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这回落在何霜肩上,“使力时多用用背部,腰部……”

何霜按枯枝的落点驱动自己的身体部位,意识到他在腰部位置顿住没再往下,她故意翘起臀部问:“是不是还有臀部?”

徐元礼没接话。

何霜扭头看他,却听他飞快说:“动作可以,再来。”神情很不自然。

就这样,在徐元礼一次又一次地调校下,何霜很快把那一小爿地松完了。

当她累得一屁股坐到田埂上,眼前及时出现一碗水。

“薏仁水。”

“谢啦!”何霜把碗接过来一口闷。看着眼前那块自己刚松完的土地,何霜很有成就感,再看正蹲在一旁清理新土中杂草杂石的徐元礼,禁不住问:“什么时候下种?”

“等徐致。”

何霜点点头,忽然想起早上和徐致的谈话,观望过附近其他田地里的村民后,她起身走到徐元礼身边,同他一起蹲着,悄声问:“徐致说昨晚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

徐元礼偏头看她一眼,道:“我告诉他的。”

“果然。”何霜心中猜测应验,好奇道,“可是,你是什么时候告诉他的?”

“昨夜。”

“昨夜你不是……”

“昨夜送完你回房,时辰尚未到子时,还可以做许多事。”

尽管徐元礼说话时一脸正直,说的也明明是正事,何霜却听得浮想联翩。等她这边浮想联翩了一轮,再去看徐元礼,依旧是那副正经模样,无形撩果然致命。

32、坦诚

何霜正想追问徐元礼昨夜的后续,斜刺里突然有一团白色、毛绒绒的大型动物入侵,差点把何霜扑倒在地。

是东南来了。

何霜受惊的神情片刻间转成喜爱,东南亲昵地在她身上蹭来蹭去,显然也很喜欢她。撸狗的同时,何霜目光转向右后方,见徐元礼和蒋斯微一人拎着两桶水走来。

两位青年俱都穿短袖,显见的臂力惊人,偏偏他们一路走得相当平稳,桶里半点水都没见洒出来,尤其是蒋斯微,看上去虽然比徐致和徐元礼都要瘦,行走时反而很轻盈,何霜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忽然想起以前在健身房体验私教课的经历,当时那位肌肉硕大的健身教练在指导她动作时,有一句说了不下几十遍的句子:“注意使用核心力量,启动核心!”

她想,舟口镇青年们核心力量应该都使用得很好。

没过多久,徐元礼和蒋斯微便将水桶一一放到松好土的菜地旁。蒋斯微一向孤傲,这会儿和何霜见面,他还是那副傲娇的样子,不说话,就递了个眼神,扯了扯嘴角。

何霜也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他同样的问好。

徐致打开先前那只小木桶,从里面取出一个装菜籽的小竹筐,转头向何霜,“何姑娘,要不要来试试?”

“好啊。”何霜放开东南,往徐致走去。

菜地里路窄,何霜刚打算在徐致身边蹲下,就见徐元礼从徐致手里拿过竹筐,道:“来我这边。”

“播种简单,我教就可以了。”徐致说话间要伸手去拿回竹筐,徐元礼手先一扬,避过了他。

三人对面站着的蒋斯微见状发出一句哼笑声,“种菜还要抢着教?”

“她身体底子太差,正好练练。”徐元礼严肃认真地说,又转向何霜,“抓紧时间。”

何霜翻白眼,起身要去他那边。忽听对面环抱双臂大剌剌站着的蒋斯微说,“喂徐致,你赶紧过来,别碍事。”

徐致闻言,有些迷茫地看了一圈周围,最终是拍拍手,主动让出了中间位置。随后,徐元礼将竹筐递到何霜手里,自己先从里面抓了一小把,均匀撒在刚松好的土里,道:“像这样撒。”

何霜在他的监督下照做。

其实当下她有片刻的时间以为身边这三个人真是来教她种菜的。直到对面蒋斯微突然急速下蹲,何霜被他动作吸引,见他一改刚才吊儿郎当的表情,压低声音说:“老先生的意思是,下午你还是得去一趟镇上。”

何霜刚抓在手里的一把生菜种子因此忘了撒,被徐元礼用树枝敲手,只好继续干活。她注意到蒋斯微身边的徐致仍然站着,一脸警惕地观察四周,东南也绕着圈在附近转悠。

“他们想要什么?”徐元礼一边盯何霜播种一边问。

蒋斯微一抬眼,往何霜脸上扫了扫,“自然是她。”

“老先生同意吗?”

“老先生让你自己决定。”蒋斯微轻声说,“镇长他们现在死咬着你昨晚把元轸丢在桃林的事。你也真是不走运,偏偏他也受了风寒,他们更能借题发挥了。”

“母亲看诊未归,想来元轸生病确有其事。”

“这也是好事,元轸在桃林生了病,镇上百姓以后更不敢轻易去那了。”徐致说。

“先不提元轸,单说你的打算。”蒋斯微道,“现下确实是他们有理,你连续多日未将人送归,怎么都说不过去。”

“既是老先生同意由我做主,我自有说法。”徐元礼沉声道。

眼见竹筐里菜籽见底,何霜也听了一会儿几人讨论,在一个无人说话的空当,她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问:“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们讨论的是我的去向,要不要考虑下我的意见?”

“哦?”蒋斯微递来饶有兴致的目光,“何姑娘有何高见?”

“OK,在这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些猜测。”话毕,何霜目光沉静地先转向徐元礼,“你刚刚说,你昨晚就告诉徐致暗门的事了,所以蒋斯微也是昨晚知道的?”

“没错。”蒋斯微抢答道。

何霜仍然看着徐元礼,眼见他的眼神慢慢聚焦到自己,她又问:“就在你昨晚叮嘱我别把这些告诉任何人之后?”

“斯微和徐致都不是外人。”

再次听到“外人”这个词,何霜心里还是感到冒犯,她尽量摒除这种情绪,续道:“我想知道你们怎么传递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