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在呢在呢。”茉莉下意识应了一声,却没有继续搭话,刚刚问了姜落多次都没有问出结果,两人都有些僵持。还是最后姜落想起云枝被留在原地,先行放弃,只是临走前又朝她承诺,“我还会再来的。”
整得茉莉汗毛竖起。
姜落回到严府时,把蒋蓉吓坏了,看着大夫为她处理好伤口,又连着让她喝下好几碗补汤才肯离开她的院子,临走前还跟云枝嘱咐了不少。云枝以为姜落被吓傻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只是回来的时候一些贵重物品都不在了,只剩下手上蒋蓉给她的玉镯。
都这样了姜落还说她没有被偷,具体的还问不出,云枝不免有些担心。幸好蒋蓉没有太过在意前因后果,只当那贼人可恶,把姜落吓坏了。
姜落说不出具体的原因,对云枝表示很抱歉,云枝点点头,只是想着以后的日子要看得更紧才行。
等一干人终于散去,姜落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仰头望月,嘴角留着一抹微笑。
皎皎明月坐落一方,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今晚的月亮看起来更加清亮明朗, ? 细细刷动的树影挡不住它的光辉。
“云枝,他今晚不会回来,对吧?”
婚假结束后的严佑还有一大堆事要忙,回严府的频率也变少了。
云枝答道,“今日大门没有留灯,严二公子不会回来。”
在外云枝称呼严佑为姑爷,私下里依旧叫他严二公子。
姜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动作并无慵懒之意,更偏向于热身准备,她发出诚挚的邀请,“我想跳舞,你要看吗?”
“跳舞?”云枝有些好奇。
“对。”姜落说着转了一个圈,裙摆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裙褶层层跌落,修饰着舞者的曼妙身姿。
舞步轻盈,摇曳生姿,模糊不清的只有地上的影子。
严佑是在三天后回来的,人还没见到姜落,先从柳嬷嬷口中听说了偷东西的事。来不及修整仪容,他便火急火燎地去往了姜落的院子。
“夫人”人刚踏进院门口,就情不自禁先喊上一声,黑色的长靴擦过路边的小草,发出一串细碎响动。
风起而催动轻纱,院子里罕见地出现这样急切的脚步声。
“你的伤势如何”人未至而声先到,姜落未曾想过再见面时会见到这样的严佑。
面色担忧,小心着急,竟冲淡了几分原有的书卷气。
哦,不对。那叫失态。
严佑没有与她对视,目光全部在她的额头上左瞄右晃的,来回两三遍才终于确定了目标,落下视线。那里还有肿着的迹象,包扎上的纱布微微隆起一个鼓包,证明它的存在。
严佑抬手又收回来,他很想看纱布下面的伤口到底恢复得如何,又知道这药还敷着,不可轻易揭下。
“严佑?”姜落诧异抬头,手上揉脚的动作还没有停下,略有些心虚地收回手,“你怎么来了。”语气平静,隐约夹杂着一丝埋怨。
现在的严佑可以不和她睡一间房,不必像婚期时那样,她会有更多的私人空间,避免接触的同时,也少了暴露的风险。
她回答刚刚那句话,“已经用过药了。”
严佑一门心思放在她的伤口上,没有多去细究,只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作仰望姿势,“还疼不疼。”
“也没多疼。板砖打人不疼的。”两句话紧密贴合,语气笃定,几乎是不带缝隙的相加。话落之际,滴滴点点的雨打在屋檐上,屋外接上密密麻麻的雨声,大部分的雨随风倾斜,被卷落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让那冷气直流。
很是应景。
姜落起身去关上窗户,被隔绝的雨声很闷,像在外覆盖上了一层鼓皮,少了些清脆。她刚要回头,身上已经落下了一层外套。陌生的温热覆盖在她的肌肤上,像是一片热气散落在她身体的各处,和熟悉的松木香一同,几乎是避无可避。她忍不住多眨了几下眼,确认这是否真实。
“我之前就发现。”严佑顺理成章地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你的身体总是很冷。”
如今四月,稍微快走几步路就能热和些,也是炭火盆显得多余的时候。
可她就像不曾被时令的温度眷顾过。
不仅如此,她还非常的“怕”冷。不然也不会对他戒备的同时,还会主动伸出手来。
“你等等。”严佑低头对着她的手呵气,翻出早些时候准备的炭火盆,准备生火,他悄悄欣慰地看了一眼窗外的雨,自顾自地轻声说了一句,“可以留下了。”
他还没来得及拿出火钳,只是低头盯了一眼里面的煤炭便停下了动作,他发现那用量没有使用过的痕迹,还停留在他上次用时那样。严佑记得自己是交代过云枝的,从交代起的日子算来,这个放这儿起码有十天了。
“夫人,怎么不用这个取暖?”
“……贵。”姜落下意识答了一句,抬头时只是摇摇头,“一时忘记了。”
严佑听到了,不太理解,却没有咂摸出个所以然来沈家基业不像是白手起家。
“一时忘记……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习惯了。”严佑不禁皱起眉头,这类行为不是第一次了,“夫人,这不是个好习惯。”
他静静立在炭火盆旁,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不再开口。
他不能一直引导她,她总要自己跨出那一步。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冷风的呼啸,但仍存着一股冷气,从地板往上冒,往脚底心里钻,快速抓住她的脚踝,向上缠绕。
她里面穿着绸制吊带,顺滑的面料勾勒出她苗条细长的身材,一呼一吸之间,胸口微微起伏,冷空气的入侵让乳尖微微立起,顶起微小的点。外面披着她的大氅,并没有什么挡风的作用,反而偶尔晃开,掀开一角,露出一片引人遐想。
唯一算得上暖和的,还是他刚刚给她披上的外套。
严佑喉结滚动一番,迅速撇开视线,对准窗户,完全不聚焦。
姜落忍不住拉了拉身上的大氅,并没有犹豫多久,抬脚走了过去围着炭火盆坐下。
“……你说得对。”她忍不住心里为自己辩解上一句但贵是真的。
出来一趟,钱财丢光,负债累累……还会再添。
两人的距离这才算是拉近,严佑起火,室内的温度渐渐回升,屋外的雨打得青草直不起腰。他按捺不住将椅子挪过去点,补充道,“这样暖和。”生怕她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