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1)

不再多想,她敲响屋门。

很快门被打开,宋戾微微挑眉,侧身让她进来后把门关好。无晴则趴在这间屋子的屋顶,戒备非常。

“何事找洒家?”宋戾没有给王□倒茶,因为知道她不会喝。

王□冷漠地盯着他,直言:“莫明知故问,我让你盯着那畜生,你就是如此盯得?”

闻言,宋戾似笑非笑,绕过她,坐在凳子上,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小公主,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洒家可不是你养的狗,没有事事为你尽心尽力的必要。再者你让洒家盯,不过是为保全你自己,何时提过连你那侍女也要保?再再说,你那侍女早晚会坏你的事,尽早除掉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当下不就是一个机会,你都不必脏手,她自己就会寻死。”

“你,故意的?”王□微微眯眼。

“哼。”宋戾笑哼,“小公主真是念旧情啊,哪里有成大事者的样子。而且你也太看得起你那侍女了,她哪里值得洒家去算计。如若小丫头不是对其主有非分之想,何至于烂醉如泥被贼钻了空子。不过嘛,倒是正好,那份不确定消失了,此女不是死就是反,没有第三条路。”

没有第三条路……

默念着这几个字,王□阖上双目,攥紧的拳缓缓卸力。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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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东院正北之屋, 周霖坐在桌边,他面前跪着三个瑟瑟发抖的男奴。

“说说尔等认识的柳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若有隐瞒之意, 尔等应是清楚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周霖的语气不咸不淡, 却比之冷怒还要可怖。

三个男奴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哪里有替柳木隐瞒的道理?遂立刻道出所知的一切。

“主人, 奴和柳木不算熟, 他那人心高气傲,看不起奴们, 又好显摆,精于溜须拍马, 是以经常从恩家那儿得到些好东西。每每得到好物他就会到奴们跟前讥讽嘲弄一番。”

另一个男奴解释说:“主人兴许不知,奴们在被卖出去前就跟小倌一样得去接客,替牙主赚钱。牙主会在每月底鞭笞赚钱最少的,奴们几个,除了新来没多久的都被鞭笞过, 只有柳木一直没有,所以他才那般傲又看不起奴们。不过最近柳木有些奇怪……”

最后一个男奴接着道:“奴和柳木原本住一屋,平日里没少受他嘲笑。前几日柳木从恩家那儿回来以后神色大喜, 俨然得到什么好东西,但是这次他既没有显摆也没有藉机嘲笑奴。并且举止很是怪异, 不是半夜跪在院中神神叨叨, 就是看到贵气的买家来挑选奴仆就窃笑。奴们觉着他有病, 就更是疏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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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记得柳木半夜念叨了什么?”周霖已有所猜测。

柳木原同屋回想一番, 回答:“回禀主人, 他声音小, 奴听不太清, 只依稀听得什么无什么尊。”

无上太尊。果不其然,这柳木也是信徒,且信奉没几日。他应是向那邪祟乞求脱离奴籍并飞黄腾达,从邪祟背后之人那里得到了欢毒。如此一来便与那些攀附上仕女的奴仆有了相似之处。或许那些仕女就是中了欢毒失去清白,醒后才要么发疯要么自尽。

但仍有两个问题,为何小姐死,奴仆就会同时死,小姐疯,奴仆也会跟着疯?以及仕女为何会在献身前、保持清醒时痴恋奴仆?

莫非还有一到两种药?可倘若是奴仆下药,何至于把自己也毒死。这倒像是有第三个人在监视他们,在小姐死去的同时瞬间杀了奴仆,且没有外伤,乃毒发身亡。与那神巫的手段颇为类似,看来破局关键就在于神巫手中的“红果”。

周霖又问他们几日前挑了柳木的恩家是谁,三人毫不意外并不知晓。此事得去问人牙子,只是即便问到了,那恩家的身份也不一定是真的,八成是诱饵或陷阱。

待从三人这儿无法再得到线索,周霖便离开此屋,去其他屋应证三人所言。

结果除了新来的、单独住一屋的三人,其余人皆与那最初三人所言相差不大。周霖又打听新来三人身份,在闻得“诸”字时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至于另外两人,一个应该是圣上手下密探,专门看着诸氏,另一个则与梓曦有关,约莫并非其手下,否则玲珑不会出事,莫非是合作者?

暂不做深究,周霖看王□尚未出来,遂又去了柳木的屋子,很容易就找到柳木藏在枕头里的东西一个瓷瓶。

将瓷瓶的塞子拔.出来,瓶内之物让周霖瞳孔微缩……

*

王□与宋戾聊了许久,一方面是为玲珑一事,另一方面是商定接下来的合作。

宋戾所求依旧是查明白芍在宫中的过往经历,他倒不怪王□这么久仍没找到一点线索,毕竟他也在宫中寻找过,确实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不过他相信,如果有一人能帮他,那人定是王□,因为秦恒公主在宫中的暗部势力不知数,就连那好挑拨的小子与前朝容氏都尚未摸清。

而王□所求有二,一是监视以苏漠为首的永淮旧部之动向,二是调查周霖的身世。

刚刚在玲珑的屋子,王□用余光瞧见了周霖的异样,她知道他有中毒,又在瞬间恢复如常,让人不得不在意。再加上她与宋戾第一次合作时,周霖中了李隆晟的暗箭。李隆晟那时对周霖有杀心,那暗箭必然涂有剧毒,周霖在进入药师塔前确有异常,然从药师塔出来后就完全恢复常态。

尽管周霖之后曾多次隐秘地派人去采买名贵药材,以及暗中调查隐世神医所在,但王□总觉得这是在做戏给旁人看。

总而言之,她难免怀疑周霖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经历及背景。

除此之外,她更是怀疑周霖与南周有所勾结。依据在于周霖之前为试探她而说的话“甚至北秦于我而言也不重要”。家国不重要,此乃大理寺卿、北秦肱骨之臣所能言之?除非,他不是北秦人。

这份怀疑让王□回想起五年前的飞溪谷一战。

飞溪谷一战,北秦军马是南周军马的十倍,纵然南周军马是精锐,但北秦周家游军的实力亦是不俗,何况是当时颇有名气,有智勇双绝之赞誉的周霖领兵。

本来几乎是稳操胜券,可结果却出人意料,三万打三千,两败俱伤。南周三千精锐几乎全军覆没,北秦三万人马只活下二三十人,得亏周彬救援及时,不然周霖怕是也会战死在飞溪谷。

战后,大理寺、刑部皆派人调查战场,发现北秦将士大多是死于毒,惟有周霖及其亲卫没有中毒。

最初朝廷对周霖有所怀疑,可周彬死保,周霖又揪出暗通南周的大奸细,戴罪立功,因此他不仅没有获罪,还被调去大理寺做少卿。

于那时文官便隐隐有超过武官的势头,周霖算是得到了晋升。

此事不论战前、战中与战后皆透露着诡异。

战前秦周开战的理由是北秦南线边境的一队守军屠杀南周边境百姓,北秦拒不承认,南周派精锐三千侵入秦土,扬言要讨回公道,有故意找茬之嫌。并且当时正处于议和期间,按理说南周不该再挑衅北秦。

北秦当然不惧挑衅,更不在乎议不议和,毕竟北秦兵强马壮,兵力是南周的一倍,更有葛鑫的财力支持,耗得起。

迫切需要议和,以便处理内乱的不是北秦,而是南周。故而北秦干脆应战。又恰巧锋狼游军在边境飞溪谷附近驻扎练兵,于是此事顺理成章交由周霖率领的锋狼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