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颜吃痛,轻轻嘶了一声,转头瞪他。
岑燃持宠生娇,胆子都大了不少。
见她瞪自己,藏住眼底的情绪,无辜地眨了眨眼。
白昭颜知他油盐不进,只好转头,硬着头皮开口:“其三……呢?”
熙樾抬手搭上身旁童叙的肩膀,说:“白首领风华绝代,童叙念念不忘。自白首领离开南海后,童叙食不下咽、患了相思病,身体逐渐消瘦。”
“人鱼王不舍得儿子为情所困,特特叮嘱我带上他一道儿来,望白首领收下他,做个伴。”
白昭颜:“……”
她就知道。
“联姻一事……”她方张口,不知怎的了,莫名其妙看了身侧的夜峥一眼,声音突然变了调,“人鱼王竟如此大气,为了维护两族和平友好,连唯一的子嗣都送来,往后该谁来继承人鱼部?”
夜峥一手支着下颌,神情平淡地听着她说话,看白昭颜的耳根泛起一抹暗红,极轻地勾起唇角。
恰好及地的桌围下,白色蛇尾缠上白昭颜的小腿,缓缓往上。
白昭颜被迫并起腿,一只手悄悄放下,抵在腿根处,不动声色地又抓又挠,全被鳞片挡了回来。
夜峥,太过分了。
除了几个兽夫,没人察觉白昭颜的不对劲。
熙樾学着白祁的模样,端起茶杯轻呷一口,“有劳白首领关心,此事不必担心。在生子丹的助力下,王后已经有孕了。”
“王和王后实在不忍童叙孤苦,忍痛将他送来青岩。王后让我转交一句话,‘我儿天真无邪,望白首领善待’。”
白昭颜欲哭无泪,在几个兽夫要吃人的目光下长出一口气,“并非我不……唔,夜峥!”
她突然翻脸,一拍桌子,岑燃以巧劲将人按住,“姐姐怎么了?”
夜峥:“嗯?”
熙樾等人被她吓了一跳,童叙怔怔地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自己有这么差吗?
主动送上门她都不要。
白昭颜以手支着额头,挡住唇形,无声地对夜峥说:“不要闹,回去再说。”
朗朗乾坤,她不要首领的面子的吗?
蛇尾缓缓退去,在她脚踝处流连,白昭颜无声地松了口气。
她再次看向熙樾,“实不相瞒,我已有六位兽夫,感情甚笃,家中也有了孩子,实不合适再娶,恐委屈了他。”
“童叙可以和青岩部联姻,我会从青岩挑出合适的雌性与他结契,保证善待他一生,但这个人不是我。”
熙樾眼角含笑,他不是个蠢人,白昭颜也不是。
若她有心想跟童叙在一起,当初在南海时就该同意了。
奈何童叙失张失智,初时不显,待人一走就像失了魂一般。
日日跑到发现白昭颜的地方去看,时不时还要上岸攀上礁石望向岸边。
童佑也曾劝过他,见他没什么出格的举动便也没过多干涉。
直到童叙在又一次上潜时遭到了嗜血鲨的埋伏,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还是他及时发现将人给救回来的。
熙樾了解童叙,他性格天真单纯,连什么是喜欢都不清楚。
只是白昭颜的出现让他平静的生活泛起涟漪,舍不得放不下,但也不见得是喜欢。
他也曾问过童叙是否非白昭颜不可。
童叙回答得肯定,说见她会觉得开心,看她跟兽夫相处会羡慕,幻想自己也是她的兽夫。
这次来青岩,童佑夫妻千叮咛万嘱咐,想尽一切办法都要让童叙嫁给白昭颜。
非她不可。
熙樾心里苦,白昭颜哪是那么好忽悠的。
可自己毕竟是童叙的小叔叔,不管自是不行的,他轻咳一声,“白首领,童叙怎么说都是王的儿子,跟其他雌性联姻,是否太看不起我们人鱼部了。”
凛彻毫无诚意一笑,“那你们现在就滚,不送。”
什么东西,上赶着给他的妻主送人。
熙樾自幼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性子皮了些,但第一次听见有人对自己说滚,当即要发怒,“……哎哟。”
一个野果从窗外飞进,直直砸中熙樾后脑勺,他猛地回头,怒气狂飙,“谁!”
这辈子只有他打别人,还没有别人敢打他的份。
让他逮到,看他不抽了贼人的骨头。
云浅身形一闪出现在窗外,单手撑住窗台,另一手还举着半个野果,微微偏头打量熙樾,“哪里来的厚脸皮。”
“我昭颜姐姐自然是最好的,又岂是谁都能嫁的。你们把我青岩部首领当什么了,呸。”
熙樾看着逆光的云浅,原本要说的话堵在喉头,喉结上下滚动一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