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许顺势站起,主动挑起话头:“臣会为殿下游说其他人,到时还请殿下保臣等母家无恙。今晚,臣等会依殿下谋划行事,请殿下放心。”
前一句是诉求,后一句是诚意。
王□浅笑一下,认真说:“此次是无奈之举,以后不会再如此。本宫不会让你等做细作,来日亦会全你等名声,不会让那些腌臜事成为你等足下绊脚石。你等前路且长,虽是艰难险阻不少,但本宫可作为引路明灯,为你等照耀一方天地。”
言下之意,此事之后她们不必再牺牲色相去做任何事,以后公主称帝会带她们入仕,往事将随风逝去,污泥再不会粘在她们身上,她们可以为自己做主,以自己为傲。
韩许难免哽咽,眼眶发红,她再度行以一礼,真诚的,郑重的,抿唇不言,又恰似言之一切。
今日之后,世间再无韩嫔,只有韩许,志在入仕的女子韩许。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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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韩许哭哭啼啼地来, 昂首挺胸地走。
一直正大光明听墙角的周霖在韩许走后才翻窗入内,王□就站在窗边阴影处等她,于是二人四目相对, 皆是笑出声来。
笑了一会儿, 周霖将她的梓曦揽入怀中,不做什么, 只是想抱着她。
王□将下颔搁在她的肩膀上, 全身心地依赖于她,整个人显得有几分慵懒。她微微偏头, 对着周霖微红的耳朵吹气,轻语:“事情做得如何?”
周霖将手指深入她的发里, 温柔地梳了梳,回答:“下手重,她不会来碍事,明日或许会满后宫找刺客,不过有‘天罚’显现, 她不敢肆意妄为。”
“嗯,小福子怎么办,他知道得有些多。”趁说话的间隙, 王□亲了下她的耳垂,以此为奖, 见那耳垂红似滴血, 她唇角笑意加深些许。
勿怪周大人把持不住, 实在是某人太调皮太会撩拨, 好在周霖被她家小公主锻炼得很会忍耐, 时不时就叫撩拨者自己先忍不住缴械投降。
自然被捉弄的周霖总是喜欢报复回去, 如同此刻, 她的手悄悄地滑向王□的腰间敏感处,略微用力揉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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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呼吸一重,咬着唇差点惊呼出声,便是没叫出来,身子也明显软了三分。她恨恨地掐周霖的肉,奈何力气小,某人且瘦得没几两肉,都是骨头,反而硌疼了她的手。
于是二八年华正值娇气年纪的小公主委屈了,她一委屈便挣扎着要推开周霖。这人这么坏,还想温香软玉在怀?哼!
而周霖早已将她家爱妻里里外外了解个透彻,此时一见她挣扎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宠溺笑笑,顺势放开她,却是抓住她的手。接着周霖将妻子双手往自己脸上一放,带着她的手揉弄自己的脸。
霎时,王□眉开眼笑,水润的眸子眨了眨,格外晶亮。她掐揉周霖的脸颊,让严肃正经的大理寺卿变得愈加可爱,又扶着她的唇角上扬,给她增添一二分傻气。
如此一边摆弄,王□一边说正事。
“是让小福子说不出话好,还是让王漭不信他好?”
可谓一点都不顾忌衣柜里没聋没死的小福子。
“都……不好。”周霖的脸颊被向内挤压,嘴唇不由自主嘟起来,发出有些怪的声音。
王□笑靥如花,说:“那该如何?”
“攻心。”
又听了一声怪音,王□满意地放过了她,重新投入她的怀抱。
“如何攻心?”她顺势一问,并未压低声音。
周霖满足地抱着王□,同样未刻意放轻声音,似是说给小福子听。
“前朝容氏的目的不是复国就是复仇。若是复国,前朝余孽人少,正大光明肯定不行,只能用阴谋诡计,走歪门邪道。引发秦周大战,离间两国内部,促使两国分裂成若干势力,如此前朝余孽才有机会复国。
但这其中有一个问题,我始终不解。
容朝灭亡是因为天子残暴不仁、荒淫无道,臣子腐败骄奢、欺压百姓,当时作为起义军的北秦与南周虽顺应天下大势灭了容朝,但未能斩草除根,有一位尚在襁褓的容氏子被其乳母带着逃出秦京,以及几位提前得了风声的奸佞早就逃之夭夭。
那几位如何都不像忠义之辈,就算过去了五十五年,他们许会有后人,然上梁不正至极,下梁若要不歪实在困难。何况容朝盖因大势而亡,其下梁若正绝不会为了复国而陷天下百姓于苦难。
如此,是什么促使容朝奸佞乐此不疲地推动天下乱局呢,且是不论两国朝廷如何打击,他们都不知退缩,如飞蛾扑火一般,竟是如此‘忠肝义胆’,拿命去扶持侥幸逃脱的容氏子重建容朝吗?”
王□接了她的话:“恐怕不是,复国只是一个谋朝篡位的借口,忠心扶持容氏子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至于那般忠烈的缘由,约莫容氏子给了那些奸佞某个承诺,比如”
“禅让皇位。”周霖与她一唱一和。
“对,很奇怪,费了那般多心思复国,到头来却要禅让皇位,容朝复了岂非等同于未复。”
听着那毫无疑惑的语气,周霖轻笑,说:“除非容氏子已经没有做皇帝的可能。”
“与王漭情况一致?”
“不错,容氏子若成了阉人,他如何延续容朝?此事恐怕在前朝余孽中不是秘密,唯有知道容氏子做不了皇帝,那些奸佞才会信了他的承诺,才会一个个有如飞蛾扑火般的豪勇,因为那是在为自己打拼江山。”
王□很是认同,她与周霖的想法相似,不过她还想到那脱逃的容氏子如今至少得有五十五岁,他有后人,男女皆有可能,若为男子,小福子可能是容氏子,若为女子,那么小福子兴许是容朝奸佞打入北秦皇宫的细作。
仿佛知道她在作何想,周霖笃定道:“不可能是女子,若容氏子生的是女儿,那前朝余孽不可能如此团结,他们首先就会内斗,毕竟谁家能出皇室血脉,谁就更有大义继承来日的容朝江山。以容氏子基本算是孤身一人的处境,他根本阻止不了奸佞抢夺他的女儿,而只要有存在差异的可能,那些图谋不轨的小人便不可能孤注一掷为别人做嫁衣,是以”
“惟有容氏子的后人是个阉人,其本身也无法再孕育子嗣,那些人站在同一平地,谁都有坐上天子之位的可能,而非取决于谁家拥有容氏血脉,他们才会为复国大业拼上性命。”王□不吝夸奖,“君泽好生聪明。”
周霖目中含笑,垂首亲了亲她的秀颈,言之:“梓曦才是一点即通,聪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