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乔理直气壮:“不一样。”
张雪霁:“明明都是一样的!”
谢乔乔坚持:“就是不一样。”
张雪霁没好气的走上前,卷起自己袖子闻了闻,又凑近谢乔乔头上的花环闻了闻,确信:“就是一样的!”
他袖子一挨近谢乔乔,又把谢乔乔熏得直打喷嚏谢乔乔推开他,板着脸:“反正就是不一样。”
说完,她不理张雪霁了,转身自己往前走。张雪霁莫名其妙被推了一把,摸着自己后脑勺,满头问号,但还是小跑追上谢乔乔,绕到她正面:“你生气啦?”
谢乔乔板着脸,冷漠:“没有。”
张雪霁继续倒着走在谢乔乔正前面,无奈:“好吧好吧,就当它不一样……”
“什么就‘就当它不一样?’?”谢乔乔眉头一皱,抬眼冷淡的盯着他,强调:“本来就不一样。”
张雪霁头痛,举起手:“好好好,本来就……”
谢乔乔眉头皱得更紧,两手环胸,一闪身将张雪霁甩在身后。张雪霁没办法,又小跑着追上去谢乔乔在他开口之前,幽幽道:“少用那种一味答应的话来敷衍我。”
张雪霁:“……”
乔乔同学,你这也太难哄了一点。
第135章 番外·偏颇
在赶去中洲皓月都的路上,他们又拌嘴好几日。但吵架归吵架,晚间休息时,两人仍旧是同吃同睡,亲密无间。
毕竟他们已经在一起太久,太习惯于对方的存在。
因为两人都没有赶时间的习惯,所以等他们慢慢吞吞到皓月都时,试剑大比都已经快要尾声了。今年照旧是戚忱夺冠谢乔乔只参加过一次试剑大比,比完之后就被这个比赛除名了。
评委说谢乔乔不是来比赛的,而是来破坏比赛生态环境的。
张雪霁有心为女朋友辩驳几句,但看着那堆在谢乔乔手下一招都撑不过的对手,他实在没办法违心说出谢乔乔也很努力在打比赛这句鬼话。
谢乔乔不能再参赛,花铃月和纪棂月都很为她惋惜谢乔乔自己倒是无所谓。她原本只是陪张雪霁回来凑热闹,倒是并不在意比赛名次。不管试剑大比选出来的魁首是谁,都无法改变谢乔乔是当今世上公认的剑道第一。
张雪霁先带着谢乔乔回了他在道载学宫里的住处,催谢乔乔去洗漱换衣,他自己则留在大厅里打扫房间。
他在道载学宫有一个单独的宅院,二进的院子,额外附加了一个书房。张雪霁虽然经常在外面,并不常回学宫,但这边的房子却一直给他留着。
但留着房子是一回事,派人时时打扫维护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张雪霁还年轻,在学院里并没有那么资格顶多每个月学院固定派人给他检修一下书房,别让藏书出事,就是仁至义尽了。
久不住的房子,自然要自己打扫了才好住人。
把谢乔乔催走之后,张雪霁先去信箱处取了自己的信;他虽然认识的人不少,但大多是泛泛之交,会给他写信的少之又少。所以在去开信箱之时,张雪霁就已经做好了可能里面会空无一物的准备。
但令张雪霁有些诧异的是,信箱里不是空的,居然真的还躺着两封信。他颇觉诧异,顺手把扫把靠到一边走廊柱子上,就地坐下,取出两封信信封外面都有署名,一封是魏章寄来的,另外一封则是岑长冬寄来的。
张雪霁大约知道魏章要和他说什么事,所以便也没有急着打开魏章的信,只是从自己袖中取出小刀,先裁开了岑长冬的信。
岑长冬寄来的信极其简单,只有寥寥数言。
【吾妻虽服凤凰骨,但效果甚微,于今年夏日六月上旬亡故。
我将其尸骨埋于她故乡,望其魂归故里,安心转世,我自己则打算封谷闭关,不再见客。谢姑娘与张公子尚且年轻,又见多识广,若有机会,可多试试其他法子,只是不必再把方法誊一份给我了。】
后面还有一些感谢谢乔乔和张雪霁昔日帮助的话语,不过全都被张雪霁当做废话,一目十行的跳过了。他看完那封信,顺手将它揉成一团,塞进衣袖,又用小刀裁开另外一封魏章的来信。
魏章写信惯来啰嗦,有的没的写了一堆,两页之后才转入正题。
【……另外,你要我帮忙做的事情,我已经办成了。天灯派在蓬莱并不算多么根基深厚的大门派,稍加运作便将此事办成了不过你可别忘记,等我回来,一定要和我说说理由。我早就好奇死了,那天灯派和曹岑离你天远地远的,怎么能招惹到你头上去?你又惯来不喜欢修真界的处理方式,怎么这次上赶着帮我出主意掀人家祖脉去了?不过他们倒也不冤,背地里掺和那种买卖……我此行还认识了一个姑娘,我两一见如故……】
往后四页,都是魏章在说他和他新的红颜知己。张雪霁不耐烦看,粗略扫了一眼,确认没有其他信息后,便燃火点了那封信。他惯来细心,将信封焚毁后的一点细灰也埋进土里,确认没有残余的痕迹了,才拍拍手站起来,拿起靠着柱子的扫帚,往屋里走去。
魏章说的没错,张雪霁确实很不喜欢修真界的处理方式杀人灭魂,亦或者断人祖脉香火。不管哪件,对张雪霁的道德来说,都是他难以接受的。
他处理事情惯来力求一个温和居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关于天灯派和曹岑,却是张雪霁破天荒头一次的展露出这种完全不近人情的冷漠,这自然让魏章在大感惊讶的同时,又好奇得不得了。
张雪霁做了这件事,并不后悔,也不觉得自己错了。他这一辈子只偏颇一个人,自然要偏心到底。
他拿着扫把,哼着小曲,慢吞吞回到屋子里,先把地板扫了一遍,然后把书箱里的书,袖子里的书,还有卷子,全部拿出来,堆在桌子上。
还有不少手记,都是张雪霁写的。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张雪霁总会写许多手记,记录当地风土人情,还有他们的奇妙经历。
那些册子被他随意的堆叠在长桌上,当有穿堂风从门外吹过来时,书页便被风翻开,哗哗作响。
谢乔乔洗漱完换了衣服出来,头发素净的披散在身后。她走到张雪霁对面坐下,长发散落铺在浅棕色明亮干净的木质地板上。
她随手从手记中挑了一本,翻了翻,书页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晃动,她微微垂着眼,整个人也被太阳光包围。
白色宽松的禅衣越发显得她骨架纤细,眼窝和鼻梁侧面落下层厚重的阴影,但谢乔乔嘴角却微微上翘着,似乎是在手记里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张雪霁就坐在她对面,那张长桌是个长条形,两人距离也近,他便干脆身子往前倾,问:“在看什么?”
谢乔乔抬眼:“在看你写的夏泽国。那座女王雕像当真有这么好看?”
张雪霁一愣,随即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讪讪的小声为自己辩解:“倒也没有……也没有人说那雕的就非是鲛人女王啊。万一是别人呢?”
谢乔乔望着他,不语,略微挑眉。张雪霁被她盯着,按在鼻尖上的手一顿,干咳两声,手便落到桌子上,道:“明日我们去逛糕点铺子?”
谢乔乔弯弯唇角,倒也没有继续逼问。她垂着眼,将手上册子翻过一页,答:“我都可以。”
书页翻动时,被纸张光滑面折射的波光,也粼粼的从谢乔乔脸上闪过。她眉眼间已经没有了那股子沉郁的闷气,甚至于偶尔还会对人笑了但笑的时候还是很少,大多数时候是在对着张雪霁笑。
张雪霁干脆趴在桌子上,两条胳膊伸长了,戳戳谢乔乔的胳膊肘。谢乔乔把手上的书挪了挪位置,垂下眼,看着张雪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