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阳没喊他,他好像在想什么事儿。
余遂,等到了就抓住,别傻。
林老把余遂喊进房间交代了工作,对他后颈的伤也不过问,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余遂有点混乱,老师把他坚定的东西否定了。
他觉得烦,想找个地方透透气,或抽支烟,余遂闷着心里的烦躁提步,不经意抬头,撞上徐正阳的目光。
“出去走走?”徐正阳问。
余遂最擅长拒绝人,以往那些信口拈来的拒绝话语都不用思考就能脱口而出,对徐正阳却不行,觉着哪句都不适合,会让人伤心。
不过他七弯八拐的思绪一点没让人察觉,从徐正阳提议到他回答说好三秒钟都没有。
尽管他预感今晚不适合跟徐正阳单独呆一块,他情绪现在很乱,指不定会说错话。
车开到江边,两边车窗降下,北方的夜风带刺,吹得人清醒,徐正阳从烟盒磕出一支烟,朝余遂那边倾,余遂默默抽过,他自己又抽出一根。
打火机的声音格外清晰,间隔很短的两声,车里有了烟味,但没人说话,时间推移,两根烟都至末尾,他们都享受着这样只有彼此的氛围。
徐正阳又拎出一支烟,余遂终于偏头看他一眼,徐正阳微侧着头,低下头颅把火凑上去,火光短暂,囫囵一个侧影照在余遂眼睛里。
余遂,等到了就抓住,别傻。
余遂不合时宜的又想起这句话。
“冷吗?”徐正阳说。
“不冷。”
到吉林这一路,徐正阳和余遂单独聊天的机会其实少有,几乎没有,要么就是在微信里聊,但都是些不痛不痒的简短对话。
徐正阳没有刻意去琢磨过一个人,也觉得余遂挺难懂的,一路的相处是那么契合,他能感受到余遂对他与众不同的友好,谈不上多喜欢,更像偏心,特殊一点。
浅浅淡淡的,没有压迫感。
徐正阳不愿意轻易去尝试一段感情,以前不懂事就算了,现在都那么大的人了,拎得清轻重分寸。
他心底其实对一份感情的长久和专一有着特殊的偏执,在一起了就要一辈子,并且忠贞不渝的。
但他做任何事又是那么果断,也从不逃避问题,昨天他想得特明白,如果是余遂这样一个人…
试试吧,不管能不能长久。
感情很奇妙,原来很多框框条条也不是不能打破。
两个小时前他又想,只能是余遂吧,竭尽的真诚,无期的后半生,能与之共享的,他的一切,如果他要,如果他愿意,给他也行。
很短暂的几秒,他就这么决定了。
得来的感情,付出的感情,要么真挚,要么不给。
他清楚,自己能心动有多不容易。
因余遂燃起的一些热意,三十岁,徐正阳以为余遂是他的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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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徐老板:我一般不动手,动手那都是为老婆
第十八章
人就是这样,即使长时间的悲观消沉,当那个人出现,一切又可推翻,觉得自己还能走,还能往前看,还能热烈的生活。
徐正阳和余遂。
这对名字以后可以放一起。
徐正阳觉得。
余遂不知道徐正阳的心路历程,但他知道,自己没藏住,可能徐正阳又会再一次提醒他,注意分寸。
“余遂,下次别再这样。”徐正阳看着他。
余遂有些沉默,很努力的搜刮着合适的借口,无奈没找到,或者他觉得能说出来的反而会显得自己很蠢,因为徐正阳太聪明。
但什么都不说又不行,余遂本来就心乱,风吹一阵终于好了点,现在徐正阳一句话又全搅乱了,他搞不过徐正阳,余遂不自持了,反正似乎无用。
余遂微皱着眉,整个人突然释放出颓丧的气息,情绪像黏稠的潮水,又湿又凉,但又收敛着。
他偏头,喊徐正阳名字,无力辩解般的陈情道:“很多时候只是下意识的举动,你不必有负担,而且我并不需要你回应我什么,徐正阳。”
他又喊一遍名字。
风很烈白色烟雾很快被吹散,这种想法出乎徐正阳的意料,余遂对他的特殊,如果不是为了和他在一起那是为了什么。
徐正阳好像该说点什么,但走心的话徐正阳不擅长说,这几年出口的也都不是什么好话,有时候都挺厌恶自己的。
良久,徐正阳张口说不出话,却又不甘于这种状态,于是手先于大脑反应的伸了出去。
后颈皮肤感受到温度,余遂心里打颤,徐正阳的指腹干燥,有点粗糙,被灼烧着,头皮都麻了一瞬,但只是很快的擦过,他手指探在纱布上,轻轻摩擦了两下,又收回。
这动作太过亲昵,意味明显,他们都是成熟的男人,可以不言而喻,徐正阳借着江边路灯的光,很仔细的看余遂,看他的反应。
“是不是我以前说的话太重了?”徐正阳见余遂并未反感他的触碰,抽过烟的嗓音又是低沉,加上他又放轻了点语气,出口声音温柔得有过之而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