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1 / 1)

“至于你的前路,需要你自行摸索,无须恐惧或怀疑,坚持你认为对且问心无愧的事,不论结果好坏,你总不会后悔。若有难处随时可来寻为师。”

卫儆至今仍记得那时老师的眼睛,明亮睿智,迸发的神采能让星河黯然失色。他想追随老师走老师的路,老师却让他去寻自己的路,走别人的路终究是成就别人,惟有走自己的路才是成就自己。

卫儆是个骨子里就傲的人,成就自己才最适合他。

于是自那天开始,卫儆便以历练为由离开家,隐姓埋名到右下京居住,体会到什么叫身无分文,饥寒交迫,什么叫仗势欺人,无法无天,亦在困境中体会到何为人之善。

他终于知晓百姓过着怎样贫苦的日子,知晓恶意在犄角旮旯放肆滋生,各路地头蛇作威作福,以及那无上太尊是如何蛊惑百姓走上邪路绝路。

卫儆攥紧拳头,他想改变这一切,他想让再贫穷阴暗的地方也能有一缕阳光,他不想再看到良善被欺辱,不想再看到那些歹恶逃脱罪罚,他要做一个能保护良善的执法官。

这,即是他卫儆的路。

当前路出现,一切迷茫与不安皆消失无踪,卫儆昂首挺胸,目光如炬,纵然衣衫褴褛,却挡不住他自心底生发的光彩。

而后他随意一瞧,瞧见阴影中的算计。

那是……玲珑姑娘与狄敏?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小剧场:

管事:老爷,厨子问您想吃些什么?

关旌一想起不孝女就有点心梗:来盘猪血吧,最近吐了太多血,得补补。

第124章

蒋攸与关艟的囍事定在十二月十二, 颇是仓促,好在囍事所需物什关旌早已备好,到时将囍宴办得大一些, 最好让全城百姓都知道, 这样王漭就不敢强抢他关旌的女儿。

正好大理寺全员空闲,手头没案子, 平日不是整理卷宗就是整理卷宗, 已经快将闲得长草,蒋攸便不与他们客气, 把采买布置新居的活交给他们。

虽然蒋攸是入赘,但该有的得有, 她那老岳父大手一挥,拨给蒋攸一大笔银钱去置办房屋地产。可能是怕关家在争权中出了什么意外,她女儿连住的地方都无,特意藉着囍事这东风置办这些家产,否则放在平时, 准会被各路耳目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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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家产在蒋攸名下,只要蒋攸不犯事,按照北秦律法, 即使关旌倒了,官府要抄家也抄不到蒋攸头上。而关艟嫁了人, 哪怕女婿入赘, 关艟与关府在明面上也算是“外亲”关系。

外亲乃北秦律法中常提及的一种关系, 特指从族谱分离出来的人。通俗来讲就是女子外嫁成了别人家一部分, 迁到别人家族谱, 但与本家无法完全割裂, 毕竟仍有血缘亲情连系, 这即是外亲。还有一种是断绝名义上的关系,族谱除名,然血缘连系无法断绝,亦被称为外亲。

如周霖这种入了周家直系族谱的养子,没有血缘连系也属内亲,而非外亲。

外亲与内亲的根本差别在于,外亲可以随着本家荣而荣,却不会随着本家损而损,即本家衰落与外亲毫无干系,哪怕皇帝诛九族也诛不到外亲身上,因为北秦律法中的九族是指族谱中犯事之人的上四下四加他自己九代,包括内亲、近亲与远亲,外亲与亲家不算在内。

当然,有利便有弊,在家产继承上除非家主给外亲特写一份分家书递交官府,官府批了,不然外亲无法分到家产,且就算外亲得了家产也不能超过总家产的十分之一。

关于外亲的律法有一条空子可钻,即明面上族谱迁出,实际上改换名字重入族谱,即可重新继承家产,出事时亦可弃财保命,宣称族谱中那本就不存在的人死了,这叫做“假外亲”。

关艟就属于假外亲,实际上大门大户的内亲女子只要得宠便会钻这空子,朝廷对此基本是睁只眼闭只眼。

话说回来,大理寺的人办事极其迅速,这才不到半日,蒋攸二人的新居就在她的监工之下焕然一新,不像盘了别人的旧屋,像是新建不久,让蒋攸不禁赞叹连连。

为了答谢各位同僚,蒋攸特地包了一个酒楼请大理寺众人吃饭,她自己则去寻关艟。

这两日她常去关府,不是为了与关艟联络感情,而是防着小肚鸡肠的昏君使坏,顺便与关岳父谈谈正事。

不巧,今日竟是扑空。蒋攸心下一沉,忙问关府文管事关艟去了哪里,文管事却说关艟去大理寺找她了,因为她今日在新居耽搁而没有准点来。

一听这话,蒋攸立即意识到不对,关艟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况她不宜出府,怎么可能她晚了不到一刻,关艟就出去了。而且蒋攸早先告诉过她今日会收拾新居,可能会晚点到关府,关艟即使真去找她也不该去大理寺。

蒋攸眸中寒光一闪,瞬间出手用匕首抵住文管事的脖颈,她冷声质问:“说,关艟被你骗去了哪里?”

“您在说……”

“什么”二字未出,文管事的脖子反倒率先出血,但尚不会要命。

“我告诉你,我既能要你的命,也能要你家人的命,还是你觉得那高座上的傀儡皇帝不会卸磨杀驴?”

文管事脸色惨白,颤抖不止。

“莫挑战我的耐心,关艟要是出事,你和你的家人皆可以尝尝大理寺酷刑的滋味,我会让你等名正言顺地受甲级酷刑。死,反而是种解脱。”蒋攸言语轻轻,眼神空洞至极,好似两张深渊巨口,要把眼前人拆解吞噬。

文管事被吓得不敢呼吸,在感觉脖颈愈加刺痛之际忙不迭喊道:“左下京琼宛别院!”

蒋攸收刀,一脚将文管事踹倒,紧接着奔向关府中的练武场,那里有一架竖雷鼓。

练武场无人,蒋攸没找到鼓锤,遂用拳头一下接一下猛砸,砸得拳头出血也不停止。

巨大的声响惊动府内守卫,武管事第一个赶到此处,见蒋攸疯了般砸鼓,他很是纳闷。

蒋攸见他来了,急切又清晰地大声说:“关艟出事,去寻关侯辅,左下京琼宛别院,带兵包围。”

说罢,不管武管事如何,蒋攸飞快地从他身边掠过,此时她有些恼恨关府的高墙不好翻,否则她能节省很多时间。

现下她只能尽己所能地奔跑,并目光四扫,扫到马棚,于是在下人的惊呼中,蒋攸抢马即跑,踩坏一片绿植,还差点撞翻几个人,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不知何时惯常的冷静消失,蒋攸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关艟,你等我!

*

另一边,琼宛别院。

一身锦衣常服的王漭正等着床上的美人苏醒,他这人不喜欢唱独角戏,女人要是不在他身下使劲叫唤,他王漭就怎么都不能尽兴,当然如果情况紧急,他也不是不可以少些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