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1 / 1)

督察院设立之初是监察百官,现在倒好,直接成了为百官遮风挡雨,帮他们作恶的奸臣窝,吴棕早已忍受不了,不过因着督察院乃三公一手撑起,他且抱有几分希冀,直到那封三公与爵玛死士勾结的信摆在他眼前,他如何能再自欺欺人。

毫无疑问,领头的这二位皆想与大理寺结善缘,刑部尚书与三公的算盘注定打不响。至于皇宫那边,谁在乎,大理寺可还握着王漭的把柄,顺便攥着王漭的小命。

于是蒋攸极其简略地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又见这二人有不好当众说的话,便邀请他们去他处品茶论道。

此外,蒋攸记性好,未忘客气地请这些碍眼的寺人离开大理寺,寺人们被吓得什么都不敢说,夹着尾巴赶紧走了。剩下的人,她交给裴武与柳河来招待,左右现下大理寺闲人不少,正好来套套刑部与督察院的情报。

至于关艟,蒋攸无奈地带着小醋坛子一起去议事。

对此,卫儆与吴棕不好说什么,只能心下调侃蒋攸真是惧内。

不一会儿,到了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未等卫儆二人说话,蒋攸便先付出诚意,与他们交底。

“二位想来皆是忠义之辈,眼下北秦是如何被奸臣搞得乌烟瘴气,二位应能看到。我也不怕告诉你们,王漭已是个废人,他还能坐在皇位上,只是因为尚有更阴险的前朝余孽与永淮残党需要我们先解决,之后才轮到王漭与三公,不然北秦恐会乱到分裂,迎来灭顶之灾。”

蒋攸停顿了下,让眼前已经呆滞的二位缓一缓。而关艟则是惊讶于蒋攸不是永淮一党的人,她很是高兴,以后不用吃阵营对立的苦了。

今非昔比的卫儆率先反应过来,发问:“不知少卿忠于何人?”

“秦恒公主王□。”

果然如此,卫儆心绪略有些复杂,他没想到曾经的心上人是这般了不起的女子,不禁敬佩又遗憾,遗憾于输给了周霖。不过卫儆不像狄敏一样满腹怨怼,以前或许有之,现下早已释然,亦没有得不到就毁掉的扭曲心思,他始终期望公主能得到幸福。诚然,输给周霖,他依旧有点不甘,但已经无有怨恨,唯余追逐他的恒心。

吴棕却是皱眉,没想到秦恒公主有称帝的心思。他倒不是歧视女子,只是不敢置信,以及始终认为二皇子王屹才是北秦的明君。他本来想借大理寺搭上二皇子,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蒋攸将他们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温和道:“不论二位臣不臣服于我主,我等都不是敌人,因为北秦即将迎来的大变革其一便是男女双帝制。”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第145章

卫儆与吴棕在那间议事小屋待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出来之后二人的眼神已经不见迷茫与担忧,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略微点了下头, 分别领着各自带来的人回去。

打今日起, 他们即为拴在一根绳上的盟友,所要对付的则是自己的亲辈。吴棕还好, 大蒙吴氏的根很正, 早已与三公离心,他不必面对与亲人为敌的局面。卫儆才是要大义灭亲, 他太了解他的父亲,他父亲不可能与贪腐享乐分离, 更是好权之人,只要大理寺在,他父亲就不可能反了三公。唯一令卫儆欣慰的是,他与老师又站在了同一阵营。

在刑部与督察院的人尽皆离开后,云峥与左锌归来, 云峥的面色不佳,看到靳元,眼神有几分闪躲。

这一看就是被左锌给骗了一番, 靳元眼角微抽,到底是内鬼太会骗, 还是霄深太好骗?

答案不重要, 靳元直接把云峥拽走, 顺便让左锌去找庄朴, 汇集一下线索。至于左锌会不会半路遭遇钱吝袭击, 那靳元可管不着, 他的任务只是把云峥这蠢蛋骂醒。

字面意义上的骂醒, 靳元可谓半点道理不讲,光是骂,什么“你要是我儿子,这么蠢,我非要把你塞回娘胎里重造,呸,在下如此美,生不出你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儿子”,以及“这么大个人了,被人卖了竟然还会帮人数钱,就不能动动被泥巴糊住的脑袋想想,如我这样的美男子能是个坏人吗”一类,总之靳元是一边骂一边自夸,又骂得十分幼稚,却偏偏能把人气死。

勿怪当初孟挚小小一挑拨,云峥便与靳元大打出手,那哪里是被离间,明明是趁机泄私愤想打死靳元这个欠揍的风骚男。

不过云峥确实被气得通透了,仔细一想即能察觉左锌的不对劲儿,他完全是被左锌身上的憨厚气给骗得团团转,靳元骂得不错,他确实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见他情绪低落,骂爽了的靳元拍拍好兄弟的肩膀,说:“不怪你,毕竟这么多年,我们谁都没发现他有问题,若不是大人的计策,这个内鬼我们很难揪出来。所以大儿子已经很不错了,没有头铁撞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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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安慰得心情好些的云峥一听后面的话,霎时青筋绷起,咬牙挤出三个字:“你大爷……”

大理寺这边万事顺意,皇宫王漭那边可谓十分纠结。

他确实掌握了周霖的大把柄,但他敢用吗?大理寺与丞相明显联合,关于他王漭的那个秘密,周霖八成也知道,他就怕周霖会与他同归于尽。况且口说无凭,他敢去确认周霖是男是女吗,怕是念头刚起,不是被砍了脑袋,就是毒蛊发作身亡。而周霖却可以凭武力将他扒了,把他的秘密公之于众。

可让王漭装作不知道,他岂能甘心!

到底该怎么办,难道要去求助三公?不不不,那三个老东西一定会藉机把他仅剩的权势夺走,然后把他王漭彻底弄成一个只会听人吩咐的傀儡,连下人都不如。不行,不能靠三公,不如让死士晚上去确认周霖是男是女,只要确定了,即可在朝堂上向他施压,他总不能当朝扒皇帝裤子。

对,就这么办!

与此同时,收到消息的禄公虽欣喜若狂到想手舞足蹈,但碍于病重,只能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他大限将至,有些事必须加紧做了。

眼下老傅病逝已有三日,消息尚未泄露出去,然迟早会瞒不住,只剩一个王瞿那老东西,他身子硬朗是硬朗,但年事已高,又没有谋权的好脑子。底下小辈且仅会吃喝玩乐,再多的钱权分下去也是浪费。

真是悲凉,想当初他们三人意气风发,有鸿鹄大志,立誓做为国为民的好官。可惜权势拿久了便不想放下,年纪越大越什么都舍不得,越往前走就越是歪,如今国与民在他们心中已经半点地位都无,他们心中只剩下权财与家族。

禄公后悔吗?他不会后悔,甚至想最后拚一拚,从三家中找个能顶事的推出去做皇帝,不管以后王朝是生是灭,他们总归是在历史中留下了一笔,即便是遗臭万年也在所不惜。

唯有这永世常存的骂名是他们死了也能拥有之物。

于是禄公派人去请和公王瞿,他准备在除掉周霖之后污蔑王漭非正统,而后推“秦文帝私生子”在前,夺朝篡位。

暗流涌动间,黑夜悄然而至。

今夜无星,明月且被乌云遮蔽,风雨欲来。

忽然,一阵火光冲上天际,烈焰将皇宫偏僻一角笼罩,刀剑碰撞之音犹如阴影中的厉鬼对活人穷追不舍。

身在储秀宫的王□猛地从梦中惊醒,她摸了摸旁边,一片冰凉,心不由得慌了一下,又在摸到腕子上的红绳玉时安定下来。

同时寄居在王□身体中,黏附她魂魄的周霖那一缕元神发挥效用,让王□知道周霖并无大碍。

无大碍不意味没受伤,王□既担忧又心疼,却只能压下翻腾的心绪,保持冷静。她迅速穿衣下床,出门即看到窜天的火光,听到外面的喧闹。

韩许等人见她出来,全部围了过来,将王□护在中间。

“殿下,这……”

她没有问完,王□便举起手掌打断她的话。

“不必担心,一切尽在本宫掌控之中。你等就当作无事发生,回去休息罢,明日你等自行习课,储秀宫不会出事。”

王□沉稳淡定的声音安抚了众人,她们面面相觑,随后韩许带头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