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前后左右全都落满了这样的细痕和红印时,夹在身上的链条都因他舒爽的颤栗而摇摇欲坠。
“脐钉真漂亮,Chozy...”
他仰躺在床上,看着人影覆下来,夸赞过刺穿他肚脐的那块金属,而后向上、向上,直到虎口抵住了他的脖子,一点一点慢慢收紧。
“Chozy,受不了要说那个词哦。”有人提示道,“如果不喊,我会酌情找一个相对最合适的时间停下。”
渐渐喘不上气,肺里留存的空气全从不透风的缝隙里被挤压出去。他开始缺氧,眼前的人影变成幻象,一片漆黑后再重组,竟渐渐变成顾覃的模样。
同一瞬间,卧床的周行芸也从他脑海中闪过,混杂着顾覃的影,弄湿了顾潮西的眼睛。
他渐渐分不清真假,口中轻口^今出一声,那么真情实感:“哥...”
卡在颈间的那双手缓缓松开,新鲜空气再次涌入肺里,顾潮西只顾大口呼吸,像死而复生。
他红着眼睛从床上起身,急促的呼吸尚未停止。他坐在床边,一片片撕去扒在皮肤上的蜡滴,望着窗外的夜色发了很久的呆。
回神后,他伸手,想要从对方的手中接过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的那把凶器,却被躲了开来。
顾潮西疑惑抬头:“嗯?”
对方一身西装整整齐齐,金丝眼镜都不曾摘下,很绅士,很温柔,靠着他坐下来,双手撑在身后,笑得十分开心:“这段时间我过得很愉快,不太需要这些了,不劳烦你啦。”
顾潮西低头,笑了一下,了然道:“你是要谈恋爱了吧。”
对方不置可否,耸了耸肩:“你如果还需要的话,随时找我,他不介意这些。”
“不用了。”顾潮西说,“你把我在蓝都的身份认证也一起删了吧,以后我大概...也不会再来了。”
对方有些讶异,但毕竟不是个缠住人不放的角色:“难道你也...恋爱了?”
“不是。”顾潮西将平整挂起来的衬衣重新穿回身上,一颗一颗纽扣系好,犹豫后道,“是这些东西...好像并不能让我暂时变好了。”
“Chozy,认识你这段时间,我很开心。但是”顾潮西走出门前,身后有声音响起,遗憾的同时语气突然转折,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下一个的话,你可不要总不回消息冷落人家了。这样不上心的行为,真的很讨厌诶。”
“好,抱歉。谢谢你包容配合我,也恭喜你脱离‘苦海’。”顾潮西没转身,对着门说,“好好谈场恋爱吧,以后别再和我...同病相怜了。”
“为什么呢,Chozy?”身后的声音一顿,“这可以问吗?”
“没什么不能问。”
顾潮西并不能够确定对方的“为什么”问的是什么,所以默认是问他,为什么可以接受这样极端的形式,却不能像和他们有共同喜好的大多数人一样,同时追求一场淋漓的sex;
为什么要特立独行,非要做大家眼里看起来最不合群的那一个异类。
“但为什么呢”他又低声问了自己一遍,然后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真的有病吧。”
因为坚信自己只需要疼痛,从不会产生任何冲动和需求,所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一个能接受这样“不合理”需求的搭子,以彼此都伤痕累累的面孔,抱团取暖。
但在这一天,顾潮西发现事情渐渐开始失控了。
起源大概是刚刚落在后背上的每一下抽痛,顾覃都跟着在他脑袋里一闪而过。而后他惊恐发现,原来他需要的不只是痛觉
他第一次,痛到boki了。
进而产生了和他父亲一样,丑陋的、恶心的、将他带到这世上的、人类最本质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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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吧,顾潮西。
第31章 31. 有人替我打过了,是么?
顾潮西那晚从蓝都回了家,状态就有些不对。太阳穴一跳一跳地胀痛,他早早洗了热水澡,在床上把自己裹得严实。
千防万防,临睡前还特意吞了两片退烧药,还是没能防住万一。第二天在学校,顾潮西体温像添了柴的锅炉,迅速烧起来。
从一早还尚算清醒,到下了晚自习时,已经头脑发昏、浑浑噩噩。
走出校门时,他无比确定大脑为自己设置的目的地是回家。但不知怎么回事,脚步停下来的时候,却有个大大的“X”映入视野里。
他推开店门,近乎跪倒在地上。
祝彰正招呼着陶栩,对着店里头喊,栩姐你快点儿的啊,再慢点儿赶不及电影儿开场了!
得了一声答复,他扭身去开门,什么都还没看清, 一个黑影扑进来,祝彰下意识伸手去接,被烫了一个激灵。
他把顾潮西丢上沙发:“我靠!你怎么回事啊!一段时间不见怎么成这样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烫得撒点作料就能上桌了?!”
顾潮西迷迷糊糊,抬手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彰哥。”
“是啊好巧啊今天怎么见着了呢!”祝彰一边哄,一边试图把体温计从他衣领塞到腋下去,“你别动,不是你别乱动!要这么费劲只能给你塞后头测肛温了啊!”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对顾潮西生效,他的眼神聚了一瞬间的焦,而后顺从地抬起胳膊,将体温计在腋下夹牢。
他来得好像很是时候,顾覃竟破天荒没有在忙。自从他常来X之后,这好像还是头一次。
额头被盖上一条泡了冷水的毛巾,声音的主人从祝彰换成了顾覃:“说过让你不要在医院的卫生间冲凉水,你不听。”
顾潮西浑身乏力,瘫倒在沙发上,试了几次直不起身,只能寄希望于顾覃即将撤远的那只手臂,扑上去:“那...你要打我哪里?”
“我的天呢,”祝彰一拍脑门,不忍卒听,“要不去医院吧,烧糊涂了这是?”
陶栩倒是莫名想起那天顾潮西打完脐钉之后的微妙氛围,若有所思看了两人一眼。
顾覃将体温计从顾潮西腋下抽出,对准吊灯看了一眼:“三十九度多。”
“真闹心啊,”祝彰说,“送医院去吧,挂个水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