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1 / 1)

任依吸气:“所有的一切都怪不得别人,都是你自己太任性了。”

贺雪亭眯起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虽然没你的阅历丰富,也没有你见识广,可是基本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既然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可以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就要尽自己的全力好好的生活下去。并不是所有的婚姻都建立在爱情之上,在轰轰烈烈的感情总有一天也会烟消云散。古人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爱情总有一天会变为亲情,当你们成为融为骨血的一家人时,你会发现爱情,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贺雪亭轻笑,笑容美丽妖娆:“如果我早一点遇见你,早一点听到这些话就好了。”

任依盯住她的眼睛,“安泽司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他身居高位家财万贯平日里他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他可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他比别人优秀了多少,而是他付出的足够多。当初如果不是你败给了自己的自卑,你们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说的话很对,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任依垂下头:“在你离开伦敦的那一天,你心里有没有为你的前夫想过一点点?如果你想再明白了,一切都还来得及。我想他应该还守在你们共同的回忆里,等着你回去的那一天。”

贺雪亭的脸在月光下显得一半明媚一半忧伤,她喃喃道:“我常常在想,如果你不出现就好了。为什么你就轻而易举的可以让安老爷子疼爱你,为么安泽司可以这么自然的接受你,甚至连安清伦都会不自觉的想要亲近你。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可以轻易的解开别人的心防?”

“贺雪亭,爱情不是你生活下去的支撑点,你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别人的目光中,其实你该尝试为自己活着。”

贺雪亭忽然笑了起来,双手猛地掐住任依的脖子,恨声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和我一起下地狱吧!这样说不定阿司在未来的某一天还会想起我,不会将我忘记……”

“你疯了!”任依尖叫一声,用力掰开她的双手,指尖不经意间划破贺雪亭的脸颊,长长地血痕在深沉的夜里显得触目惊心。

贺雪亭摸摸脸上的伤痕,表情变得狰狞:“如果你乖乖听话,我还可以让你和孩子死得痛快一点,看来现在是没这个必要了。”

任依心惊肉跳,转过身准备下床,却不想被贺雪亭恨恨的推到床下,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贺雪亭走到她身边,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遇见安泽司。”

任依脸色苍白得吓人,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下腹一阵阵绞痛,似乎有什么从腿间流了出来,好像全身的器官都绞在了一起,硬生生的要把她撕成两半。她握紧双拳,感觉到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脸上的虚汗顺着脸颊流下。

“很疼么?怕是快要流产了吧,”贺雪亭蹲在她身边,伸出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觉到她的腹间微微颤抖:“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看着你和孩子一点点死去,怎么样?我给过你选择,是你偏偏要走这条路。”

任依咬住牙,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你也曾是一个……母亲,为什么会狠心到……这个,地步……”

贺雪亭头发垂下来,看起来像是暗夜里夺命的使者:“就因为我曾经是一个母亲,所以想让你也尝一下我所经历过的痛苦。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拼尽了全力却只能看着孩子在你眼前消失,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这才是最痛苦的,不是吗?”

任依已经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了,只觉得疼痛已经快要把她淹没了。真的好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一阵阵的抽痛提醒着她,不要睡,不要睡。

其实,自己也是一个任性的家伙呢,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合理解决的办法,自己偏偏选择了最偏激的一种,为了自己的自由,甚至可以牺牲孩子的幸福。

恍惚间任依似乎听到了剧烈的碰撞声和贺雪亭的尖叫声,她用力睁开眼,可眼前终究是一片空白。微微闭起眼,似乎意识正在一点点的抽离……

某湘有话说:最近家中有事,更新较慢。在此道歉。如今所有事情都已得到圆满解决,更新恢复,每天一更绝不拖欠。本文不足之处尚多,感谢大家能支持我到现在。

[正文:第六十六章 双生子]

贺雪亭惨白着脸,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人的手,可在指尖碰到他的那一刻,被硬生生的错开,手心中是空荡荡的落寞。

她捂住脸,音色沙哑:“安泽司,你就那么心疼她?还是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

安泽司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走过去扶住任依的肩膀,眉头皱的厉害。他瞥了一眼任依裙底染红的鲜血,脸色“刷”地变得灰白。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大步向门口走去。

“阿司!”贺雪亭声嘶力竭:“你再走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安泽司顿了顿,回过头去,半明半寐的脸庞更显得立体深邃,却也无比冷漠。他微微眯起眼,声音不再淡定:“贺雪亭,这个世界上,我从来没有像讨厌你这样讨厌过其他人。”

“安泽司,你不是不爱她吗?你不是从来都不相信爱情吗?你不试视天下女人为玩物吗?她为你做了什么,你要对她那么好?如果你想要孩子,天下愿意为你生孩子的人多得是,为什么偏偏是她?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安泽司的耐心已经磨干净了,他不再理会贺雪亭,踹开门快步走下楼。

贺雪亭呆呆的坐在原地,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眼神空洞而绝望。自己拼了命的想要在他的生命里留下痕迹,却永远只能看见他离开的背影。阿司,阿司,我用尽全力想要温暖你,结果只是燃烧了我自己。换回的不过是一句,从来没有像讨厌你这样讨厌过其他人。

记起来自己离开他的那时,留下的只有一张纸条,浅蓝色的纸和黑色的钢笔字: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阿司,当你看到我曾经留下的只言片语时,是怎样的表情呢?我追逐了那么那么久,到头来也只是“恨到归时方始休”,再也寻不得片刻温存。

贺雪亭扯开嘴角笑了,哭声却越发清晰。

……

安泽司踩着油门,飞快的将车子开到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医院,他抱着浑身是血的任依冲进医院,就被一旁的护士和医生围住。棕发碧眼的医生将任依推到急诊室,安泽司则被一旁的护士拦在门外,他白着一张脸,轻喘气说:“I.was.her.husband。”

一旁的护士小姐点点头,把他引向另一侧的登记处:“Go.here.to。”

办完了住院手续,安泽司片刻不离的守在手术室门口,背靠在休息椅上,眼睛微微闭起。里面的任依的尖叫声似乎越来越大声,他懊恼的用手撑住额头,额上的有汗水落下。急诊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戴着口罩的医生快步走到他面前,语气焦急:“Your.wife.is.a.sign.of.miscarriage,We.need.anoperation.for.her,Signature.here。”

安泽司接过笔,深吸一口气:“Please.help.her,I.have.crazy.fast。”

医生点头,拿过纸笔从新走回急诊室。

任依意识恍恍惚惚,觉得眼前似乎有在不停的晃来晃去,还有急促的说话声。她正准备看得清楚一点,一阵剧烈的疼痛向她袭来,总是咬紧了牙关也没能忍住,一声尖叫冲破喉咙。

无法忍受的疼痛,像是潮水般一浪浪的涌来,一阵比一阵来得猛烈。耳边有谁在说着什么,她也已经没有精力去分辨了,只能借以尖叫来宣泄猛烈的疼痛。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任依松了一口气,想要探起身子看一看,却感到一股更深入骨髓的疼痛袭来。她倒抽一口冷气,眼角的泪水早已把双鬓浸湿,还是挡不住那痉挛般的痛楚。

原来,成为一个母亲是那样的辛苦。

她感觉身上渐渐没了力气,眼皮也渐渐沉重,倦意和疲惫袭来,真的很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孩子的哭声似乎渐渐嘹亮,声嘶力竭的叫人心疼。

任依闭紧眼,就算是拼死也要让孩子活下去。

依稀间看见身边医生的笑脸,和一声微弱的啼哭。虽然有些微弱,可还是清晰可闻。任依笑了笑,侧过头看见宝宝们撇嘴大哭的小包子脸,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