧砚川高级军衔的认知上来。
他可不是一位在家带娃的父亲。
“散散心,”
林照溪语气温和道:“乡下风景宜人,没有城市的喧嚣,适合他放松心情。”
两位政委对视一眼,脸上这才有了些笑容,对她说:“那就好。”
林照溪却笑不出来,她想到萧砚川自从回来后的心理变化,就很担心部队突然叫他回去。
“照溪同志,您爱人现在已擢升回首都军区,但在最近的生活例行询问里,他提交了延长假期的报告。”
林照溪指尖扣进了手?心,有些泛汗,这句话里的试探很明?显,往严格上说就是态度消极,不顾大局。
她忙解释道:“他回来后心理方面有些应激,目前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他对自己的要求比较高,很想恢复到最佳状态。”
林照溪回答得很谨慎,这番话里既表明?了萧砚川休假并?非不想归队,同时也说明?了可以?克服难关。
政委眉眼平和道:“这正是我们所关心的问题,他在战场上见血见火,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再加上经历了重大伤亡事?件,任务结束后心理医生也介入了治疗。”
林照溪听到“心理医生”四个字,心头顿时一挫。
而这时,另一位政委又接了句:“我们还在考虑他是否能正常述职,照溪同志,我们想参考您的意见。”
说是参考,实?则就是想问她能否支持并?且说服萧砚川回归部队,果然,果然是这样……
萧砚川已经打了延长假期的报告,说明?他其实?还不想回去,说明?他的内心仍然有屏障,而面前的高级政委又来征询她的意见,言下之意是不想干脆给他放假,甚至还是希望他尽快述职。
林照溪心里百转千回地思索处境,面前的领导安静地等着她回复,不给她回避的可能。
她轻张了下唇,忽而感觉脸颊有道泪滑到了唇边。
政委们瞳仁一怔,林照溪的手?背压上了唇角,侧过?头去,低低地哽咽了声:“抱歉。”
是对自己情绪失态的抱歉,也是对他们的询问无法回答的抱歉。
政委气息轻叹,只说了句:“欲语泪先流。”
做记录的军官落下最后一笔,这就算是今日?的报告总结了。
林照溪往研究院回去的路上,没有坐车,而是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踱步,看着围栏边伸出的月季,又仰头望天边的夕阳,张开唇深深地呼吸,眼泪淹在眼角,她好像从没有为此大哭过?一场,但她知道他伤口下腐烂过?的创痕,无法愈合的心理割裂,以?及深夜时偶尔听见相似的声音,都会想到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