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乐青害羞地挠挠头道:“玉瑶仙子,上次天谴,幸亏你改了天命,否则我也得跟着倒霉。”

对这件事,我更不好意思:“若非跑来报信,你何须深入险境,归根究竟,我才要谢谢你。”

乐青回礼:“这是在下应尽本分,只是不知玉瑶仙子回去如何面对天规处罚?”

我说:“仓促出手,我回来后,细细想过。这次天谴会牵连无数无辜,并非好事。可是按规矩,我逆转天命应该受罚,也是心甘情愿,也无话可说,只是……”

救下饿狼,我这东郭先生,不知还回不回得去。

乐青见我烦恼,问:“仙子眉头深锁,是有忧心事?可否让乐青分担一二?”

我心事多得很,一边害怕自己的未来和安危,一边困惑那莫名其妙的男女之事究竟是什么?可更担心的是师父安危不明和改变天命后的浩劫,于是解释道:“天谴劈恶贯满盈之人,我改了天命,他便逃得生天,不知以后还要如何作恶。天下世事,因果报应,他以后造的孽,也不免少我一份,此魔凶恶,视万千生灵与无物。想到此处,我就比自己倒霉更烦恼……”

白琯很敏感:“师父在倒霉?”

“没有。”我不敢把宵朗之事说出,只得坚决否认。

乐青信心满满道:“仙子法力无边,咱们直接将那妖魔找出来,诛杀以正天道!”

若有本事诛杀宵朗,我便不做玉瑶仙子,去做天界三军元帅了。

我对乐青的提议,只能报以几声苦笑。

送走乐青,我带着礼物去看望周韶,他躺在床上,被无数白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屋子四处散发着阵阵药香,长相平平的丫头和婆子捧着汤药、茶水,穿梭不停侍候少爷的绝不用美人,这是他爷爷看透他本性后做的安排。

周韶的记忆并未被消除,美丽贤惠的未婚妻惨死,让他情绪很低落,看月瞳的眼神仿若看仇人,偏偏月瞳最会看眼色,长得美貌无双,又是装嗲卖娇的好手,他变成人形,睁大水汪汪的无辜眼睛,爬入他被子里,很诚恳地解释道歉后……周韶的头脑就变成比我更矛盾的所在了。

他长呼短叹,茫然问:“美人师父,你说我是善人,神佛庇佑,今生定有好姻缘。可如今刘婉惨死之事出来,大家都说我是克妻命,何来姻缘?可见天道也有些老眼昏花,可怜婉儿姑娘,那般如花美貌,红颜薄命……”

神佛给周韶批下好姻缘,如今受阻,定是有人在强行改变他的命数。

可是我不明白,周韶十世善人,除了好色些,并无得罪人处,何为妖魔要冒险杀他未婚妻?这比残杀普通无辜的罪孽更深重,天谴的速度和力度也会加大。这场杀局最终目的像是掐准天谴时间,特意将我引入月瞳住的幽谷,以同归于尽为条件,逼我不得不耗尽全身法力来救他?

更让人不解的是,师父说过,贪、嗔、痴三魔与天地共存,不死不灭,跳出天道之外,无论宵朗做再多恶,都不应会遭天谴。他却在夜里说我挡下天谴,承我恩情……

莫非,夜里来的妖魔,根本不是宵朗?!

我越想越不对,宵朗的名字只是此魔随口说的,他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而且这场游戏也像个闹剧,只要他将我师父和徒儿的小命提上来,保管他让我在床上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打折扣,何必如此多事?

自称宵朗的恶魔究竟想做什么?

我脑中的谜团更多了。

“师父,你为何不停咬手指?指甲都破了。”白琯担忧的声音唤醒我紧张的神智。

“没事。”我急忙放下手指,用袖子遮掩上面被咬得乱七八糟的痕迹。

周韶也病恹恹地躺在床头问:“美人师父,为何你脖子上有红肿?是被蚊虫咬的吗?”

“笨!”月瞳迅速抢答,得意洋洋道,“那是吻痕!”

全场默然……

我快速拉高衣领,掩住痕迹,支持周韶:“被蚊子咬了。”

月瞳傻眼,扑上来拉我衣领:“怎么可能!绝对是吻痕!我经常弄,不会错的!”

白琯目瞪口呆,不吭声。

我推开月瞳,坚持:“绝对是你错了,就是蚊子!”

月瞳给搅糊涂了。

周韶傻乎乎地问:“居然有不长眼,敢咬仙子的蚊子?”

我肯定地说:“有。”

月瞳恍然大悟,兴奋叫道:“我懂了!干娘有时候让我和一个妖怪睡觉完,又去和另一个妖怪睡觉,遮不住欢爱痕迹,被问起时,总会说被蚊子咬!”

众人:“……”

月瞳小心翼翼地问:“还是没答对?等我再想想……”

我彻底理解师父当年因我白痴的所作所为,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心情了。

烙印

我“淡定”地拉月瞳去门外,抓着他脖子摇了数十次,小白猫的脑子终于转过弯来,明白我脖子上的红斑是特大号蚊子叮出来的真相,并斩钉截铁和大家保证:“绝对不是欢爱痕迹!我眼睛很好,没看错!”

周韶傻乎乎的,听一句就点一次头,满脸“原来如此”的神色。

白琯狐疑,没有多嘴。

我擦擦额上冷汗,松了口气。只是此事难瞒在床上身经百战的月瞳,必须解释,却难以启齿,犹豫许久,才将他召来隐蔽处,小声说:“那日天谴并非杀你,而是众妖中混入一个穷凶极恶、□好色的恶魔,他曾偷偷来我屋内,动手动脚,说将来要祸害我们所有人,你们法力低微,我不敢声张,所以……”

月瞳恍然大悟:“师父陪他睡觉了吧?”

我想,两人一起睡了半宿,确实算是陪他睡觉了。心里悲愤欲绝,眼眶一红,嘱咐月瞳:“你不要将这事到处声张,否则怕恶魔残忍,来取你们性命。”

“师父主人,你不要难受,我知道陪讨厌的家伙睡觉是很痛很讨厌的,”月瞳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纯色黄金、碧蓝天空中蕴含水汽,他拍拍胸脯,坚毅无比地建议,“不如我来陪他睡好了。”

他伸出手要替我擦拭眼眶,白色长袖轻轻滑下,露出如玉似的肌肤,小臂间盘着一道如蜈蚣般东扭西歪,尚未痊愈的烫伤疤痕。我伸手抚过他疤痕,忽然有些心疼,低声问:“这也是他们烧的?”

月瞳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是南月山的虎妖,床上特别喜欢听人惨叫。我那时不知,只顾着笑,结果挨了一烙铁,痛了半天。他也真是的,如果喜欢听人哭,就早些说啊,他不说我怎么知道?他说了我马上可以哭得惊天动地,包君满意。”他说到这里,忽而顿了顿,大惊失色地拉着我问,“那个恶魔,不会也这样欺负你吧?我告诉你经验啊,如果打得过,就干掉他。如果打不过,就要听话,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说不准还能享受一二,如果硬顶会更倒霉的。”

什么叫享受一二?这事有什么可享受的?

他说得百无忌惮,我听得面红耳赤,最后决定不耻下问,弱弱地问:“什么是男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